可歷來都城這種王朝心臟,怎麽可能會沒人覬覦呢。
說話間孟陽談到異事司最近事務漸多,而且還越來越怪。
比如前兩天有個商戶就跑來異事司說自家宅子鬧蟲害,司裡人一聽鬧蟲害你找除蟲害的去,來異事司幹嘛?
來人就說該想的辦法都想過了,沒有一點用,到時間蟲子該出沒出沒,辛辛苦苦幾年做生意攢了些錢剛建起來的新宅子呢!這才剛住沒幾天,家裡蛇鼠蟲蟻一應俱全,誰受得了?
司裡人問清商戶住處,就在西邊區十六街,那邊都屬城區,離京都城外的山林還有好遠一段距離,出現如此規模的蟲害確實奇怪。
於是司裡人就專門去商戶家調查了一番,發現白天家裡還清淨,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就從哪個角落裡蛇啊鼠啊全冒出來了。
尤其怪的是這些蟲子還全朝一個方向去,好像提前商量好一樣,這情況肯定不對,於是司裡人一路跟去,結果還是跟丟了。
仿佛感應到了有人跟蹤,那些蟲子突然就一哄而散,不知道哪個牆頭縫隙地一鑽,這還去哪兒跟?
南方地區氣候潮濕陰冷,向來蛇蟲鼠蟻盛行,後來川隅一帶就產生了一種禦蟲術,本意原是將這些害蟲引到一起一並處理,後來漸漸就根據使用人的目的發展出各種用法。
後來江湖上又有不少其他門派將禦蟲術學了去為自己所用。
聽到那些蟲子只是在自家過個路,商戶稍稍放心,心想大不了以後半夜不出去上茅房,眼不見為淨。
田不易聽這描述與離陌的蠱術挺像,都是使喚蟲子,還都是來自南方地區。
出了這種事,該輪到異事司憂心了。
禦蟲術起源之初本不分好壞,它的名聲純粹就是被後來那些使用者敗壞的,所以這門古老術法自然就被看成了妖術。
驅使那些蛇蟲鼠蟻到別人家偷盜財寶那還是輕的,有些心狠的禦蟲者稍稍看哪個人不順眼,晚上就直接催動幾隻老鼠蛇啊趁人家睡著往人家肚子裡鑽。
等家裡人第二天早上起來一看,肚子上一個碗大的血窟窿,裡面五髒六腑都吃了個乾淨。
也不知道是禦蟲術腐化了人,還是人妖魔化了禦蟲術,總之但凡使用禦蟲術的人個個都是心狠手辣毒如蛇蠍。
總之現在異事司正在京都城內各處追查禦蟲妖人,謹防他們生禍。
田不易回想起初見離陌時她正在折磨一個小偷,那小偷疼得滿地打滾,難不成她弄了條蛇進去吃人家腸子嗎......
小姑娘長了一張如此明媚燦爛的俏臉,很難讓人覺得她是那樣的人,老祖宗說得有道理,人不可貌相。
想到這他不禁打了個冷顫,以後遇見人家一定要有禮貌講文明,不能惹人家不開心,人家讓你有空記得給她姐姐燒香,你就老老實實燒香,打今兒起每天三炷香絕不偷懶!
三人推杯換盞間,情誼又多了幾分。
這個世界的酒度數都很低,跟啤酒差不多,但比啤酒好喝多了,田不易有時候就當飲料喝。
這時旁邊桌上幾人也聊嗨了。
“聽說沒?最近花滿樓來了個新花魁。”一個嘴角邊長顆大黑痣的男人眯著色眼說道。
“那還能沒聽說?早都傳遍了。”另一個胖頭男說道,臉上也慢慢浮現出猥瑣的表情。
“什麽什麽?跟我說說啊。”剩下的瘦高男一聽這話急得抓心撓肝的。
黑痣男嫌棄道:“去去去,就你這慫樣,還想討點便宜不成?”
瘦高男一臉憋屈:“嗨,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我平常跟她走一起連條母狗都不敢多看一眼。”
胖頭男一把摟住他的肩揶揄道:“你還要什麽母狗啊,家裡有隻母老虎夠你享受了!”說完就跟黑痣男哈哈大笑起來。
“你倆行了,趕緊說正事啊,讓我過過癮行不行。”
話題又回到了剛剛的花魁身上。
“你是不知道那花魁多騷,大白天當著滿街人的面就露出個大白胳膊,還有那小蠻腰時隱時現扭得跟水蛇一樣,長得就跟話本裡的妲己一樣,你就看她一眼,就一眼,哎喲!你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黑痣男說著說著還忍不住咽了幾口唾沫。
胖頭男瘋狂點頭表示讚同,那家夥聽得也是口乾舌燥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不瞞你們說,我這幾天夜裡做夢全是她,嘿嘿。”
“你這家夥命可真好啊!”黑痣男上手拍了一下胖頭男的後腦杓,羨慕嫉妒恨。
“細說細說!”瘦高男已經急不可耐。
三個人將腦袋湊到一塊說上了悄悄話,臉上的淫笑越蕩越開,不時幾個奇異的詞匯傳到別人耳裡。
另外桌上的陳儀和孟陽聽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田不易倒還算淡定。
突然那個黑痣男像是想到了什麽,拍案而起,
“差點忘了!等會花魁拋繡球呐!”
“什麽拋繡球什麽拋繡球啊!”瘦高男急得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兒。
“等著會花魁的人都從這裡排到西城門了,花滿樓為了不得罪客人就想出這麽個方法。”胖頭男也趕緊起身。
“不說了不說了,趕緊結帳到花滿樓去。”黑痣男催促道。
接著就只剩下了瘦高男一人失落地坐在原地,眼巴巴望著黑痣男和胖頭男興致衝衝地離開了,他是有賊心沒賊膽啊。
京城第一花魁拋繡球,田不易聽著還怪有意思的,不為別的,就想看看現場有多熱鬧,畢竟以前這種場景只能在電視劇裡看著。
“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孟陽搖頭笑道:“今天就不能奉陪了,遺老還等著我送飯回去呐。”
田不易差點忘了這茬,吃飯時孟陽就叮囑小二備了幾個招牌菜帶走,遺老這人露面與否全憑心情,但是好吃的他絕對不能錯過。
於是他轉向陳儀道:“你可沒說有事啊,去湊個熱鬧唄。”
“嗯......行。”
三人在飯館門口道別,孟陽提著東西回了異事司,田不易和陳儀往另一個方向去了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