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能治好我臉上的…疤…”
火災發生之後,少女也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除掉自己臉上的醜陋傷疤。但是她也詢問過當地的幾位名醫,得到的卻只有否定的答案。
先不說醫生提到的治療方法是否真實有效,就說那一整個流程所需要治療的費用,就不是少女一個人能夠負擔得起的。
林青山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在開玩笑。
“我想…就不必麻煩您了,我覺著這個樣子…也已經習慣了。”
少女抿著嘴搖了搖頭,原本恢復些許光亮的瞳孔,又逐漸黯淡了下去。她朝著林青山感激地微微鞠躬,隨後從林青山的旁邊擠了出去。
林青山並未進行阻攔,而是淡然地朝著空氣說道:
“錢我是一定要收的,只不過…你可以用下半輩子慢慢償還,我覺得你可以慎重考慮一下。”
林青山非常清楚對方究竟在猶豫一些什麽,可他卻並不願意大發善心,將草藥無償相送,而是給予了對方無限期的償還時間。
少女的腳步聲突然停頓。
她用手指重重地掐住了大腿,另一隻手則奮力地攥緊拳頭。她的嘴唇已經被牙齒咬出了一道血痕,足以說明少女此時的心中的焦慮。
“真的有用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賭一次…”
少女目光閃爍地轉過身體,並注視著林青山的背影,說出了她所做出的最後決定。
是的,孑然一身的她,現在似乎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哪怕是最後林青山真的欺騙了她,那麽她也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再能夠失去的了。
“很高興,這一次,你算是賭對了。”
林青山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對於少女的回答很是滿意,頗有志同道合的感覺。
他先一步進入房間,隨後轉過身,抬起頭示意少女一同跟進來:“還愣住做什麽?跟我到房間裡。還有,記得把房門給關上,不要被其他人看見了。”
“好。”
少女異常乖巧地點點頭,隨即便躡手躡腳地進入房間,並順手將房門給關了上去。
她反覆確認了門閂的牢靠性,隨後才偏著身子,坐到了板凳上。
“你關這麽牢,就不怕到時候遇到危險了,跑不出去嗎?”
林青山看到少女的動作後,也是忍不住一笑。
這少女不僅天真,而且有些傻乎乎的,屬於那種典型的沒有心眼,被賣了還要幫別人點錢的那種類型。
然而少女卻並未在乎林青山的調侃,而是用嚴肅的語氣進行回應:“如果真要覺得危險的話…我恐怕剛才就直接選擇轉身離開了。”
看到少女邏輯清晰地回答,林青山本以為是自己誤會了對方。但是當他聽完少女接下來的言論後,他才知道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還有…您剛才說不希望被其他人看見,所以把門關緊些,就不會有其他人能夠進來了。”
少女義正詞嚴地說道,無不站在林青山的視角考慮問題。
林青山無奈地點點頭,他關上門是擔心怡香院內的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治療過程。
畢竟要是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神乎其技的治療方法,恐怕會立馬把自己圍個水泄不通,並軟磨硬泡地乞求自己,幫她們治療身上的大小毛病。
他可不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賠錢買賣。
“叫什麽名字?”
少女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小妘…他們都這樣叫我。”
“我問的是全名。”
可能是緊張,亦或是害怕的緣故,少女渾身一顫,重新組織一遍語言:“焦…焦純妘。”
“燒焦的焦嗎?”
林青山沒過腦子地問道,無疑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
“是。”
焦純妘不安地揉搓起衣角,明顯是覺得心裡難受,卻又礙於兩人的身份差距,所以硬是將情緒給控制了下來。
“好的,小妘。”
林青山眯著眼睛,捏了捏下巴,開始仔細且全面地觀察起焦純妘臉部的傷疤。
焦純妘也是第一次有男人盯著自己的醜陋傷疤看了這麽久,因此在心理作用下,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被火焰烘烤了一般,火辣辣地刺痛。
她下意識地伸手遮擋,卻立刻被林青山出聲組織。
“用手擋住了,我怎麽看你的情況?沒什麽好覺得難為情的,很快你就永遠也見不到了。”
林青山猛地皺起眉頭,盡管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直盯著那如同腐物般的疤痕,還是讓他感覺到一陣生理不適。
‘皮膚變得很薄、很脆弱,能夠清楚地看到密布的血絲。一部分區域的血液已經凝固成了斑塊,像這種的就比較難處理。嘶…實在是太那啥了。’
林青山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想咬著牙強忍,可最後還是克制不住地乾嘔了一下。
“您…要是看不下去,最好還是不要勉強了。”
焦純妘本就對自己的情況有著清楚的認知,所以也能夠體會到林青山的難處。
“沒事…嘔,沒事…嘔…嘔,這種情況我見得多了,早就已經…嘔…見怪不怪了。”
林青山的額頭冒著虛汗,一邊假意咀嚼著,一邊用靈氣壓製住了胃部劇烈的翻湧。
“咳咳,不好意思, 今天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林青山隨口編造了一個劣質的謊言,隨後轉移話題,對焦純妘目前的情況做了一個概述:
“你的情況我算是了解了,確實是比較麻煩些。不過治療的方法是有,但是需要你去準備一些溫水過來。”
焦純妘拉成耳朵去聽,生怕遺漏掉任何一個字。結果緊張了老半天,卻發現林青山所說的,好像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明白。”
看著對方不慌不忙的樣子,焦純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騙子。但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她還是按照林青山的要求,將一整壺的溫水提進了房間。
“不會特別燙吧?”
“溫熱的。”
林青山倒入少量的溫水,將桌子上倒扣著的水杯潤洗了一遍。在確保乾淨之後,他便倒了滿滿一杯的水。
然後當著焦純妘的面,將杯裡的水咕嘟咕嘟一飲而下。喝完之後,林青山還不忘滿足地哈一口氣,渾身暢快地搖晃著腦袋。
“復活了。”
天氣乾燥,林青山一個下午沒有喝水,也是覺得全身乾巴巴的。必須及時補充水分,來激活自己身體的細胞。
“這溫水?”
“這溫水沒什麽,只不過是我剛好口渴了,想喝水了而已。”
林青山還是覺得不太過癮,又接連喝下一杯半,頓時覺得自己的精氣神都恢復了不少。
“是我疏忽了…”
焦純妘一陣無語,但又無言反駁。本以為這水是給自己治療用的,結果對方竟然只是單純的口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