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也沒有辦法,那大的轉身嘿嘿一笑道:“敢問清河公子有何事吩咐?”
顧清河走近後這才看清倆人的樣貌,那大的雖然長著一張少年英氣的臉,倒也說的上帥氣,可卻滿身的官場氣息,想來是為官已久,很會變通,身著的飛魚服也和尋常不同,多了些黃色的花紋,腰間是一柄常規的繡春刀,而頭上戴著的特殊飛魚帽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不一般。
那小的則是穿著一身小號的飛魚服和飛魚帽,就連腰間的繡春刀都是小號的,滿臉的稚氣未脫,還掛著兩條鼻涕,看起來呆呆傻傻的。
“你剛說你是鎮安司的是吧?我正愁沒有官家人幫忙作證呢,你來的挺及時的,幫忙作證一下,這浮夢閣經營不當,要倒閉。”顧清河不鹹不淡的說道。
“不可楞”沒等那大的說話,那小的吸了吸鼻涕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那小的又繼續補充道:“我老大可是大名鼎鼎的鎮安司指揮使郝柒,怎麽可能和你們狼狽為奸。”
郝柒聞言頓時一陣無語,心裡已經把這小的罵了好幾遍。
“原來是郝指揮使,久聞大名。”顧清宇聽到那小的講罷便走來道。
“不敢當不敢當,賤名而已。”郝柒尷尬一笑道。
那老鴇本來還在旁啜泣,一聽到這連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倒在郝柒腳下,口中哭喊道:“郝大人您可要為草民做主啊,我們正常經營而已。”
郝柒厭惡的一腳踢開老鴇,隨後對著顧清河拱了拱手:“清河公子在下還有公務要忙,就不打擾您了,此間事,我鎮安司不管,清河公子自便。”
說罷拉著那小的便走,那老鴇還欲哭訴什麽,卻被郝柒一個眼神嚇的一愣沒敢說話。
“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把你們的清倌人都給我叫來?店真不想開了?”
顧清河也沒再挽留郝柒,對著老鴇斥喝道,那老鴇嚇的連忙點頭,連滾帶爬的去找那些倌人們了。
顧清河又轉頭對著顧清宇好奇的問道:“那倆人什麽來頭?你認識他?”
顧清宇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
“聽說過,在穎都很有名氣,一個年僅二十五的指揮使和一個年僅十三歲的鎮撫使,自鎮安司建立以來都是頭一次,那指揮使郝柒武學境界已踏入一玄,武功造詣雖說不上一流,可對付三教九流之輩卻是綽綽有余,緝拿過不少江湖人士,可此人最厲害的卻並不是武功,而是察言觀色,辦案觀察細微,多少疑難雜案被他一眼道破關鍵。”
顧清宇說到這頓了頓,思考了片刻後說道:“至於那小孩,資料所知甚少,隻知名喚曹應世,耳力極好,他二人合力破了不少難案,被送以‘天眼地耳’的美稱。”
……
街上,郝柒正拉著曹應世疾步走著,曹應世突然掙脫開來,苦著個臉,生氣道:“大哥,為什麽要跑?他們在那欺負人,你就不管?虧你還是指揮使呢。”
郝柒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揪起曹應世的耳朵說道:“你小子別不知好歹,我能把你活著帶出來就不錯了,裡面那是什麽人?顧清河!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再說了他又沒殺人放火,不過是消遣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管他做甚。”
曹應世疼的呲牙咧嘴,連連求饒,郝柒這才放手,曹應世捂著耳朵幽怨的說道:
“是誰以前說要做個鐵面無私的鎮安衛來著,現在遇到個世家子弟你就慫了?”
“唉,你不懂,人啊總要學會變通,顧家不是一般的世家,惹了他官位都不一定能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是非都是可笑,你還小不懂,多學多看吧”郝柒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曹應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揉著自己引以為傲的耳朵繼續跟著郝柒緩慢的走著。
……
浮夢閣雅廳內,顧清河望著眼前站著的幾排清倌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沾顧清河的光,其余幾人也都紛紛帶著好幾位紅倌人去房間玩樂去了,顧清河則將一眾清倌人帶到浮夢閣最大的雅廳之內。
顧清河看著眼前神情害怕顫抖著身子互相簇擁著的清倌人們,緩緩開口道:“開始吧。”
聲音不大,但在精神處於緊繃狀態下的眾倌人聽來卻宛如惡魔的低語。
其中一位清倌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啜泣道:“公子求求您放過我吧,我將來還準備嫁人,只是有一技所長才來浮夢閣多賺點錢,如果公子硬要我服侍,辱我貞潔,我不如死了算了。”
其余幾人聽了也紛紛跟著跪倒在地哭喊著求道。
“幹什麽幹什麽?誰要辱你們貞潔了?”顧清河大喊。
眾女子聞言一愣,交頭接耳了幾句,隨後一女子壯著膽子問道:“顧公子不是您說要我們所有人嗎?而且您剛剛還說了開始…”
“對啊我是要你們所有人,又不是要你們做別的,我說開始是讓你們給我表演拿手的節目解解悶。”
眾女子頓時汗顏,只是常規要求卻被那老鴇說的要死要活的,各種威逼利誘之下才把他們逼來。
“還愣著幹什麽?開始啊!”顧清河喝道。
眾女子如釋重負開始按部就班了起來,上酒的上酒,按摩的按摩,喂食的喂食,表演的表演,好不快活!
……
夜,月黑風高,適合殺人放火。
繁華的街道上,除了隔幾步擺放著的燈籠裡傳出的微弱燈光外,便只能聽到打更人敲鑼傳來的微弱鑼聲和叫喊聲。
喝的酩酊大醉的顧清河剛拜別其他幾位世家子弟,獨自行走在這條街道上。
至於顧清宇也因為軍中臨時有事,天還未黑便火急火燎的趕去了。
呼嘯的風打在顧清河的身上,衣衫被吹的呼呼作響,連正常行走都變得困難,更何況是醉酒的人。
顧清河扶著街邊的柱子,歪歪倒倒的緩慢前行著,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女子尖銳的呼救聲。
轉頭一看便看到旁邊的街巷裡,一名女子被一道黑影拖拽而過。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顧清河頓時酒醒了一半,用力搖了搖頭使自己略微清醒,隨後朝著那條巷子緩步走了過去。
進入巷子卻並沒看到那兩道身影,於是顧清河繼續朝著人影離開的位置追了過去,穿過小巷後卻是到了另一條街道上,而眼前便是一座一看就是達官顯貴家的府邸。
顧清河上前查看,余光卻瞥到房頂之上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再看的時候已經什麽都沒了。
“抓刺客!”
一道道火光伴隨著聲音傳來,片刻間,顧清河以及整座府邸就被近百名鎮安衛圍住。
從中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著顧清河,在看到腰間玉牌後先是一愣,隨後眉頭緊蹙,頓感事情棘手,卻還是上前拱手道:
“鎮安司指揮使許晝,見過清河公子。”
此時顧清河酒早已醒的差不多了,望著眼前的一幕和之前所見,他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是當了替罪羊了。
見顧清河沒說話,許晝繼續問道:“不知清河公子深夜來此是有何貴乾?”
“喝多了回家路上看到有人拖著一女子朝這邊走來,便跟上來看了看,就看見一道人影從房頂閃過,然後你們就來了。”顧清河如實說道。
許晝朝著顧清河所指的房頂看去,卻並沒發現什麽,只能歎了口氣對著顧清河道:
“清河公子,您可知道此處是誰的宅邸?”
“不知”
許晝正要說話,府邸大門卻被突然打開,裡面走出數十名鎮安衛,為首那人對著許晝一拱手道:“稟許指揮使,府內上下八十九人全部身死,包括禮部侍郎錢憂鍾在內。”
許晝蹙著眉點了點頭繼續對顧清河道“此處是禮部侍郎錢憂鍾的宅子,而現在,他死了。”
說到這許晝頓了頓,對著顧清河一拱手道:“此處我等在來的路上便呈包圍形圍了過來,以這為中心,方圓五裡只有您一個人,現在嫌疑最大的便只有您,所以勞煩您和我們走一趟,公事公辦,還請公子莫要為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