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蓋著屍體的麻布之後,錢憂鍾面色平和的躺著,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郝柒摸著屍體仔細檢查著什麽,片刻後咦了一聲。
“不對勁,很不對勁。”
“怎麽了?”
“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中毒跡象,而且面色平和,沒有掙扎的痕跡,估計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擊斃命,死的時候都沒感受到痛苦。”
“沒有傷口沒中毒?那是怎麽死的?”
顧清河問道。
郝柒只是搖了搖頭,隨後又接連查看了好幾個屍體,可結果都和錢憂鍾一樣,要不是沒了心跳郝柒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中了迷藥睡著了。
“公子,這件事恐怕棘手了。”
“怎麽?”
“根據屍體來看,這一府人死法都一樣,沒有傷口沒中毒而且都死的十分平和,能做到這種手段,凶手最起碼也是上四境,隻從屍體上恐怕是很難有突破了。”
郝柒歎了口氣,自他進鎮安司以來什麽案子沒見過,江湖中的奇門高手做的奇案也破過,可卻是頭一次見從屍體上就毫無進展的,上四鏡高手殺死一個人不想被知道,有的是法子,他郝柒第一次見上四鏡高手犯下案子。
按道理這種高手不管放在武林哪個門派那都是長老級別,再說上四鏡高手都心高氣傲,殺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對他們來說都是掉面子的事情,可這次卻直接出現一個屠府的,這顧家少爺也不知是惹了誰了,竟惹得上四鏡高手出面陷害他。
想到這郝柒用余光悄悄打量了一眼顧清河,顧清河則手托著下巴蹙著眉思考著什麽,許久,他開口道:
“既然屍體上沒法突破,那不妨去現場看看,再說,如果真按許晝的話說他們提前包圍了,算時間之前那黑衣也應該沒逃出去,何況他還帶著個女子,雖說現場現在已經被鎮安司動過了,可萬一有的細節沒被發現呢,我覺得還是去看看的好。”
於是幾人又輾轉到了錢府,此時的錢府大門已經被貼了封條,四周還有鎮安衛把守,見顧清河等人走來,幾個鎮安衛上前行了一禮道:
“見過郝指揮使和曹鎮撫使。”
“嗯,把門打開,我們要進去檢查一下。”
郝柒點了點頭道。
“這.......”
倆名鎮安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為難道:
“郝指揮使,我們受許頭的命在這守著,誰也不能進,職責在身,還望您別為難弟兄們。”
“郝兄,你堂堂指揮使連查個案的資格都沒有嗎?”
郝柒苦笑一聲道:
“公子你有所不知,鎮安司轄下有一個都指揮使,四個指揮使,十二個鎮撫使,都指揮使不說,掌管整個鎮安司,同時還負責王宮的安全,四個指揮使每個掌管一片城區,像公子昨日所在的浮夢閣就是東城區,也就是我轄下區域,而錢府已經算是北城區區域了,自然由許晝管,鎮安司自建立以來就有一條規定,四個指揮使各司其職,非特殊情況下不能插手非自己區域內的事。”
說到這郝柒歉意的看了顧清河一眼繼續說道:
“抱歉公子,這現場可能暫時進不去了,等我回頭去找許晝,讓他來帶我們去。”
“不必,我有辦法。”
說罷顧清河上前從懷中拿出一個鐵製烏黑令牌給那兩名鎮安衛看,那倆人看到後連忙對著顧清河行了一禮,隨後扯去門上封條將門打開。
“鎮安令!”
一向沉默的曹應世在看到那個烏黑令牌後驚訝道。
“你怎麽會有鎮安令,整個辰國也就只有王上和我們魏頭有,你是怎麽得到的?”
曹應世繼續不可置信的問道。
“哦?”
顧清河聽後掂了掂手中令牌,問道:
“這小玩意這麽稀有嗎?”
“那當然了,鎮安令可號令整個鎮安司,那可相當於一個小虎符,鎮安司上下五千人皆是精銳,你拿著鎮安令就等於掌握了一隻兵馬,往大了說,要是有鎮安令想造反都不難。”
“咳咳!!”
一旁的郝柒聞言連忙重重咳嗽了倆聲,用訓斥的眼神看著曹應世,曹應世也反應過來自己說多了,連忙補充道:
“呃...造反還是不可能的,先不說王宮內的刹羽衛有多強,單一個慎微公公就不是鎮安司能對付的...唔...”
話未說完郝柒直接將曹應世嘴捂住,對著顧清河尬笑道:
“公子,不要聽他胡說,小屁孩能懂什麽。”
顧清河笑了笑表示就當沒聽到,郝柒這才松手,曹應世喘著粗氣生氣的盯著郝柒,但也沒說什麽,畢竟理虧,幾人這才邁入院內查探了起來。
一炷香的功夫後,幾人在錢府花園相見,互相探討著。
顧清河和曹應世都搖頭稱並未發現什麽。
“太不對勁了,屍體那樣也就罷了,就連現場都沒一點線索,根本不像是死了一府人的樣子。”
郝柒蹙著眉頭苦思許久後說道。
“老大,竟然連你都沒發現什麽?那完了,這個案子還怎麽破。”
“別胡說,總有辦法的”
“有什麽辦法,屍體沒線索,現場沒線索怎麽查?不如回家睡一覺看夢裡有沒有線索。”曹應世慵懶的回道。
“嘖,你小子討打是不?”
郝柒本來思緒就很亂了, 被曹應世這麽一說更亂了,生氣的揚起手就準備打。
曹應世慌忙躲避,結果一個踉蹌摔在旁邊的土地上,郝柒無奈把他扶了起來幫忙拍打粘在身上的泥土。
忽地
郝柒手一頓,連忙松開曹應世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又搓又聞過了會兒後面色一喜道:
“誰說沒線索了,這不是嗎?”
說著拿著手中泥土靠近顧清河激動的說道:
“公子你看,這泥土帶有一絲絲的柔和感,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雨味,還有這花,錢府的下人最遲肯定也是傍晚澆花,晚上出的事,從昨天傍晚到現在,這花不可能還這麽柔嫩,所以晚上定然還被澆灌過。”
“你的意思是,凶器是雨?”
不知怎的,提起雨顧清河便想起了聽雨閣,還有那個青衣鬼臉的身影。
“不,如果是雨的話濕潤程度絕對不是這樣的,而且房間中的人不會被淋到,就算有什麽方法能淋到地面上一定也會有水漬,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霧。”
“霧?”
“不錯,能瞬間大范圍殺人而且在屍體上留不下痕跡的,只有霧了。”
顧清河頓感好奇,繼續問道:“霧怎麽殺人?帶毒?”
“不,就是單純的霧,所以我才說凶手定是上四境的高手,能操控常人無法操控的,可能這股霧氣碰到人就會死吧。”
郝柒也感神奇,但畢竟見多識廣,心中並未特別震驚,這時,一旁還在拍土的曹應世突然耳朵一動大喝道: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