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怎地不知好歹?我是給你個機會,你對萬壑山莊有什麽仇怨,不妨坐下來談談。”說話之際,董思源手上的招式源源不斷的向他使出。
“你打傷了我的朋友,還有什麽可談的!”薛天辰想起司徒瑤光受傷的情形,仿佛那張蒼白的面容就浮現在眼前,對董思源更是手下不留情。
“住手!”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之時,一聲斷喝想起,只見出聲之人竟是夏書恩。
董思源這時還不認識他,但見他和慕容懷英、顏溪月一同走來,便當他是自己人了。薛天辰自是不在話下,因此兩人同時住手。
夏書恩快步走到兩人的中間,以防兩人再次動手,不可思議的望向薛天辰,“天辰,你怎可到萬壑山莊來胡鬧?”
“胡鬧?你連問也不問,就說我胡鬧?”薛天辰氣呼呼的指著董思源道:“他打傷了瑤光,我非給他點教訓不可!”
“司徒瑤光也來了?”夏書恩怔立當場,然而四下望去,並不見她的人影。
董思源再好的脾氣這時也忍耐不住了,“你教訓我?呵,我沒追究你們兩個潛入山莊就是仁慈了!”
顏溪月看他穿著山莊內一身下人的衣裳,不由得大驚,“你、你怎麽這副打扮?到底發生何事?”
慕容懷英一來就見到薛天辰大呼小叫,心下不悅,“溪月,這個人你認識?”
顏溪月生怕誤會再起,趕忙向他解釋:“伯父,他叫薛天辰,是我和書恩的朋友,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慕容懷英明明聽見她說此人也是她的朋友,卻怒目瞪向夏書恩,“你在外面就交這種朋友?”
夏書恩臉色愕然,不知如何回答,薛天辰卻忙不迭的提醒顏溪月,“你離慕容懷英遠一點,他可是私底下跟明月堂有勾結,小心被他給出賣了!”
這句話除了他自己,其余人都是盡皆駭然,茫茫然不知所措。
“什麽?我與明月堂勾結?”慕容懷英聽見此話,猶如見到河水倒流,海入溪澗。
顏溪月忙道:“你胡說八道什麽?我伯父一直要找明月堂報仇,剛才從清州城回來,他要是和明月堂狼狽為奸,我還能站在這說話嗎?”
薛天辰一驚看向夏書恩,見他對自己也是同樣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半信半疑道:“是嗎?也許……也許……”
他要說的是“也許慕容懷英沒來得及對你們兩個下手”,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山莊再次響起馬蹄聲。
同時還有劉管家驚訝的聲音,“薛辰?他們說你跟大老爺打起來,我起初還不相信,萬壑山莊哪裡對不起你了?”
“薛辰?”夏書恩望見薛天辰穿著下人的衣服,頓時明白了一切。
薛天辰隻盯著有人要騎馬去追司徒瑤光,連忙抓住夏書恩,“哎,你趕快叫他們停下,別去追瑤光,她受傷了!”
夏書恩向慕容懷英求情,“慕容前輩,天辰是和我同來清州城暗查明月堂,那位司徒瑤光的家人也遭明月堂囚禁,下落不明,這中間定是存了天大的誤會,大家這時該齊心對外才是,還請前輩不要為難他們兩人。”
慕容懷英看到顏溪月也眼神堅定的點頭,便向鍾鴻使了眼色,鍾鴻這次拿出一枚哨子,一陣悠長的聲音遠遠傳了出去。
不一會兒,眾人就聽見馬蹄得得的動靜,漸漸向山莊方向靠攏。
董思源這時留意到慕容懷英神情落寞,似有傷心之色,“大哥,陶陌不是跟你一起去了清州城嗎?怎麽不見他回來?”
慕容懷英垂下眼簾,臉上如罩霜雪,鍾鴻等人向馬車圍了過去,一片嚎啕哭聲響起,“三師兄,你怎麽了?”
“師兄,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我們一定為你報仇!”
“三師兄,前日分別之時,你答應了要回來跟我大醉一場,不想竟成了永別!”
薛天辰雖不知陶陌是何人,但見這些方才還氣勢洶洶,神態倨傲的眾弟子,此刻盡皆縱聲大哭,極是悲切,連他這不知情的外人聽了都一陣心酸。
劉管家帶薛天辰換了衣裳,來到花廳,慕容懷英和董思源見到換了裝束後的薛天辰身姿俊朗,雙目郎若流星,這樣的身手配得上這風姿颯爽的氣度,董思源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嘉許。
“薛少俠,你說我與明月堂有勾結之嫌,有什麽證據?”慕容懷英經歷了愛徒慘死,遭人誤會等變故,此時說話的語氣中卻不見絲毫的悲傷或憤怒的情緒。
顏溪月並未告知他薛天辰在朝為官的身份,所以他自然而然的把薛天辰當成了江湖人士。
換做是平時被人稱呼為“少俠”,薛天辰一定滿心歡悅,但這時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他看到夏書恩、顏溪月此刻都安安靜靜的與慕容懷英坐在一處,不自禁懷疑起自己的推斷是否過於武斷,他本可以實話實說,可經歷了剛才那些不必要的變故,他忽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是這樣,前幾日的一個晚上,我發現了一個自稱是明月堂的蒙面人,我一路追蹤,他進入萬壑山莊後就不見了,你的弟子也不讓我進來找人,所以在下隻好假扮成下人混了進來。”
劉管家點頭應道:“是啊,莊主,那天晚上的確是有人夜闖山莊,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個人。”
夏書恩問薛天辰,“你是在哪裡發現他的?”
“就是你說的郊外茅屋附近的黑樹林,當時,我看到他還帶了一個人,那人被割了舌頭,一個叫扈蒼狼的人把他攔下。那蒙面人很是狡猾,挑起我和扈蒼狼相互決鬥,他則趁機跑了。”
“扈蒼狼?”慕容懷英大為驚奇,“他怎麽會也出現?我還以為他離開中原了。”
顏溪月對薛天辰解釋說:“扈蒼狼是性子高傲了些,人倒是沒什麽壞心眼,還救過我和二伯,他也知道那蒙面人是明月堂的人嗎?”
薛天辰搖了搖頭,“他並不知道明月堂,還要從蒙面人手裡救下那個受傷的人,說自己定要救下萬壑山莊的人,蒙面人就自報家門了……”
他正欲繼續說下去,一回想起那晚的諸多細節,他心裡猛地一跳:“不對,那蒙面人還奚落慕容懷英算不上是什麽大俠,難道、難道真正被算計的人是……慕容懷英?”
他追蹤明月堂殺手一直到萬壑山莊,早把這些細節給忘了。
劉管家忽然拍腿大叫:“遭了,莊主!張賁已經失蹤四天了,那蒙面人抓的人不會是他吧?若果是這樣,張賁凶多吉少!”
慕容懷英忽然神色憂慮,見薛天辰不說話了,又問道:“那蒙面人還有什麽特征?功夫如何?你說出來,不管他是否還在山莊,我都會叫人探查個究竟。”
“我……隻記得他的武功和身材能與這山莊裡的一個人對上。”
“是誰?”
“是……”薛天辰正要說出那人的名字,忽聽門外有人大叫。
“師父!您回來了,弟子來遲了!”
眾人凝目向門外張望,一個身姿挺拔的弟子神色焦急的走了進來,薛天辰暗吃一驚,來人居然是白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