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燥熱的微風吹過,院中的已經枝繁葉茂的大樹上,樹葉沙沙作響。
王訣手中長劍揮舞,劍光縱橫,似慢實快。腳下如遊龍八卦,在院中遊走。忽然王訣手中一振,身形再快三分,劍身上一抹流光閃過,霎那間院內劍影重重。原本明亮的院子,被劍芒照耀的有些刺眼,連王訣的身影也隱藏在這危險的光芒中。
忽然,王訣身形站定,劍芒收攏,歸於王訣手中的長劍,院中的劍影也緩緩消散。
王訣微微吐氣,緩緩平息體內活躍的靈力。隨即眉頭一皺,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塊嗡嗡作響的令牌。這正是王訣的任務令牌,只有在緊急情況時宗門才會用如此方法召集弟子。
也不知出了什麽事,王訣雖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耽擱,向著令牌中言明的地點趕去。
召集地點為城主府內。
待王訣趕到說明來意後,接待的弟子將王訣引到了一處房屋。此時屋中已經聚滿了聽從詔令而來的弟子,王訣在其中看到了不少熟悉面孔,包括單天壽、楚元理等。王訣發現此處聚集的皆是之前在戰場上有卓越表現的弟子,其境界大多在練氣八、九層。
屋中寂靜一片,無人交談。
楚元理看到王訣進來後向其點頭示意,王訣微微一笑,隨後找了個角落站定。
在王訣之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待眾人差不多聚齊後。
洪玉樓從大堂後走了出來。
“諸位同門,想必有些人已經聽說了,之前我們派去調查血魔門蹤影的弟子全軍覆沒。”洪玉樓面帶沉痛的說道。
此話既出,場中一片嘩然。
“怎麽回事?!”
“十多個人一個都沒回來嗎?!”
“據我所知,長老只是讓探查蹤跡,不是讓進攻血魔門主力吧。”
......
關於宗門調查血魔門主力所在的任務,在座的人都有所聽說。血魔門的弟子一直未出現,這件事不僅是洪初心頭的一根刺,也是所有雲浪宗弟子的疑惑。
血魔門進攻其它雲浪宗城池均是全力出擊,甚至有金丹真人正面出手。但唯獨流金城這裡,血魔門的修士至始至終都未見其身影,這不得不令人生疑。也因此洪初之前派了十數人,皆是長於隱蔽氣息、善於跟蹤的弟子前去探查。其修為境界也都不差,都在練氣五、六層左右。
須知城中僅有金丹真人一人,築基修士也只有十數人,練氣五、六層的弟子已是這場戰爭的中堅力量。而血魔門勢力與雲浪宗相差無幾,進攻流金城的血魔門修士也應當與雲浪宗這邊相差不多才是。
但這些人竟全軍覆沒了!
場中的弟子頓時明白這其中有貓膩,血魔門只怕在暗中策劃著什麽。
王訣也皺起眉頭,如今他與流金城可以說綁在了一起。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是血魔門針對流金城有什麽陰謀,自己只怕也是落不到什麽好下場。
只是這消息為何現在才說?王訣看向場中,大多數修士也是一臉驚疑,單天壽、楚元理倒是面色平靜,似乎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洪玉樓看著場下眾人鴉雀無聲,心中一歎。其實他還有個消息未說出,最近幾日洪初一直心神不定,隱隱有大難臨頭之感。修行之人有時會心血來潮,冥冥中對自己的命運有所預感,這種預感可能是關於機緣或是危機,但無一例外都關乎到修士自身的命運。
如今身為金丹真人的洪初竟有這種預感,若是說出來只怕流金城中的弟子頃刻間便要大亂。
“諸位。”洪玉樓拍了拍手。
隨即場中安靜下來。
“無論血魔門在暗中策劃什麽陰謀,我們都要相信洪初長老,他老人家身為老牌金丹真人,即使是血魔門也沒有幾個能比得上長老的。我們要相信長老!”
“那是自然。”
“長老神通無敵,魔門彈指可破。”
眾人紛紛附和。
“哈哈,只是血魔門卻不得不查,流金城得之不易,甚至是我宗未來發展之核心。絕不能被血魔門這等宵小之輩染指。”洪玉樓又道。“不知眾位師弟,是否有自願請命者。”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安靜下來。眾人都知道此次任務危險重重,也知道其中利害,但都希望有其他人挺身而出,而不是自己。
“長老知道此次任務危險,因此願意前往著都計乙功一件。”
此次戰爭將功勞列為甲、乙、丙、丁四類,乙功甚至可以算的上是斬將奪旗的大功。
聽聞此言,在場的部分人有些心動,似乎在考慮。王訣也在思考,若是立下乙功,自己便能夠兌換築基功法。只是此行實在危險,若是將性命丟下,可就萬萬不值了。
“不僅如此,若是能打探出具體的消息,長老另有賞賜。”洪玉樓見眾人的態度似乎有所動搖,又說道。“至少是一件黃級上品的法器。”
場上眾人態度更加松動,尤其是對於一些在宗門沒有靠山的修士而言,無論是乙功還是黃級上品的法器,對他們都極有誘惑力。要知道,王訣之前九死一生擊破了陣法節點,甚至逆轉了整個戰場的局勢,也才獲得一件黃級上品的法器。而在此之前,王訣一直用的是宗門的製式長劍,只能勉強列入黃級下品。
在場的眾多修士,可以說大部分拿的都還是黃級下品的法器,就連黃級中品的都極少。估計也只有單天壽這等背靠金丹真人的修士才能有一件。由此可知,這個條件對場中修士的誘惑。王訣看見已經有不少弟子躍躍欲試,想要爭一爭這個機會。
“甚至。”還未等場上眾人做出反應,洪玉樓又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洪初長老願收其中表現優秀者為真傳弟子。”
“此言當真?!”
此話一出,就有人坐不住了。
“當然,洪長老言出必行。”說這話時,洪玉樓似乎瞟了一眼某個角落。
王訣正在低頭思考,忽然若有所覺,抬頭看著正在向眾人保證的洪玉樓。心中明悟,知道該自己表態了。
但這個態度可不好表。
王訣看了一眼場中,一些修士如單天壽、楚元理等,皆面色不變,絲毫不為所動。一些在宗門孤身打拚的修士則圍在洪玉樓身邊,詢問著什麽。
“作為宗門弟子,豈能為這些外物所動!為宗門盡責乃是我等本分,我願親自前往探查血魔門陰謀,為長老解憂。”
正在眾人喧囂之時,角落裡傳來一道正氣凌然的聲音。
眾人聽聞此言,紛紛側目。只見一個身著玄色道袍,面容俊朗的修士正面帶正氣的向這邊走來,正是王訣。
大堂中眾人被其聲勢所攝,王訣所到之處,紛紛讓步。
“弟子王訣,不為功勞法器而來,隻願為長老分憂,為宗門解難。”王訣走到洪玉樓面前,一臉堅定的說道。
洪玉樓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似乎沒想到王訣會以這種方式出來表態。
“哈哈哈哈。”洪玉樓哈哈大笑,若有所指的說道。“難得王師弟有此心,長老一定會記下來的。”
有些弟子似有所悟。
“弟子柯安禮,願為長老分憂!”
“弟子卓呈......”
“......”
一時間場上從者雲集,洪玉樓在心中對這個師弟不禁又看重三分。
身後的單天壽同樣注視著這一幕, 若有所思。
......
王訣在向洪玉樓告別後,就匆匆離開了城主府。
他要去金錢閣一趟。
在與駱文素稍作交流後,王訣帶著一個玉盒離開了金錢閣。
屋中,王訣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擺著兩個玉盒,其中裝著兩個詭物。二者之一來自王訣前些時候,擊破血衣霓裳陣陣法節點所得。而後一個則是托金錢閣代為收取得到的。
雖然在與血魔門的對戰中,有許多獲得詭物的機會。但詭物本身無用,材質又不堅硬,因而修士們很少注意收集,以至於大部分詭物都在戰場上的靈力衝擊下破碎。
所以金錢閣收取的也不多,並且似乎有另外的人在收取詭物。
詭物的存在由來已久,但數千萬年來也沒有發現起作用,為何現在忽然有人收詭物。王訣思來想去也沒有頭緒,只能暫且擱下。
“吸收。”王訣心中默念。
詭物破碎,同時一道光幕展開。
功法:小五行養氣功
術法:木人訣,烈焰訣,雲息浪濤訣,小雲雨術,禦物術......
所有功法後的加號再次出現,王訣並未遲疑,點向小五行養氣功後的加號。
如今小五行養氣功已修練至八層,只差一步王訣便可到達練氣九層。
五色靈力從丹田洶湧而出,如奔騰的河流在經脈中流轉。
“轟!”
一聲巨響在王訣心中炸開,此刻王訣到達了練氣九層,無限接近築基期。這也是凡人境界的巔峰,距離成為真正的修士只差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