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說話陰陽怪氣的巫婆婆。
在陳安入駐嘯月園之前,雪晴離開時通常都是找的這人代理靈田,而現在被橫空出世的陳安插了一腿。
自然懷恨在心。
“年輕人呐,還是得靠實力,不要淨想一些歪門邪道,否則走不遠的。那些人給雪晴面子,才給你單,你還真以為自己有本事啊。”巫婆婆怪聲怪氣。
“這就不勞巫道友費心了。”陳安沉聲。
“哼!”
巫婆婆被嗆了一句,冷哼一聲走了。
真晦氣。
陳安也啐了一口。
不再搭理這種人。
很快給雪晴的靈植澆完水,又回到了自己的靈田。
他今日自己也有不少事要做。
那批斷腸草就到了收割期,斷腸草一旦到了收割期就得馬上收割,否則草中的靈韻就會慢慢流逝,影響藥性。
這批斷腸草早就被清點過數量,所以收割時無需請執事堂的人前來監工,只需要收割後送過去就行。
靈田裡圓月光影陣陣。
不一會兒之後,陳安出現在了東區的執事堂。
剛到的時候,有幾個人正圍著候執事,似乎是在報名宗門大比的事,陳安便站一旁等了一會兒。
直到候執事忙完才上前。
“有興趣?”候執事見陳安過來,以為也是來報名宗門大比的。
“候執事說笑了,晚輩這點微末本事,就不去丟人現眼了。再說報名費不菲,晚輩哪裡這個靈石實力?”
“我來交斷腸草。”當初陳安初來嘯月園,就是經候執事的手接管的嘯月園。
後來替別人收割靈植也見過幾次。
候執事算是陳安在東區交往第二多的修士,僅次於雪晴。
“這次是收割自己的了?”候執事含笑。
“是。”陳安也笑了笑。
“呵呵,聽聞你有個道號叫‘收割道人’?”候執事打趣。
啊這。
“都是雪師姐瞎傳的。”陳安尷尬地直摳腳。
連忙將儲物袋裡面的斷腸草取了出來,施展打斷**。
果然,候執事注意力被轉移。
見到斷腸草,有些驚訝抬頭:
“斷腸草?提前半個月成熟了?”
“不敢辜負宗門重托。”陳安將所有的斷腸草一一取出。
“呵呵,你倒是會給自己貼金,還宗門重托。這玩意就是宗門最常見的毒植...。”候執事戲謔一句,但認真打量之下,話語戛然打住。
這些斷腸草品質不錯。
“沒叫師兄師姐幫忙吧?”候執事抬頭緩緩問。
“哪能?晚輩位低言輕,也不認識幾個師兄師姐。”陳安說的確實是大實話。
至於原身認識的一些人,在原身師父出事後,都恨不得撇清關系。
更不會和他往來。
候執事喝了一口茶:
“品質還不錯,又提前了半個月,算是有點能耐,難怪你那叛宗師父當年能看上你。”
陳安順著杆子往上爬:
“既然如此,執事看晚輩有沒有機會留下來?”
“想留下來?不回霧山礦場了?這裡的機緣可比不上挖礦。”候執事微微一笑。
他接手的陳安,自然就知道陳安的底細。
像陳安這樣的嫌疑之身,在這裡想要從雜役晉升為外門弟子,幾乎不太可能。
而且陳安顯然是有冒險之心的,否則當年就不會主動申請去霧山礦場。
陳安咧嘴一笑:
“不瞞候執事,晚輩前些日子做夢,夢到了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在晚輩的手上寫了一個‘活’字。晚輩日夜思索,明白這便是天啟之意。霧山礦場半年時光,晚輩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機緣紛飛,但也見過各種各樣的生死離別,晚輩想遵循天啟之意。”
“說人話。”
“晚輩想活著。”
候執事眯了眯眼,細思之後也沒有太多奇怪,像這種被時光抹平了棱角的修士也不算少。
他放下茶盞:
“嗯。想法很好。
但是...
不能。”
陳安嘴角抖了抖:
“嘯月園裡面的綠螢草長勢喜人,如果最後成熟時品質不錯,也不能麽?”
“不能。”候執事語言乾脆。
頓了下道:
“這是宗門的規定,沒有任何人可以逾越。”
“想要長期留下來,就必須是園主,而至少得外門弟子才有資格成為園主,你一個雜役弟子,地位沒到。至於園區裡的綠螢草,那本來就是你的任務,養死了還會扣你的功勳。”
陳安覺得很淦。
上班遲到一分鍾扣錢,晚上加班兩小時那時因為你自己沒做完本職工作,理應加班,自然沒加班費。
無論哪裡都一樣。
他沒有說話。
無語歸無語,但清楚狀況。
他這種嫌疑之身,想要重新成為外門弟子,確實沒有那麽容易,否則當年也就不會選擇去霧山礦場賣命。
可再回礦場打工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時,一個修士匆匆而來,見到陳安和候執事在交接,歉意地向陳安哈了哈腰,然後插隊問候執事:
“候執事,急。怎樣才有機會獲得一粒素元丹?”
候執事白了他一眼:
“想要素元丹?簡單啊,你不是報名宗門大比了嗎?把種田術專研好,到時候拿個靈植組的好名次,何愁沒有素元丹?”
“要能摘下首名,嘿,不要說素元丹,就連陳安這種情況都能重新成為外門弟子。”
“榜首?...這也太難了吧。侯大人您這不是難為人麽,還有其他的路嗎?”來人一臉便秘的樣。
“有啊。”
“有?”
“陳安不是一心想要恢復外門弟子的身份麽,你幫他搞定這個,我猜測他多半願意拚命給你弄到一粒素元丹。”
來人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執事:
“大人,我們還是談談榜首的事。”
“......”陳安。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剛才的信息倒是讓陳安眼睛一亮。
“敢問候執事,剛才提到的靈植組,這是何意?”等那修士走後,陳安當即問道。
候執事愣了一下,隨即譏笑道:
“你小子想啥呢?”
“你小子該不會以為我們這些靈植師也是去和那些劍修、法修去上演法台比試吧?開什麽玩笑?那我們豈不是成了他人揚名立萬的墊腳石?”
“我等靈植師當然是比靈植種植術。”
“怎麽,你那叛宗的師父就天天想著如何出賣宗門,連這些都沒告訴過你?”
陳安一時語塞。
他記憶中確實沒有這樣的信息。
也許是當年拜師後還沒有等到宗門大比,故而沒有被告知,也有可能是因為自知實力不足,故而從未關注這些。
不過此刻聽到候執事這麽一說,陳安心中卻是大喜。
靈植種植?
這個他會。
優勢在他。
聯想到候執事剛才拿他作為計量單位說的那句話‘要能摘下首名, 嘿,不要說素元丹,就連陳安這種情況都能重新成為外門弟子’。
陳安當即謙虛問道:
“候執事,您看我有資格報名宗門大比嗎?”
候執事再次一愣:
“你剛才不是說不報名嗎?”
陳安心想你剛才也沒說可以‘轉正’啊,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只能絞盡腦汁給自己找一個蹩腳理由:
“那時晚輩不知道是分組大比,此刻既然知曉了自然要報名。”
“為東區爭光,我輩修士,義不容辭。響應宗門號召,光大宗門靈植一道,我輩淨植師,更應該一馬當先。”
“執事您說呢?”
候執事疑惑的眼睛圓了不少:
“你不是拿不出報名費嗎?”
陳安鄭重道:“候執事說笑了,為宗門爭光之事,哪怕砸鍋賣鐵,也要籌齊報名所需靈石。”
“你小子覺悟倒是挺高。”候執事看了看陳安,道:
“報名可以,不過雜役的報名費50靈石,不管成績如何,概不退款。”
這報名費不低。
要不是這段時間金烏草種植帶來了豐厚收益,陳安還真不一定報的起名。
讓陳安不得不想到了前世那些給錢就能發證的賽事。
也不知道這個宗門大比報名後會不會發一個人人都有的‘優勝獎’。
斂財的手段,古今中外,何其的類似。
不過相對於收益,這點靈石對陳安來說根本不算啥。
“報。”
“我實在是太想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