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了卻了他的一件心事。
入駐嘯月園三個月,還差三個月就到了任務之期滿之日。
若不能找到留下來的途徑,到時候是會被打回霧山礦場的。
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事。
如今也算是放心了下來。
按照候執事的提醒,靈植師大比隻分為兩個級別,核心真傳和內門弟子一起,雜役和外門弟子一起。
雜役和外門弟子一起對雜役來說是不公平的。
但現實就是如此。
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而言。
外門弟子的靈植師不少,甚至不少是長老真傳。
想要獲勝並不容易。
但這並不包括陳安。
對他來說,只要這段時間努力再撿一些碎片,拿下外門魁首對他來說並非什麽難事。
從執事堂出來,陳安並沒有回嘯月園,而是直接出了東區去了一趟翡翠河坊市。
今日是大集之日。
同樣是金烏草銷售日。
另外則是,他希望掏一些新的靈植種子,宗門大比在即,能多收集一點碎片就多收集一點,能多提高一些種田法術就多提高一點。
園主一職,他必須萬無一失。
可惜在坊市裡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靈植,大部分的周期都是半年以上,卻沒有加速方法。又或者對靈田的靈氣要求太高以至於嘯月園滿足不了。
只能先賣金烏草。
一指香之後,順利賣掉一株。
令陳安驚喜的是,沒等多久,那個清秀修士再次出現。
“這些金烏草是道友自己種植的嗎?”
幾次交易之後,清秀修士已經不需要言其他而顧此,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探討這些靈植。
“自己種植的。”陳安頷首。
清秀修士頓了下,道:
“在下王壽藝,凌霄宗弟子,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凌霄宗弟子?
認真打量之下,心中不禁一驚。
氣息渾厚,氣機沉穩,這估摸著還是斂息了的狀態。
‘恐怕是個築基修士!’
陳安拱手道:
“在下陳安,霧山靈田靈植師。”
“這麽說來,原來是師弟了。”唇紅齒白的王壽藝笑了笑,道:
“師弟能將金烏草種出這個品質,可見天賦不錯。”
“不瞞師弟說,宗門一個煉丹師兄見到我用金烏草之後,對這品質頗為讚許。他煉丹用到一種名為‘青黛藤’的靈植,一直想找一個靈植師幫忙培育,不知師弟有沒有興趣?”
“青黛藤?”陳安沒有當即答應。
他需要看到種子才能做出判斷。
“嗯,之所以找師弟,是因為青黛藤和金烏草屬於同類型靈植,但是藥性強了一個等級。”
“這種靈植說起來也不難種植,或者說種活很容易,但要結出藤瓜則不容易,需要靈植師要有足夠的耐心,經常觀察它的狀態以便做出對應措施。”
“葉嫣了就得馬上澆水,第二天才澆水就晚了,莖紅了就得馬上牽引靈氣,否則就會發生不可逆的品質降級。”
王壽藝娓娓道來:
“師弟若有興趣的話,是有指引籍冊的。”
“當然,既然種植繁瑣,報酬自然也就不低,若藤瓜的品質過關的話,45顆靈石一個,而且師弟無需自己購買種子。”
說著王壽藝拿出一個小罐子。
陳安沒說話,只是接過罐子,凝神一看。
【青黛藤種子,是雙修類丹藥的煉製靈材之一,屬野外生存靈植,種植較繁瑣,種子埋於土壤中,每日三碗清水,四日後即可發芽。半年後即有幾率結出藤瓜,用30顆靈石埋於青黛藤周圍,可在5個月後有幾率結出藤瓜,用50顆靈石則為4個月,60顆靈石則為3個月。但品質會降級。】
3個月的話,每個瓜淨虧15顆靈石。
代替金烏草是不可能的。
會倒閉的。
但用來賺取碎片則能承受。
而且不需要來擺攤銷售。
正好金烏草的爆率下降了。
陳安不由地多看了一眼王壽藝,合歡丹上面是銷魂丹,而王壽藝背後的師兄能煉製的是比銷魂丹更高一個級別的丹藥,其中僅一味藥材就要45顆靈石,絕不簡單。
難怪王壽藝出手如此闊綽。
“我試試?”陳安假裝沒有絕對的把握。
“行,那這粒種子和這本籍冊陳師弟拿去便是。作為押金,其中1株金烏草我就免費拿走了,如何?”王壽藝笑道。
1株金烏草價值25粒靈石。
這粒種子和籍冊的價值陳安暫時無法評估出來。
但大概率不止25粒靈石。
陳安沒有拒絕的理由。
又交代了一些細節,王壽藝順帶將剩余3株金烏草一並買走了。
“王道友,聽聞醉仙樓又來了一批香氣十足的仙子,走,醉仙樓摟摟仙子去。”一個剽悍大漢見到這邊的王壽藝,大聲打招呼。
見周圍的人都看過來,唇紅齒白的王壽藝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罵道:
“粗鄙。”
“什麽摟仙子?”
“那些仙子無一例外都有一個悲慘的過往,我等和她們促膝長談,既可寬慰她們心中之煩悶,又可助她們的道侶之流活的更好,如此大義之舉,到了你的嘴裡怎就如此之不堪?”
剽悍大漢目瞪口呆。
“哼!”
王壽藝拂袖離去,他是個儒雅人,不屑於與這種人為伍。
至於離去的方向。
當然是醉仙樓的方向。
新來了一批新仙子,今日他王壽藝自然要去嘗嘗她們的到底香不香?
......
“世風不古啊。”
見慣了見面就說要‘騎最烈的馬’場面的賣小黃冊的老頭, 對如今翡翠河坊市的畫風深痛惡疾。
把小黃冊放在空白秘籍下面賣已經是他最大的底線。
他以前都是直接問“道友,要豔冊嗎?”。
“教你一招?”陳安笑道。
“好用嗎?”
“宣稱你那秘籍,你不能說‘香得很’,太直白了,你要說看上一遍便可撫平心中被生活折磨起的棱角和不幸,可褪去一身的疲憊。”
“說那個冊中女主之美,不能說‘香豔’,要說她是那樣拉風的女帝,是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她那憂鬱的眼神、纖細而溫柔的細手、神乎其神的腿法,還有放在桌子上的那盤新鮮的葡萄,都深深地讓人難以忘懷。”
“說你的觀後感,不能直接配上‘嘿嘿’兩個字,要說那晚你看完之後,久久不能自己,你走在街上,抬頭看到醉仙樓上就有一個女子,是那麽的像女主角,月光映在她的身上,那一刻是不是愛已經不重要了,你只知道今晚月亮正圓,你若不去一趟,倒顯得你不解風情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最好的年紀,留下無足輕重的一筆輕繪。”
“這就是籍冊的威力。”
老頭嘴巴張大的可以放下一個雞蛋。
半響才回過神來,連忙晃了下腦袋:
“哼。”
“奇技淫巧,老頭子我才不屑於此。”
陳安笑了笑,麻溜收攤。
他自己還有事。
心中倒是感慨要是每次賣東西都能遇到王壽藝這樣大方的買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