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第一次聽聞過用妖氣溫養靈稻的這種說法。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好奇之下,他快步走了過去,走近才發現,靈田雜草堆裡還躺著一個靈農。
身穿布衣的靈農翹著二郎腿,仰面朝天躺在雜草上,雙手枕在腦後,臉上蓋著一頂草帽抵擋陽光,露出的一角可見嘴裡叼著一支狗尾巴草,哼著小曲。
感知到有人靠近,才微微移開了一點草帽,余光看了一眼陳安。
不知為何,陳安總感覺這人不是普通靈農。
更像是有身份的修士。
“弟子陳安,在此參加宗門大比,不知弟子可否進入這塊靈田選種。”陳安拱手道。
然而布衣靈農卻沒有回答,重新蓋好草帽,哼起小曲。
果然不是普通靈農。
普通靈農可不會這麽傲慢。
陳安見對方沒意見,吸了一口氣,走進靈田。
很快被一株靈稻吸引。
【受秘術改造,和妖靈雜交,這粒稻種外殼乾扁顯瘦,脫殼又粗又大,靈韻充沛,種植起來既容易又高大,掛果數量遠超普通靈稻。實乃上上佳品稻種。】
【備注:亦是靈狐最喜之素糧。】
陳安心中頓時一喜。
這不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稻種嗎?
哪怕是剛才路過的那一塊品相非常不錯的稻田,也沒出現過‘上上佳品稻種’這樣的評價詞條。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粒稻粒取下,放在玉盒之中。
這才發現,確實乾扁顯瘦。
好像營養不良似的,還不規則。
很容易被人忽視。
有了這個開頭,陳安精神抖擻,很快找齊了十顆最好品質的稻種。
基本都是類似的詞條。
陳安選種選的很平靜,但躺在草上的布衣靈農卻逐漸不淡定了。
“你為何要來這片靈田選種?”就在陳安完成最後一粒稻種裝盒時,身後突然出來了布衣靈農的聲音。
陳安收好玉盒,早就想好了拒絕解釋的言辭:
“前輩是在和弟子說話嗎?弟子正在考核中,無權提及與選種相關的議題,否則會被取消資格,還請前輩見諒。”
不曾想布衣靈農沉默了一下,道:
“無妨。”
陳安也是心中微微一驚。
這人地位不低。
敢無視大比規則。
見搪塞不過去,只能打太極:
“弟子見此片靈田特殊,無意間多看了一眼,便詫異地覺察出這片靈稻的不簡單。不瞞前輩,弟子靈植種植天賦很不錯,弟子覺得這片靈田裡的靈稻或許就是這所有靈稻中最好的靈稻。”
一切理由歸於天賦。
反正這東西看的是悟性。
不像靈根,做不得半分假,悟性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只要能出結果,隨自己隨便編造就行。
“我且問你,靈植培育,講究的是什麽?”布衣靈農又問。
陳安想到對方用妖氣培育靈植,沉吟片刻:
“靈植是自然奧妙的體現,世間萬般靈植,我輩修士了解的不過冰山一角。作為靈植師,在培育靈植時技藝不是最重要的,知識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永遠是一顆大膽探索的心,魔心、獸血、妖氣...天生我材必有用,萬物皆可作,人有多大膽,地就有多大產。這便是弟子的淺薄之理解。”
...天生我材必有用。
...萬物皆可作。
布衣靈農沉默片刻,抬頭看向陳安:
“你叫什麽名字。”
“晚輩霧山靈田,陳安。”
布衣靈農不再說話。
陳安則趁機告辭。
估摸了一下時間,見時間還早,所以又在靈田裡轉悠了一會兒,到差不多的時間,才走出靈田。
上交玉盒。
出來時已經有一部分修士已經提前‘交卷’。
各人表情不一。
有的神情沮喪,似乎是在‘對答案’後得知自己的情況不理想。
有的則興高采烈,連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情況如何?”雪晴見陳安出來,迎了過來。
陳安想到此前雪晴說的‘學霸’和‘學渣’的區別,於是搖了搖頭,再歎了一口氣道:
“挑選的不怎麽理想。”
正當等著雪晴誇獎時,又聽雪晴道:
“沒事,才第一關,後面還可以再努力拉回來,你的優勢在收割術。”
陳安目瞪口呆:
“師姐,你不是說唉聲歎氣的都是考評結果好的嗎?”
“...那是別人。”
“...師姐,謝謝你的信任。”
“......”
一日一關。
完成選種考核,接下來今日便沒有了其他考核,陳安回到住所,繼續修煉《混元功》。
傍晚。
另外一邊。
一座大殿內。
“哈哈,這一關的榜首居然是東區的靈植師,老候,你倒是挺能保密的。之前我們一直說最有能耐的是甄高,我看你這一招才是真高啊。”一個胖修士落座。
大殿中坐著一群外門執事。
都是類似於候執事這樣的韻秋峰的執事。
此刻已經從考核殿得到考核結果的消息。
候執事苦笑了一下:
“我是真不知道這小子有這麽大的能耐。 他之前在東區時經常給他人收割靈材,在收割術上確實有一定造詣,倒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選種。”
“這可不只是‘會選種’,小道消息,楊晉師兄當時也在靈田,似乎遇到了陳安,對陳安頗為讚許。”胖執事嘖嘖感歎。
眾人也是微微一愣,能讓楊晉這麽喜歡搞歪門邪道種植技術的怪人推崇的,選種天賦就不只是‘會’。
而應該是很突出。
“精通收割術?這麽說來,候執事這一次是真賺大了。老候你是真能隱瞞的。”一個執事讚許中帶著酸味。
這種大比,不只是靈植師的事。
也是執事的事。
一旦手底下的靈植師取得好的成績,執事也會得到相應的功勳獎勵。
“一共三關,如果後來兩關真的有收割考核,那榜首可能沒戲,但前十的機會很大。”候執事笑了笑,心情異常的好。
他想到此前陳安說自己天賦異稟的話,原以為陳安是在吹牛。
畢竟年輕人嘛,都愛吹。
沒想到來真的。
“不過隱瞞談不上,我是真不清楚他的實力,他才來東區不久。”候執事哈哈一笑。
“才來東區不久?”
“之前是霧山礦場執勤的,礦場之前,是翠春峰叛宗那人的徒弟。”
“原來如此。”
是外門長老的弟子,這樣也就說得通了。
嘶。
怎麽就讓老侯這狗貨撿便宜了呢。
眾人一面表面恭維候執事,一面內心詛咒候執事尿尿分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