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幾個一大早趕路進城的修士擦肩而過。
“道友,這裡就是紅丹城吧?”一個自帶凶悍之相的修士盡量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此修士正是一把刀。
只是陳安不認識。
“是。”陳安點點頭。
等陳安走遠,一把刀對身邊的一個稍廋的修士傳音道:
“看到沒,從穿著打扮上來看,這種修士就是屬於沒錢的那種,狗都不理的那種,我等作為劫修,要學會察言觀色,方能屢戰屢勝。”
“大哥這次來紅丹城,也是察言觀色後的選擇嗎?”跟班修士小聲道。
“那叫周密分析,算了,你理解不了,與察言觀色一樣。”一把刀望著眼前的紅丹城城門道:
“這座仙城雖然盛產優質地火,但靈氣不足,所以高階修士極少,絕大部分都是煉氣期修士,甚至連凌霄宗過來駐守的修士也才築基期。正適合我等下手。”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
很快進入了城內。
盯著正街上插著的那顆腦袋,一把刀嘖嘖嘖了幾聲,道:
“現在知道我何為選擇這個城了吧?”
“為何?”跟班不解。
一把刀嘿嘿一笑,狡黠的眸子眯了眯:
“我打聽過,這個蠢貨劫修剛死不久,如今腦袋又懸在正街上,威懾力正是最佳的時刻,這個時候沒有劫修敢來這裡行凶。試問一下,一個仙城什麽時候最適合打劫?”
“混亂不堪的時候?”跟班問。
“錯。”一把刀搖了搖一根手指:
“混亂不堪的時候,也可能是執律者最多的時候。同樣也是那些商號將口袋捂得最緊的時候,是富家子弟最警惕的時候。這個時候沒多少油水,殺十個散修也填不飽肚子。”
“最適合打劫的時候就是現在。”
“現在?”
“對,現在。這個蠢蛋剛死,眾人的心態最松懈,店鋪的防禦最容易出現漏洞,富家子弟最容易活躍在外面。只要我等善於觀察,這些都是行走的靈石呐。”
跟班打心裡佩服大哥。
大哥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劫殺他人無數,從未失手,是有道理的。
“今日好好踩點,晚上劫一單大的,明日一早就走。”一把刀傳音。
“大哥放心,打探商號的事交給我。偷偷摸摸的事我最在行。”
這個時候,兩人突然看到正街上的行人都開始往前方湧去。
似乎焦急著去幹什麽。
“敢問道友,發生了什麽?”跟班拉住一個反方向跑的路人。
“道友不知道?”路人看了一下兩人:
“前面出現劫修殺人了,死的是凌霄宗的宗門弟子。聽聞是一把刀乾的。”
“一把刀?”跟班大為震撼,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大哥。
“對,一把刀,現場留了他的標志。”那路人說完這一就匆匆而去。
留下呆立的兩人。
“大,大哥。你又殺人了。”
一把刀:……
“大哥?還乾一票嗎?”
“幹什麽乾?把脖子伸過去讓別人乾嗎?”
禽獸啊。
到底是誰?
是誰這麽喪心病狂?
一把刀默默轉身。
他覺得自從來到這個區域之後,就一直不順利。上一次在翡翠河坊市被他人冒充後,他沉寂了很久沒有出手,才讓市面上的那些冒充者逐漸沉寂,直到最近聽聞紅丹城的情況,才決定過來乾一票。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啊。
……
官道上,陳安疾馳了一個時辰後,便沒有再沿著官道趕路。
他不清楚紅丹城對這兩人的死亡態度如何,畢竟黃家六公子是凌霄宗的修士,如果那邊決心追查到底,或許會沿著官道排查昨夜和今日清晨離開的修士。
所以一個時辰後,他九十度拐彎進入了森林之中。
來時用了半個月的時間,秉承的原則都是白日趕路,晚上歇息,所以這一帶有陳安熟悉的山洞。
但陳安並沒有在這些山洞停留,而是繼續深入森林縱深。
一直到傍晚時分,找到了一處靈氣較為充沛的山谷,開辟了一個臨時山洞,才停了下來。
布置好陷阱和預警符籙後,回到山洞,又將剛買到的陣法布置了下去。
陣法除了聚靈之外,還可以屏蔽神識和感知,對藏身非常有利。
‘黃家人殺我可以理解。’
‘但是怎樣識別出我的?’
這一想法始終困惑著陳安。
念及於此,他當即取出了兩人的儲物袋,企圖找出蛛絲馬跡。
‘半靈草感知法?’
六公子儲物袋裡面的一個術法讓陳安渾身一僵。
拚湊出來的信息更是讓陳安心驚。
也就是說,在當年師父出事的時候,黃家人就已經在他們這些人身上種下了烙印。
那個時候,他們黃家人就已經想好了斬草除根,只是那個時候他們不方便出手罷了。
黃家人從來就沒想過放過他們。
陳安凝神看向一株靈草,那是從六公子懷裡找到的一株靈草。
【受黃六郎精血滋養的半靈材,可在一裡范圍內感應被黃家種烙的修士,你就是被種烙的修士之一。隨時攜帶一截朱藤,即可屏蔽半靈草的感應。該株半靈草在缺乏黃六郎精血滋養後,半年內會死亡,其他人精血不可替代。】
果然如此!
黃家是通過半靈草感應的。
看來以後再外出時,需要帶一截朱藤在身上才行。
這東西倒是不罕見,當初剛來嘯月園的時候就從雪晴手上要到過一截。
只是很少有人會想到將其放在身上。
即便有,也是放在儲物袋裡面。
‘從戰鬥時六公子和陳叔的對話中可以得知,六公子是昨日下午在拍賣場外面遇到我時感知出來的我。’
‘這麽說來,他之前並沒有留意過我,自然就不可能知道我大量出售金烏草的事,也進一步說明他並不知道我是陳安,只知道我是那一群人當中的一個。’
‘甚至六公子有沒有及時將發現被標記者這個信息傳訊回去都要兩說。’
‘但不可否認的是,既然黃家已經開始手動,接下來恐怕會毫無差別地對當年活下來的那些人逐一動手,這是遲早的事。’
想到這裡,陳安就臉色陰沉。
這一家人,是真該死啊。
所以說提升修為就顯得更為重要了,可惜這一趟本來是為築基而來, 最終卻铩羽而歸,沒有買到想要的築基丹。
陳安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繼續清理儲物袋。
嗯?
這是什麽?
金燦燦的。
等等。
築基丹?
陳安大喜。
沒想到六公子儲物袋裡面就有一粒築基丹,得來全不費工夫。
練氣九層修為的常識告訴他,這一粒不是毒丹、也不是其他各種丹偽裝的,就是貨真價實的築基丹。
而且從品質上來看,還是非常好的那一種。
黃六郎,你我之間的恩怨扯平了。
我徹底原諒你了。
‘今晚就可以用,不過陣法現在還在聚靈,靈氣濃度還不夠,再等等。’
等待期間,再次清理了兩人的財物。
還有一個鎖靈盒。
空間比他那個大多了,起碼可以存放一千株金烏草,可以保鮮一年。
這也正是陳安所需之物。
鎖靈盒是過得去的靈植師必備之物,但空間這麽大的鎖靈盒能用得起的修士並不多。
現在歸他了。
靈石1231顆。
其他各類財物,有法器,有籍冊,還法袍,特別是丹藥不少,加起來估算下來起碼值2萬靈石左右。
看得陳安心中一陣泛酸。
‘家族的弟子就是好,要錢有錢,要法器有法器,要功法有功法。’
‘不像我,今日之成就全靠自己努力。’
‘太氣人了。’
不過一想到這些東西馬上歸他了,便又都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