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支支吾吾的不想說,可方多病剛一抬手,他就害怕的說了出來,“是……是一個神秘人給我的。”
“什麽樣的神秘人,他為什麽給你毒藥?”李蓮花繼續問道。
“他蒙著面,我不認識,隻說可以讓我發財,然後就幫我聯系了殺人的活兒,何侍郎要殺他的小妾,給了我一百兩定金,我……我就答應了。”
“那你為何又殺了何侍郎呢?”
“是那個人……他讓我殺的,說是完事兒可以給我五千兩,讓我後半輩子過生活富足,我……我就動心了。”
“那事後你在為何不跑,反而回了住處呢?”
“他說……他會處理一切,讓我不要擔心,我……我就信他的了……”
“你為什麽會住在我隔壁?”
“你隔壁?我……我不知道啊!住處也是那人給我租的。”
李蓮花心中思索,原來,這個神秘人竟也是衝著自己來的,會是誰呢?
“那你殺了何侍郎後,是如何離開的?”
“我從房頂出去的,我武功不濟,可輕功還是很好的。”
王九說著竟有些得意之色,看來還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二愣子。
“那你是如何躲過巡邏侍衛的?”
王九譏笑了一聲,“這還要感謝那個傻老頭,何大人啊!他要我來殺他小妾,就撤掉了大半的夜守,我自己也夠機靈,就跑掉啦!”
李蓮花也笑了一下,“你是夠機靈的!”
接著又問道:“何侍郎為何要殺馬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隻說讓我殺人,我問那麽多幹什麽。或許是那娘們在外面偷人了吧!”
方多病看李蓮花似乎是問完了,也問出心中疑惑,“你叫王九,而那畫,你說不是你畫的,落款卻是九閣居士,你怎麽解釋?”
“我怎麽知道,許是那個人跟我一樣,在家也排行老九吧!”
監察司和大理寺的記事把李蓮花審問的過程全部記錄在簿,待楊昀春和竇遷回來好呈上。
方多病走在李蓮花身邊,低聲問道:“你說,王九說的那個神秘人會不會與宮中皇帝身邊的冰赫族送來的醫官印卑山有關呢?”
李蓮花轉過頭來,道:“你我師徒想到一處去了。”
方多病有些興奮,“是嗎?那咱們要不要去試探一下那個姓印的?”
“等楊昀春他們回來問問情況再說吧!”
“那……”方多病有些遲疑。
“想問什麽,就問,別吞吞吐吐的。”
“百川院的飛鴿,傳來的信……怎麽辦?”
李蓮花歎了口氣,“四顧門我都撐不起來了,何況是武林盟主……”
“可,朝堂之事,你都管了,江湖之亂……你總不能不管吧?”方多病小心的問道。
李蓮花雙眼落在方多病身上,看了又看。
方多病向後退了兩步,“乾……幹什麽?別打我的主意啊!”
李蓮花一個微笑,“他們需要的是李相夷,而李相夷已經回不去了,但他的徒弟卻可以哦!”
“我?”方多病一皺眉,連連擺手,“我可不行!”
“誰說你不行?你是李相夷在這世上唯一的親傳弟子,誰要說不行,誰就去收拾那亂攤子,別再抬出李相夷的名號來!”
見李蓮花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方多病喃喃的問了一句,“我……可不可以不去?”
“為什麽?匡扶武林正義,維護武林安定,不正是你的夢想嗎?”李蓮花不解的問道。
方多病沉思了片刻,輕聲道:“記得你說過,那高處你去過,沒意思。我雖沒去過那高處,但我信你說的,那地方真的沒意思,有的只是高處不勝寒的孤寂。從前不懂,現在想明白了,我不適合那個高處,我最好的去處就是待在你身邊,做你乖乖的徒弟。”
李蓮花站定腳步,看著眼前明眸皓齒的方多病,心中五味雜陳。
是呀,當初他的師傅漆木山就說過,人生爛漫之處何其多,不要他做大人物,只希望他能好好活著,好好生活,而他那時並不明白,所以才有了那麽多的遺憾。
如今,他也做了師傅,徒弟是個比他明白的聰明孩子,他又怎麽能夠強迫徒弟走自己的老路呢!
想到這,李蓮花眼眶微紅,伸手摸了摸方多病的腦袋,“小寶真是長大了,師傅會尊重你的想法。不願意做的,就不去做,那個沉重的擔子本也不該你去挑。”
“真的?你不生氣?不覺得我懦弱,給你丟臉嗎?”方多病激動的問道。
“說什麽傻話,我怎麽會因為這而生你的氣呢!再說,我的徒弟才不是懦弱,只是選擇自己喜歡走的路罷了!”
李蓮花笑道。
“過兩年,小寶找個好姑娘成了親,給我生個徒孫,我呢,就可以含飴弄孫了,這樣才是生活!”
方多病紅了會兒臉,鎮定了下來後道:“我娶不娶親的,都是後話,可你就有現成的好姑娘,何不找個黃道吉日娶了人家,也給我生個師弟師妹啥的。你得先當爹,再想著當爺吧!”
“臭小子,連你師傅都敢調侃!”方多病挨了一巴掌。
傍晚時分,楊昀春和竇遷回來了。
幾人聚到一起,互通有無。
李蓮花把審訊王九的記錄簿拿了過來,然後挑重點說了。
楊昀春也說了戶部侍郎關儒榮的情況,他身首異處,頭顱被砍了下來,屍體旁邊有一幅飛鳥圖,落款正是那九閣居士。
“當晚,林大人是一個人住的?沒有人見到什麽異常嗎?”李蓮花問道。
楊昀春說,發現了一點蛛絲馬跡,可還是不能確定凶手是誰。
幾人立刻又提審了王九,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再得到些關於戶部侍郎案的線索。
可,這個王九已經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再問不出什麽了,隻好暫時把他收監大理寺。
“那到底何侍郎為何要殺他的小妾馬氏呢?”竇遷不解。
李蓮花搖了搖頭,“這個,李某不知。還需要竇大人與楊大人去審問何家人,李某沒有這個權力。”
“嗯。”竇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