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是天柱峰一脈的主殿,也是太清宮的主殿,類似於俗世王朝早朝的地方,七脈議事都在這裡舉行。
從天柱道場就可以透過飄渺的雲霧望見太清殿,此時身臨其境,白恆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難怪凡俗王朝的帝王已經擁有俗世至高的權利,卻依舊想著長生,這種高居世外的飄渺,這種俯瞰眾生的威嚴,的確不是俗世王庭所能比擬。
白恆不是第一個到的,第一個到的是藍小山,想想也是,人家本就是天柱峰弟子,不用天沒亮就起床爬山。
看到白恆,藍小山立刻興致勃勃蹦躂過來,繞著白恆看了好幾圈才拍著手讚歎:“你好厲害啊,我都打不過雷師兄,你居然能贏他。”
這奶聲奶氣聽著好奇怪啊,白恆明知道對方比自己年紀大,卻還是忍不住將對方當成小弟弟,連忙尷尬咳嗽一聲:“取巧而已。”
“才不是呢,換我也打不過你,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等我們都進入築基境,一定要切磋一場!”藍小山伸出小拇指。
我還沒答應呢,這算強買強賣嗎?
看著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白恆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伸出小拇指和他拉勾。
“好耶,到時候我一定贏你!”藍小山一蹦老高。
說話間,幾聲鶴鳴傳來,一頭比人還高的仙鶴穿雲而來,落在一塊山石上,背上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落花。
“咱們太清宮還有私人飛機?”白恆震驚。
“什麽是私人飛機?”藍小山沒聽懂。
“就是仙鶴,能坐人的這種。”白恆指著仙鶴。
藍小山恍然:“這是我們太清宮專門飼養的仙禽,一般只有練氣弟子會用,築基弟子都會禦器飛行,用不到。”
“為什麽我們齊雲峰沒有?”白恆指著自己。
“我聽說齊雲峰祖上定的規矩,讓弟子多爬山鍛煉身體,偷懶養成習慣有礙修行。”藍小山歪著頭想了想。
白恆淚流滿面,好一個鍛煉身體,人家飛一飛就過來了,我卻半夜開始爬山,我真是個冤大頭。
林落花對白恆可沒好臉色,冷哼一聲跳了下來。
仙鶴叫了一聲振翅飛走。
接著,其余五人也陸陸續續趕到,無一例外都是坐仙鶴過來,連風庭月都不例外,這也讓白恆愈發覺得自己冤大頭。
風庭月很自然來到白恆這邊,神籙峰的謝遠遊和赤熔峰的王越也過來和白恆打招呼。
等了大約小半個時辰,楚衛道終於出來,讓白恆單獨進去,其余七人在外等待。
風庭月立刻面露緊張之色,得到白恆眼神安慰這才稍微放心。
白恆走入巍峨肅穆的太清殿,台階盡頭高高在上擺著十六把椅子,左右各八,有些空著,有些坐著人,有些是生面孔,有些是熟面孔,中間不是椅子,而是一個石雕的法座,後面是巨大的太極圖和雲紋雕飾。
法坐之上坐著一名寶相威嚴的男子,黑發黑須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眸子卻深沉如不見底的滄潭,讓人無法直視。
白恆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人的氣質,總之不是那種傳說中的仙風道骨,反而有幾分亂世梟雄的感覺。
“弟子參見掌門,參見各位首座長老。”白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躬身行禮。
空蕩蕩的大殿中,只有白恆的聲音回蕩,憑空多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一刻白恆還是忍不住有些掌心出汗。
自己兩世為人又如何,上面這些老家夥,怕不都是超過百歲的老狐狸。
偏偏就在這時,丹心真人一拍扶手,發出砰的一聲,在這樣的場合還帶著回音,聽起來格外嚇人。
“隱瞞師承,其心可誅,還不如實道來!”丹心真人呵斥。
八強本該有宋鳶一個,現在可好,八強一個丹霞峰弟子都沒有,這讓他如何能不生氣?
再加上宋鳶是被白恆親手淘汰,而提出讓白恆和風庭月決戰的又是他自己,這也讓他看白恆愈發不爽。
齊海峰立刻開口,語氣不鹹不淡:“掌門還沒發話,有些人激動什麽?”
“你!”丹心真人怒視齊海峰。
齊海峰撇過頭不看他。
掌門太清真人搖搖頭打圓場,語氣和緩而威嚴,帶著不容置喙的氣勢:“好了好了,有話問話便是,白恆。”
“弟子在。”白恆連忙答應一聲。
“你如實作答,若有欺瞞,誰也保不了你,你可明白?”太清真人的聲音自帶混響,顯得高深莫測,宛如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弟子明白。”白恆頷首,將之前說給齊海峰的那一套複述了一遍,不卑不亢,看不出任何心虛。
眾人聽後相互交換眼神,以他們的修為,同樣可以看出白恆沒撒謊,牽扯出這麽多人,也沒辦法撒謊,否則一查一個準。
黃龍真人道:“那姓風的丫頭就在殿外,叫進來一問便知。”
“丹心師弟以為如何?”太清真人問。
丹心真人哼了一聲,卻也找不出毛病:“誰知道他們有沒有提前串供,就算他說的都是真的,也不能改變他與那罪人有關的事實,僅此一點,就足以將他逐出門牆!”
“他是我門下弟子,你說逐就逐,你算老幾?”齊海峰生氣了。
魏無忌也冷笑一聲:“我兒曾言,分配弟子那天,你丹霞峰搶人可最是積極,怎麽,人沒搶到手,發覺自己虧大了,惱羞成怒了?”
“沒法子,誰讓某人的弟子沒進八強呢,換我我也掀桌子不玩了。”赤心子這次也來了,通過天火真人轉述,早已得知了一切。
這幾句陰陽怪氣,可把丹心真人氣的夠嗆,幾乎要當場拍案而起。
太清真人再次打圓場:“好了好了,當著晚輩的面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修行百年,怎得還是如此浮躁。”
丹心真人到嘴邊的怒罵生生咽了回去,憤憤然一拂袖朝掌門抱拳道:“我也是為宗門考慮,此子手段詭異,入門不過一年半,又是改符籙,又是畫陣法,甚至搞出了築基級別的分身符,難保不是那罪人教給他的手段,究竟該作何處理,請掌門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