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真人咬住這一點不放,還非得往鶴仙人身上攀扯,再加上他稱鶴仙人為“罪人”,可見丹霞峰一脈和鶴仙人之間仇怨最深。
“掌門,弟子有話說。”白恆道。
“放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丹心真人呵斥。
太清真人卻是毫不動怒,一擺手溫言道:“誒,要給人說話的機會。”
“多謝掌門。”白恆取出紫卡托在手中,“這一年半弟子苦心鑽研符籙之道,同時也涉獵陣法煉器,借改進符籙之機,機緣巧合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分身符,我將其命名為卡。”
見白恆非但不藏著掖著,反而大大方方拿出來,丹心真人和黃龍真人對視一眼,反而有點給整不會了。
其余幾脈的首座長老則紛紛露出好奇之色,雖說這樣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無用,但他們也的確從未見過。
“哦?”太清真人抬手虛抓,將紫卡攝入手中,看到卡面白恆栩栩如生的立繪,同樣露出驚訝之色,“是你自己畫的?”
白恆頷首抱拳:“弟子之所以鬥膽將此物摘出來自成一類,正是因為必須精通繪畫之道才能種下靈引,不瞞掌門,弟子正準備將此物獻與宗門,以報答宗門對弟子的栽培,相信有了此物,我太清宮弟子的實力必然能有所進益。”
這話乍一聽像是表忠心,仔細一回味就會發現,這分明就是在闡明自己的價值!
在座的都是大佬,豈會聽不懂?
太清真人笑了,笑的繞有深意:“你願意將此物的製作方法上繳宗門?”
齊海峰適時開口:“掌門,他是我齊雲峰一脈的弟子,所創的技藝要論歸屬也屬於我齊雲峰,哪有公開的道理?”
“此言差矣,既然此物獨立於陣符器之外自成一體,理所當然歸屬宗門,七脈共享。”黃龍真人道。
“呵呵……”魏無忌故意發出嘲弄的冷笑。
齊海峰哼道:“你聽不懂嗎?只有精通繪畫之道的人才能種下靈引,你龍首峰有誰能將這卡面複刻出來?”
“這……”黃龍真人頓時啞口無言。
雖說貴胄子弟閑暇時為了裝比,也會涉獵琴棋書畫,但多數都是半吊子,根本無法和專業的畫師相提並論,而這張卡面上的繪畫風格幾近真實,別說複刻了,見都麽見過。
齊海峰接著說:“這還只是一個步驟,其余步驟更是需要同時涉獵陣符器三道,且都有不淺的造詣。你龍首峰弟子精通哪一道?”
黃龍真人更是接不上話,龍首峰弟子的宗旨是能花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指望他們涉獵枯燥艱澀的陣符器三道,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別說龍首峰弟子了,就算是齊雲峰、神籙峰和赤熔峰弟子,恐怕也做不到,再加上繪畫這倒門檻,直接篩掉了除白恆外的所有弟子。
也就是說,至少在太清宮內,白恆是唯一能製作分身卡的弟子。
“掌門……”丹心真人急了,想說什麽卻被太清真人抬手阻止。
“既然此物只有你能做,就收回去吧,今後多給宗門做些貢獻也就是了。”太清真人說完屈指一彈,紫卡自動飛回白恆手中。
這就是蓋棺定論了,白恆徹底放松:“多謝掌門,弟子一定努力修行,報效宗門!”
甭管這話對方信不信,反正態度是放在這了。
“嗯,衛道,召其余人上殿吧。”太清真人撫須頷首。
楚衛道答應一聲,將其余七人帶入大殿。
風庭月一直很擔心,見白恆無恙,這才松了口氣。
太清真人先是一番誇獎和鼓勵的官話,而後讓楚衛道下發獎勵。
楚衛道按照排名倒序一一發放,最後來到白恆面前,深深看了白恆一眼,低聲說:“護心鈴在靈虛秘境中有大用,希望你能不計前嫌,盡可能分享此物的妙用。”
白恆點點頭打開錦盒,裡面除了六枚築基丹和一卷殘圖,還躺著一枚金黃的鈴鐺,比青鸞峰那個叫玲瓏的女弟子頭上的小一號,只有龍眼大小,圓溜溜很是精巧,穿在一條雪青色的綢帶上。
築基丹果真不是尋常丹藥可比,晶瑩剔透,自內而外發出淡紫色的光芒。
“我現在還服用不了,一枚給田文,一枚喂給丹爐,還有四枚可以用來交換更需要的東西。”白恆心中暗暗思忖。
“靈虛秘境中固然有種種機緣, 卻也有重重凶險,切記只有活人才有資格談機緣。”太清真人叮囑,而後對楚衛道點點頭。
八人再次行禮,跟著楚衛道離開大殿。
太清真人示意散會,多數首座長老起身離席,陸守貞卻被留下。
“陸師妹,你怎麽看?”等人都走光了,太清真人才開口。
“此子說的是真話,卻不足以撇清和那人的關系,以那人的能力,恐怕早有安排。”陸守貞語氣冷淡。
太清真人微笑撫須:“所以只有將此子留下,才能弄清他的目的,不是嗎?”
陸守貞眼中光芒一閃:“原來師兄是將此子當餌。”
太清真人也不否認,突然冒出一句:“那風姓女弟子手中的劍,師妹不會沒認出來吧?”
陸守貞臉色微變,旋即恢復正常,語氣冷了幾分:“我不懂師兄的意思。”
“也罷,是你門下弟子,我就不多過問了。”太清真人擺擺手。
陸守貞哼了一聲起身離開。
望著陸守貞的背影,太清真人幽幽自語:“孽業因果,不超脫凡俗終究難逃,公羊師兄,你為何又要跳進來呢?”
大殿外,丹心真人攔下黃龍真人,一臉不甘之色:“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這小子很可能是那人送進來的!”
“公……那人的手段你又不是沒見過,此事絕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黃龍真人險些說出那人的名字,好在及時改口。
修為達到一定境界會觸摸到世間因果,一旦被提起名字,就有可能被感知到,且越是存在因果關聯的人提,感知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