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已從男孩成長為少年,或許是這幾年營養充足,再加上沒少跟著風庭月練劍,身體看起來遠比同齡人高大結實。
這五年半,雖然也有一些小波折,但月娥居還是順利壯大,從飯店變成了正兒八經的酒樓。
趙月娥搖身一變成了掌櫃,將偌大酒樓經營的風生水起。
白山則在兒子的建議下,投資建了一座養殖場,專門給月娥居供貨。
白毅也展現出了非同尋常的“乾飯”天賦,從小胖墩變成了大胖墩,性格還是憨憨的,從不欺負人,倒是隨了父親。
一家人從村裡搬到了城裡,老院子本打算賣掉,但白恆堅持留下,他很喜歡老院子的自然環境,而且對這裡有感情。
畫聖杜之為不喜歡住在縣衙,就搬到了白家老院,白恆每日從私塾回來,都會先回老院,向杜之為請教。
對於自己的師弟,杜之為怎會吝嗇,幾乎可以說是傾囊相授,讓白恆受益良多,補齊了一直以來的短板。
與此同時,杜之為也從白恆這裡學到了不少新理念和新技法,卡了多年的瓶頸隱隱有突破的跡象,讓老人家倍感激動。
風庭月也留在了老院子,負責照顧杜之為的起居。
一年半後,杜之為有要事返回了上京,可惜在此期間鶴仙人一直沒有現身。
白恆前世看過不少修仙小說和道書,深知修行之道首重根基,每日規律作息,堅持鍛煉身體,還向風庭月請教劍術。
風庭月起初並不想教,被白恆墨的煩了,才教了一些基本功。
白恆倒也不貪,一招一式都學的很扎實,漸漸也能和風庭月比劃兩下。
然而比刻苦,風庭月可一點不輸,或許是因為當年吃了鶴仙人的虧,這丫頭幾乎每日都在練劍,時至今日已能一劍越過七八丈寬的大河,十個趙捕頭估計也不夠她打的。
這天下午,二人又在拆招,兔起鷹落還真有幾分武俠片的味道。
但也不知怎的,風庭月突然就來了脾氣,一劍削斷白恆手中木劍,將劍鋒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六年之期將近,你若做不到,我就再闖一趟縣衙!”風庭月橫眉冷對,眉宇間隱隱有不耐之色。
這個世界的女子,通常十六七歲就嫁人了。
風庭月如今已經快二十二歲,按照這個世界的觀念,妥妥的大齡剩女。
不過在白恆眼中,現在的風庭月才恰到好處,少了幾分嬌俏,多了幾分冷豔,頗有《雪花女神龍》的氣質韻味。
白恆想撥開劍鋒,卻被風庭月明眸一瞪,只能攤了攤手如實相告。
其實這幾年,他已經利用幽靈狼夜探過不止一次縣衙府邸,連許縣令的臥房都沒放過,可以說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一無所獲。
基本可以確定,不是有極為隱秘的密室,就是壓根不在府中。
風庭月聽後黛眉緊蹙,眉宇間隱隱多了幾分寒氣,似乎有暴力劫持許縣令的打算。
白恆見狀連忙說:“許叔人不錯的,你別亂來。今晚我索性直接和他攤牌,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也好。”風庭月想了想,這才收劍歸鞘,轉身一個縱身上了屋頂,踏著樹梢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
白恆羨慕,衝著一旁吃草的黑水牛歎道:“大黑啊大黑,你說我啥時候才能有這能耐?”
黑水牛翻了個白眼。
當晚,白恆就進了縣衙,一路非但沒人阻攔,反而紛紛打招呼,稱白恆為白公子。
沒錯,如今的白恆,可不再是當年的白家牛娃子,而是升格成了白家公子。
許縣令一家正在吃晚飯,便喊白恆一起。
白恆也不客氣,加了雙筷子,和許縣令邊吃邊聊,一點也不生分。
許玲兒如今也不再是小丫頭了,一口一個白哥哥叫的很是親昵,這丫頭也上私塾,早就和白恆混熟了,經常纏著白恆,還愛捉弄白毅。
飯後,許夫人知道白恆有事要和許縣令私下談,主動將許玲兒拉走。
房間裡只剩二人,白恆起身施了一禮:“有件事瞞了您很久,其實庭月就是當年夜闖縣衙的飛賊。”
許縣令聽後居然並無驚訝之色:“解決郭老師爺那次,她想必是易容了,的確沒看出來,但後來嘛,也就漸漸看出來了。”
“那您為何……”白恆訝然。
許縣令笑而不答,斟了杯酒細細品咂。
白恆回過味來,索性將風庭月的身世,以及夜闖縣衙的原因和盤托出。
許縣令品酒的動作一僵,放下酒杯霍然起身:“你這孩子,何不早說,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白恆茫然,許縣令歎息了一聲,將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風庭月的父親,劍癡風青羽竟是許縣令的救命恩人,當時風青羽似乎正遭強敵追殺,已然身負重傷,救下許縣令夫婦後,將一物交給了他們,而後快速遠遁。
許縣令感念其恩,多年以來謹守誓言從未開啟,今日才知恩公竟早已身隕,頓時眼眶濕潤跪地叩首。
這時,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風庭月一身黑衣提著劍跨了進來,顯然方才的對話她已經聽到了。
“既然是一場誤會,也該物歸原主了吧?”風庭月開門見山。
誰料,許縣令居然面露為難之色,半晌吐出兩個字:“不可!”
噌的一聲,劍鋒已然架在了許縣令脖子上,風庭月眼中寒光閃爍,在她看來許縣令分明就是不想交出來。
白恆連忙攔在中間詢問緣由,多年相處,他不認為許縣令是這種人。
許縣令歎道:“不是我貪婪,而是當年恩公再三叮囑,此物萬萬不可輕易現世,否則必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白恆聞言一驚,究竟是啥仙家寶物,居然有這麽大能耐。
轉念一想,當晚鶴仙人現身,也提到了這件寶物,連鶴仙人都能驚動,事關重大也就可以理解了。
“除非……”許縣令突然話鋒一轉。
“除非什麽?”白恆和風庭月異口同聲。
許縣令看了看二人,猶豫良久方才一咬牙說了出來:“除非有人能將其降伏,且必須是心性純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