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有了AI打輔助,畫的是真快。
當看到白恆身邊突然多了一個奇裝異服還頂著一對龍角的家夥,就連風庭月都嚇了一跳,她只見過白恆的幽靈狼,可沒見過其它。
小梅何曾見過這等手段,頓時嚇得水盆都掉在了地上,她還以為進了賊,抄起掃帚就要打,幸虧白恆及時阻止,才沒有釀成烏龍。
最不驚訝的反倒是杜之為,畢竟他也算鶴仙人半個弟子,見識過各種不可思議的仙家手段,倒也省了白恆一番解釋。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將杜之為抬進了臨時準備的“消毒手術室”。
白恆怕嚇著小梅,也怕這丫頭亂怎呼嚇到自己,讓她在門外等候。
風庭月堅持要留下,於是白恆讓她跟著自己,按照標準程序刷手消毒,並戴上面罩。
關好門,喂杜之為服下麻沸散,等藥效發作後,白恆讓小白龍主刀,自己則負責遙控和打下手。
之所以不自己主刀,主要是因為沒有合適的手套,擔心引發感染,而小白龍是幻化出的人物,又是全副武裝,可以說是百分百無菌。
消毒、切開、清洗、分離、切除、縫合,最後貼上紗布包扎。
由於白恆實戰經驗較少,整個過程稍有些波折,但還算順利,畢竟切除闌尾只是個小手術,且萬幸處理的及時,沒有造成穿孔、大面積感染等更嚴重的問題。
風庭月全程緊張,揮劍砍人她沒啥感覺,但看著白恆動刀子,在血淋淋的腹腔中做精細活,她卻感覺皮膚都在發麻。
她不明白白恆是怎麽做到的,又為何能如此鎮定,手都不帶抖的。
要知道,這幾年她可是看著白恆成長起來的,對她來說白恆身上沒有秘密。
但這一刻她忽然發現自己錯了,自己壓根就沒看清過這個少年,他身上的秘密比自己以為的多得多。
“總算結束了……”白恆長出口氣,徹底放松下來,擦了擦汗看向風庭月,見她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納悶道,“你看我做什麽?”
風庭月豁然回神,咳嗽一聲移開目光:“沒什麽,杜老沒事了嗎?”
“也不能說沒事,最大的難關算是過來了,接下來要看恢復情況。”白恆道,這裡可沒有抗生素,雖然自己已經萬分小心,但環境如此,萬一感染依舊有大麻煩。
“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應該會沒事的。”風庭月安慰。
白恆點點頭,收走小白龍,打開門。
“怎麽樣怎麽樣,老主人怎麽樣?”小梅一直在門外走來走去,急得都快哭了,看到房門打開,立刻衝了過來。
得知杜之為轉危為安,小梅這才放下心,忍不住喜極而泣,撲通一聲跪在了白恆面前。
白恆連忙將她扶起,安撫了幾句,讓她將臥房重新收拾一遍。
小梅抹著淚離開,片刻後重新將杜之為挪回臥房。
“這就是上師所說的大劫了吧?”風庭月見白恆靠著門廊發呆,抬手推了他一把。
白恆卻搖了搖頭,語氣低沉:“不知道,但我總覺得沒這麽簡單。”
“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們守他一年。”風庭月道。
“也對,大不了守一年,反正在哪修煉都一樣。”白恆終於擠出笑容,“哦對了,我想收拾一個人,你幫不幫我?”
風庭月眯起眼睛,劍鋒噌的一聲出鞘半截:“我知道你要收拾誰,你不說我也會自己去。”
白恆找了兩根柴火,借風庭月的寶劍削成棒球棍的形狀:“畢竟是師兄的養子,不必弄出人命。”
“這啥玩意?”風庭月試了試,還挺趁手。
白恆一聲冷笑:“今晚我們都是棒球俠。”
……
屋外蕭瑟肅殺,屋內卻是燈火通明,絲竹之音靡入心扉,還有兩名清涼的舞女翩翩起舞。
主坐是個大腹便便的華服中年人,腰圍估摸著兩個人都抱不過來,左右各有一個美姬服侍。
下首左案是個瘦竹竿,年紀看起來也有三十多,笑的那叫一個諂媚,從小梅所描述的形貌判斷,正是杜之為的養子杜文東。
右案是個青年,很有幾分書卷氣,長得也不錯,但眉宇間的驕傲之色怎麽都掩藏不住。
“小杜啊,我來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少府監馬少監家的公子,馬良才。你別看他年紀輕輕,不但一手牡丹畫的那叫一個絕,文采也是相當不凡,如今已是我國子監的學生,將來必定是棟梁之材啊!”主位的華服中年人主動介紹,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久仰久仰!”杜文東連忙拱手。
“不敢不敢,比之畫聖前輩,我不過是班門弄斧。閣下既是畫聖前輩之子,想必得了真傳,不如我們切磋切磋?”馬良才話雖如此,卻看不出半分謙遜,反倒有些得意。
杜文東連忙擺手, 笑的很是尷尬:“我不行我不行,我生來就不愛畫畫。”
“那閣下愛什麽?”馬良才詫異。
“愛銀子。”杜文東故作滑稽。
馬良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華服中年人也忍不住大笑:“好,杜老弟實在人!”
杜文東陪笑,取出一根畫軸雙手托著:“我從家父那裡弄了張寶貝,請周主簿和馬公子鑒賞。”
笑聲陡止,華服中年人,也就是周主簿和馬良才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
雖然他們打心底瞧不起杜文東,但杜文東的養父畢竟是畫聖,偏偏畫聖潔身自好不慕虛榮,其畫隻贈不賣。
這就導致市場上流通的真跡少得可憐,價格非常高,偶爾流出一副,最後都會通過各種途徑,轉手進入宮廷和各大王府。
“速速拿來一觀!”周主簿沉重的身子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馬良才也急忙起身,快步來到杜文東的桌案前。
這回輪到杜文東得意一笑,掃開桌上的茶點,用袖子擦乾淨之後,將畫軸徐徐展開。
一片瓦縫露出夜空,兩雙眼睛正居高臨下瞧著這一幕。
屋頂上,兩個黑衣人遮頭蒙面手提棍棒,不是別人正是白恆和風庭月。
當真是耳聞不如目見,這杜文東果真不是個東西。
風庭月用眼神詢問:“動手不?看我不打斷這廝的腿!”
“我搶畫,你動手,別戀戰,打完就跑。”白恆比劃著回應。
風庭月點點頭,白恆伸出手指數到三,二人猛然揭開瓦片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