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恆還記得黑天獄中的見聞,連忙打出兩張離火符,分別貼在二物扭曲的軀體上。
二物躲無可躲,在爆發的烈焰中掙扎慘叫,最終化為飛灰,隻留下一顆晶核。
白恆撿起晶核,正是虛空晶核,也就是未經處理的孽丹。
虛空晶核可以擴充畫中界的儲物空間,也算是一點戰損的補償了。
白恆如是安慰自己,抓起虎妖後脖頸的皮毛,拖著屍身一路回到練功的地方。
逃難的人們實在是跑不動了,正東倒西歪靠著樹休息,見白恆拖著虎妖的屍體,頓時又被嚇得不輕,紛紛下跪叩拜山呼“小神仙”。
白恆懶得解釋,來到一名老嫗面前,蹲下身問:“你們是做什麽的?怎麽會遇上妖孽?”
小女孩躲在老嫗身後,只露出一隻眼睛,用既害怕又好奇的目光望著白恆。
“我們是山民,平時打獵采藥,偶爾出來換點米面工具,日子不富裕,但也還算太平,但誰知怎的,那玩意突然就冒了出來,大夥死的死逃的逃,就剩我們這些人了……”老嫗抹淚,說到最後已是哽咽。
這時,老嫗身後突然傳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餓了吧。”白恆不由想起了自己此生的老爹,當初可不也是個獵戶嗎?當即微微一笑,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隻之前沒吃的鴨腿遞給小女孩。
小女孩原本還有些畏懼,卻耐不住腹中饑餓,伸出小手接過鴨腿,咽了口口水,遞到老嫗嘴邊,嫩聲嫩氣地說:“姥姥先吃。”
“你吃吧,姥姥不餓。”老嫗擠出笑容。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這才低頭啃了起來。
“不說謝謝嗎?”老嫗道。
小女孩連忙囫圇吞下,瑟縮著道了聲:“謝謝小哥哥。”
“乖。”白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又取出面餅和一大把銅錢悄悄塞進老嫗手中,“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上京最近也不是很太平,我建議你們去附近的郡縣安家。”
之所以不給銀子,反而是為了她們好,否則懷璧其罪只怕會反受其禍。
老嫗一驚,連聲道:“這如何使得,恩公已經救了我們的命,老身哪能拿恩公的東西!”
“不為自己也為你孫女想想。”白恆道。
老嫗看看自己可憐的小孫女,跪地給白恆磕了個頭這才收下。
白恆又給其余人分發了一些食物,讓他們歇好了就趕緊離開,而後拖著虎妖的屍身直奔輯妖司。
別說擊殺妖孽,提供妖孽的信息,一經查實都有賞錢,既然如此不物盡其用實在暴殄天物。
沒法子,誰讓他白恆兩世都是苦出身呢?
不少輯妖司的職員都已經認識白恆,見白恆拖著偌大一隻虎妖的屍身,都不由面露驚容,看向白恆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
這般年輕就有如此實力,還在輯妖司內有個身居高位的姐姐,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有人向白恆道喜,一問才知道蕭鐵衣升官了!
甭管聖上對結果滿不滿意,明面上還是要作出賞賜的,正好周元霸死了,三十六將空出了一個位置,就讓蕭鐵衣補了上去。
“姐,聽說你高升了?”一進蕭鐵衣的衙司,白恆就開口道賀。
蕭鐵衣放下手頭的公務,見這麽大一頭虎妖,也不由吃了一驚:“你殺的?”
以她的經驗,一眼就能大致判斷出這頭虎妖的實力,再看虎妖肩胛處,顯然不是普通虎妖,而是被孽物寄生的妖孽,如此一來實力還得上調,而白恆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
“用了好些符籙,還廢了我一張金剛符,虧麻了。”白恆聳聳肩。
蕭鐵衣這才釋然,有金剛符護體,這頭虎妖的確傷不到白恆。
“虧什麽?蟒血虎骨烏龜殼,常見妖物之中,這三樣可是上品,可以用來煉丹製甲,甚至還能作為法器的煉製材料。這頭虎妖道行不低,又沒被孽物吞噬,價值不比金剛符低。”蕭鐵衣雙眼放光。
“那行,正好送你當高升的賀禮。”白恆擦擦手。
蕭鐵衣搖搖頭,突然又歎了口氣:“我的實力還差了點,這個位置可沒那麽好坐。”
“姐你還這麽年輕,超越他們早晚的事。”白恆道。
“就你嘴甜,我看你也不小了,要不今晚姐帶你去天香院玩玩?”蕭鐵衣上下打量白恆。
“別別別,我可不去那種地方!”白恆嚇了一跳,他可是聽說馬宏光就是在天香院染上的花柳病。
蕭鐵衣挑了挑眉:“你不會還沒碰過女人吧?那個風丫頭和你一起這麽久,你也沒碰過?”
“姐,你說什麽呢!”白恆臉紅了。
蒼天可鑒,按照前世的法律,自己還未成年呢!
“喲,沒看出來,我殺起人來都不手軟的弟弟,居然還是個雛。要不今晚姐姐我手把手教教你?”蕭鐵衣勾起白恆的下巴打趣。
“當我沒來!”白恆撒腿就跑, 背影頗有些狼狽。
蕭鐵衣哈哈大笑,直不起腰。
……
經過上次那件事,白恆擔心杜之為再次受到牽連,半個月前就將杜之為悄悄送走,小梅隨行,去白恆家的老屋暫住,反正那地方杜之為也熟,又有自己的家人照拂,就當是度假了。
剛到門口,就看到了兩個“熟人”,居然是梅知禮和郭小小。
梅知禮還是一副儒雅恭謙的樣子,帥的一塌糊塗,郭小小手裡捏著糖葫蘆,正拉著梅知禮在畫的格子上蹦跳做遊戲。
看到白恆,梅知禮連忙逃也似的迎了過來,郭小小氣鼓鼓嘟囔了一句:“人家都要贏了,來的真不是時候!”
白恆打了聲招呼,主動開門將二人請了進來,又給二人分別倒了杯水:“沒提前煮茶,二位將就。”
“不妨事,實不相瞞,我來找你有兩件事相求。”梅知禮顯然不是個喜歡寒暄客套拐彎抹角的人。
“說來聽聽。”白恆落座。
“白兄可還記得畫龍大賽上的那名黑衣青年?”梅知禮問。
郭小小補了一句:“就是背上背著個大畫筒的怪男人。”
“當然記得。”白恆頷首。
梅知禮道:“經過我多方打探,終於弄清了此人的來歷。此人明面上是魔道十門隱煞門的弟子,目前正負責妄心齋的生意。”
“暗地裡呢?”白恆來了興趣,此人在妄心齋,這他早就知道了。
梅知禮面色有些凝重:“暗地裡,他實際上是前任宮廷首席畫師大弟子之子,他是來復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