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手裡都擺弄著陣法器具,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流心得提出建議,頗有幾分學術會議的氣氛。
白恆沒熟人,就挑了個最角落的空位落座。
“哎,聽說前幾日齊師兄親自帶了一名弟子回來,還送了洞府和法器,你聽說沒?是不是真的?”旁邊娃娃臉的青年自來熟,伸頭過來詢問。
此人看起來也就比白恆大幾歲的模樣,修為不高,也就練氣六層圓滿。
“這位師兄有些面生,敢問高姓大名?”白恆拱手。
“不敢不敢,我是半年前上山的,我叫徐二寶,你叫我寶哥就行。”娃娃臉青年道。
“你也天天過生日啊?”白恆心中吐槽,寶哥實在喊不出口,就叫了一聲寶師兄。
徐二寶也不介意,抱著腦袋一臉痛苦:“我也算半個新弟子,卻只能住四人間,魯師兄打呼嚕跟打雷似的,鬧的我根本睡不好覺,這待遇差別也太大了!”
白恆只能尷尬笑笑,總不能承認你說的就是我吧?
“你是不是也不服氣?一會齊師兄來了,咱們一起提意見,我倒要看看,那個新來的有幾條腿!”徐二寶忿忿不平,說完拍了白恆胳膊一把,“說定了,到時候你可不許慫!”
話應剛落,三位師兄禦器而來,落在碩大的香爐前,身姿瀟灑氣度昂然,引得眾人一片羨慕,居中的不是別人正是齊嶽。
很顯然,這三位就是今日法會講法的內門弟子。
“今日法會開始前,我先要給大家介紹一個人。”與大家相互見禮之後,齊嶽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好不容易才在最偏最遠的角落找到白恆,連忙朝白恆招了招手,“他就是數日前咱們齊雲峰新收的弟子,白恆。”
上百號人齊刷刷轉頭看向白恆,目光有驚訝,有好奇,但更多的還是不服氣,顯然不少人都聽說了白恆住洞府的事。
徐二寶呆呆看著白恆,嘴巴張著,跟石化了似的。
啥情況?自己誠邀一起挑頭的兄弟,居然就是自己非議的目標?
白恆再次朝他露出尷尬的笑容,在上百雙眼睛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起身來到齊嶽面前,朝眾人行禮自我介紹。
“齊師兄,聽說這位師弟一來,你就給他分了洞府,是不是真的?”
“對啊對啊,齊師兄你偏心!”
“齊師兄你最帥了,也給我分一個唄。”
前排立刻有幾位師兄挑頭,倒也不是真的在挑事,而是用開玩笑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同門之間打趣。
其余人聽了也紛紛起哄,一時間整個齊雲坪亂哄哄的。
齊嶽揚聲道:“這位白師弟製符的本事可不一般,你們誰要是能在製符方面力壓神籙峰,我也給你分洞府。”
全場立刻安靜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些不相信。
製符的本事力壓神籙峰?開什麽玩笑?
“齊師兄,你不是在忽悠我們吧?雖說陣符不分家,咱們師兄弟也都略通製符之道,但要說超過神籙峰,有點誇大了吧?”
“是啊,神籙峰的師兄天天就忙著製符,熟能成巧也不是旁人能比的。”
又有兩位師兄提出異議,其余人紛紛頷首表示同意。
齊嶽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衝白恆道:“怎麽樣,要不給他們展示一番,也好讓他們心服口服。”
“不合適吧……”白恆為難。
一名師兄立刻起哄:“這位師弟,你不會是怕了吧?”
區區激將法,白恆豈會聽不出來,事實上對於今天可能發生的情況,他早已有所準備,唯一尚未拿定主意的是究竟要拿出幾分本事,才能既服眾又不至於招搖。
“既然如此,那我就現場製作一張吧。”白恆說完,從儲物袋中取出符紙、朱砂和毛筆。
系統量產符籙只是為了節約時間,不代表他自己不能製作,以他如今繪畫鍛煉出的運筆能力,親手繪製符籙根本不成問題。
齊嶽也早有準備,取出一根精工細造的玉質毛筆遞給白恆:“這根青玉蓮花筆內含陣法,算是半個法器,能提升製符的成功率,你且暫用。”
白恆道謝接過,入手果然與眾不同,不但溫潤靈動,而且可以貫通真氣,與點睛筆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太小了,不能拿來當兵器戳人。
左手以真氣將符紙鎮在面前,右手提筆蘸墨, 筆走龍蛇一蹴而就,幾個呼吸的功夫,一張赤焰符已經繪製完成。
符紙表面的朱砂痕跡亮了一下,並沒有任何損毀的跡象,說明製作成功。
這就成了?
眾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因為白恆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和他們腦海中對製符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
製符不是應該小心翼翼一點點慢慢畫的嗎?畫這麽快就不怕畫錯了?
要知道,製符的標準是很嚴格的,和標準版偏差超過一定比例,符文就會失控,導致符紙蘊含的法力被錯誤引動自發崩解。
雖說朱砂符紙的成本價遠低於成品符籙,但若是損耗多了,也會造成很大的損失,神籙峰還可以由“官方”承擔,個人製符就只能自己承擔,成功率太低的話還真不如去買成品。
出於以上種種原因,各脈弟子製符都是小心再小心,甚至將標準版擺在旁邊,一邊比對一邊畫,生怕錯上一星半點。
這就導致製符很花時間和精力,成功率還不高。
而眼前這個少年,居然畫的如此之快,運筆如此自信嫻熟,宛如閑庭信步一般,偏偏還一次成功,當真不可思議。
齊嶽同樣面露訝色,今天他就是想讓白恆當眾製符,一則檢驗一下白恆的實力,二則平息輿論,讓眾人心服口服,如果白恆表現好,就可以進一步委以重任,甚至推薦給師長。
在他的預想中,白恆能四次成功就算不錯,畢竟當眾製符壓力不小,可能會影響發揮。
但他沒想到,白恆居然能一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