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四處張望有沒有賣煙草的,自己身上紙倒是不少。一隻煙杆出現在眼前,道人抬頭一看心中的疑慮也打消了。
道人接過煙杆點燃煙草吸了一口。
“煙這東西百害無一利。”那人說著自己也抽上。
“在這地方吸一口氣都覺得昏昏沉沉的,煙還能讓人稍微清醒一點。”
“我沒有太多時間,抽完趕緊去攬月台。”那人把一片葉子交給道人之後就走進巷子裡消失不見。
在南端的一片區域呈現了和道人所在地方完全不同的景象,此處是一片人聲鼎沸,霓裳遮眼,妙音灌耳,彩綢若遊龍,斑斕絹布如飛鳳。玉人如畫,身姿俊美惹人眼。
道人感歎道:“哪怕是盛極一時的羅觀城也不過如此了。”
道人前腳剛走沒多久,坐在角落裡的旅客也起身出門向攬月台去,旅客到的時候已經看不見道人,四周閣樓相連,其上有身披玄色鎧甲的士兵守衛,方圓百裡都在這些玄甲兵的監視范圍。旅客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其中一個閣樓,玄甲兵手持長槍腰掛短刀,伸手攔住旅客,旅客也不說話而玄甲兵也沒多說什麽。
攬月台距離旅客不過數百步,人們歡呼聲又一次提高,一名身穿黃裙腰束素絛,手持團扇,頭戴金釵的女子走上攬月台,女子的臉被薄紗遮住。雖然臉被遮住但在這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就是玉人居的頭牌蝶針姑娘。她上台後衝著人群說著什麽,旅人離得不近又有人聲遮蓋一個字都沒聽清,一群姑娘又上台唱曲,旅人就一直盯著攬月太上。突然一陣尖銳的喊聲響起,一男子被帶上台,他的臉被蒙著身體除了隱私部位全部裸露在外。
旅人氣一凝,極目遠眺一枚泛黑的戒指出現在他的視野內,注意力轉移回這些玄甲兵身上,玄甲兵似乎有所察覺也盯著旅人。旅人突然出手四指並掌刺中士兵的喉嚨,士兵的鎧甲連脖子都有防護,旅人的手掌卻沒有收到絲毫阻礙隨後握拳重擊其膻中穴。
一旁的士兵猛地出槍,旅人一隻手臂隔開槍的同時右腿並入士兵的兩腿間,右手一按左手握拳重砸其下頜,忽聽“噈!”一聲,旅人一偏頭,一隻箭矢貫穿地板只剩箭尾在外面,閣樓的門戶緊閉,四五個玄甲兵從樓上和後門進來,兩個拿弓三個持槍。旅人擺出虎拳的架勢,腿一沉瞬間雙手扣住離他最近的一名士兵的雙肋,旅人一發力十指貫穿玄甲抓斷士兵的肋骨。
手還沒抽出來兩隻槍頭已經出現在臉上,旅人俯身抽掌,拐臂夾槍一記後撩踹倒一人,另一人想擒住旅人,旅人格臂撐肘廢其手臂後掃擊膕窩,士兵剛跪下的一刻兩隻箭矢迎面而來,旅人扭身甩出兩把長槍,那兩名持弓士兵彎腰躲閃一抬頭就被旅人的飛膝撞下閣樓。
玄甲兵的到來讓人群受驚,就在人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三個士兵掉落,玄甲兵是玄陽州的門面也是守住中關的根本如今卻以這樣的方式出場,必然會引起一片嘩然。
攬月台上的活動似乎並未受到影響,那被叫作蝶針的女子微笑的看著起了動亂的閣樓以及身邊的人,除了她離攬月台比較近的人群也不在意似乎已經習慣了也可能是他們並不在意。
旅人從東邊的閣樓進入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打到了頭,衝破了門,來到露天的橋上,這次就連蝶針也向那看了一眼,就這一眼的功夫,一片綠葉飛入裸衣男子的口中,蝶針揪起他一拳打在他的腹部又重新對著他的嘴呼了一口氣。
道人見狀大力揮動蒲扇,香風被吹散,清風入腦,手上的戒指也煥發光彩。
蝶針連忙後撤,清醒後的人腳一踏,一股氣流纏住蝶針的右腿隨後轉身一腳,一條黑棍攔下這一擊,爆發的氣流吹散四周的絹布絲綢。
道人看著這漫天的布喊到:“別他媽打了還不趕緊走!”
接住道人丟過來的衣服,透過布匹的縫隙看了一眼蝶針隨後就消失在落下的布匹中,倆人跑出玉人居的半路上有不少玄甲兵迎面而來,一招手佩刀又回到手中,正面過來的是幾個騎兵,躍起抽刀凌空一振,幾個騎馬的被擊落,和道人一起奪了馬往西錦方向去。
那些玄甲軍沒有追擊,二人歷時半月穿過西錦東北部高原,又下宴江乘船至北冬觀江口。觀江口之水流入北冬內陸形成中居洲最大的內陸湖——冬湖, 湖上建立起一座城池,北冬超過半數的貿易在這裡發生。
西錦與中關素來不合,要想走水路進北冬就一定要經過西錦邊部,陸路要想入北冬就要從東高繞道。
江面水汽蒸騰,滴星揉水,撚著手上的戒指青藍色的戒面,有一些花紋,乍一看沒什麽特別和小攤上賣的沒什麽兩樣正因如此知風一脈知名度並不高。
戒指的側面刻上了小小的黃字。
“縱使我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沒見過這樣的門派,在天宗的書庫裡對知風一脈也少有記載,記得是記載到第六代就斷了,那還是兩個道之前的事了。”道人撐著傘過來。
龐大的樓船上,很多人都像這二人一樣賞景,還有一些文人飲茶、作詩畫。
“聽我師傅說原本知風一脈在鼎盛時期也就是第四代掌門精通完整的《知風錄》,那個道最有可能成為掌道者的人不過知風一脈最講隨性。”
“當另一人上位後就展開了近半個道的追捕知風一脈,而第四代掌門也書寫了他的傳奇故事,他擊殺的追兵足以填滿一座小城。可惜,晚年死於掌道者對他施加的禁錮和冤魂索命,《知風錄》的傳承也因此變得不再完整。”道人說著歎了口氣。
“那個叫蝶針的娘們是怎麽知道知風一脈的,就連我自己都是莫名其妙成了第十六代掌門。”
“能和她接觸的大多是身份顯赫的人,這些人裡有知道知風一脈的也不算奇怪。”
黃琦雲和陳丹陽的故事還在繼續,而舊的仇恨也因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