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袍縱橫 就職儀式

“你有就職儀式的材料嗎?最好是施法者的。”

“誰沒事會帶那種東西?”愛德華有些抓狂，“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東西太多，我要翻一下。”

我就說，船上不能裝不代表你魔術師不能帶，怎麽風暴當前不見你用魔法物品?

合著你不是沒有解決風暴的物品，而是東西太多了找不到?

“少爺，您之前說要給未來的海盜鸚鵡準備的小玩意帶來了嗎?”管家阿福忽然開口。

他從談話的一開始就站在旁邊一言不發，而我和魔術師都默許了他的旁聽。

“對啊，你等等，我記得放在這裡。”魔術師一下子來了勁。

給鸚鵡準備的，他準備給一隻鸚鵡就職?他到底是有錢還是沒有錢啊！

片刻之後，他拿出紅藍黃三罐顏料，得意地遞到我面前:“小醜顏料，三體品質，拿去用吧！

哦，還有一個魔術氣球，是輔助材料。你等等，我找給你。”

小醜?這個生活職業我還真沒太多接觸，機械傀儡都沒有做過幾個。聽說是個非常純粹的職業，核心技藝是表演，而且是無聲表演。

戰鬥力不能說差吧，除了嘲諷高沒有別的優點;不是施法職業，只能說跟神秘學沾點邊;會製造物品，工程學是沒戲了，好像有極低概率能學會煉金術?

概率低沒關系，本職技藝有煉金術就行，反正我已經學會。以煉金為核心也不是不能玩，主要問題還是開銷太大，工程學才是世界的未來啊！

還有個問題，魔術氣球，需要成熟的橡膠加工技術，這個時代能有?大街上還跑馬車呢！

“魔術氣球?”

“對，這是舶來品，吹氣就能鼓起來，我變魔術時常常用到。”

舶來品，那就不奇怪了。從魔術師的態度來看，他們還沒意識到時代的變革和技術的更迭。

“沒有別的了?”

“據我所知，沒有了。”

先試試看能不能進臨近的其他職業，顏料的用途也很多。不行的話，小醜就小醜吧，眼下也沒有辦法，不就職就沒法解決遺骸危機。況且，三體品質的主材料是可遇不可求，長遠來看也不算太虧。

“走吧，帶我去見不得光的地方。”

“好的，你有把握嗎?”

“打血牛前，你也是這麽問的。還是說，你有辦法?沒有就別廢話了。”

魔術師不再說話，領著我朝船艙下方走去，阿福緊隨其後。我跟著他們，不一會就來到一間黑色的門前面。這裡四周昏暗，只有一盞無力的油燈撐起一片微弱的光明。

魔術師毫無征兆地打開大門，把我下了一跳，不是說遺骸不能見光，怎麽那麽隨意?

所幸，門後面還是門，同樣漆黑的門。

魔術師率先走入，管家寸步不離，我跟上步伐。三人都進門後，魔術師又打開門裡的門，示意我進去。

已經不可能回頭。

我邁步走進黑門，毫不意外，裡面還有一扇黑門。我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門已經關上。

純粹的黑暗，寂靜。

世界平靜下去，思想開始沸騰。

這一瞬間，雜亂的念頭如同噴湧的熱泉，攪得大腦一片混亂。

一切怎會如此巧合?不是精神攻擊，他們要找你做替罪羊！我有唯我獨尊。哪有什麽巧合，這是針對你設下的圈套！魔術師真不知道教會可能盯上偷運野神的遺骸，他的後手是什麽?你是什麽人物，也值得別人對付你?無我無人怎麽會是這個效果?後續要考慮自學裝備強化。渾水摸魚沒有觸發，我正在被攻擊，還是沒有進入戰鬥?沒有黑暗視覺，太不方便……

左手按在面門上，所有的雜音戛然而止。這是我訓練的指令動作，用來控制自己回到平靜。

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我推開門，雖然什麽都看不見，但我卻能明確地感覺到，它就在這裡。

不是光學信息，而是一種直接出現在大腦中的概念。

唯我獨尊也不能阻擋意念上的侵蝕啊。因為這只是信息，而並非攻擊嗎?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像一團發光的霧氣，時而聚攏，時而彌散。光的顏色不斷變化，而它本身沒有色彩。

還是真貨。

開局就遇上神明遺骸，比起偷看巨龍泡澡、乘坐飛馳的列車正在脫軌、碰見國王幽會小三等等，還算不太離譜。

那麽開始吧，也不知道瀚海教會的人到哪裡了，時間緊迫。

我拿出三罐顏料，在周身擺成正三角，將我包圍;又拿出鬼火魚的肉囊，隨意抓在手上;接著拿出《鑄魂隨記》，頂在腦袋上;最後開始默念一段青詞。

至於魔術氣球，我沒準備用它——我不確定這件輔助材料會產生什麽效果。

就職儀式的實質是模仿擁有職業後的行事準則。拿我之前的黑拳舉例，地下拳賽就是一場就職儀式，取勝就是儀式成功。

還有另一種方式，並不是固定條件，拿最熟悉的工程師來說，除了成功製造物品，只要不斷地設計圖紙、嘗試製造物品，在某個時刻就能達成就職條件。

小醜用哪種方式都可以，扮成小醜，成功逗笑別人，或者一直表演，都能觸發就職。就當前環境而言，我能做到就是一個人傻笑。

眼下我正在嘗試佔卜，如果成功的話，就可以轉職佔卜師。然而，等我念完青詞之後，周圍還是什麽動靜都沒有。

看來拚運氣還是不行，在沒有相關技能和技藝的前提下，觸發就職的概率太低了。

我又嘗試了畫家的繪畫、戲子的化妝、薩滿的舞蹈、祭司的祭禮、牧師的祈禱等等，全部失敗告終。

不再心存僥幸，我取出紅色的顏料，將誇張的笑容固定在臉龐。

然後，我面朝遺骸，露出八顆門牙。

就在這時，一股強悍的精神力掃過，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整個房間的每一場角落。

無數海洋生物的虛影在周身浮現，渾水摸魚觸發。

糟糕，還是晚了，瀚海教會的人已經追上來。

還是不該胡亂嘗試，一開始就笑到現在的話，說不定現在已經就職成功。

我的旅程才剛開始，就要結束了嗎?

真不甘心啊！還有機會嗎?

我向著大海深處伸出雙手，企圖在臨死前摸一條大魚。如果我能成功就職漁夫，就算其他材料再不合適，只要把神明遺骸消耗掉就算成功。可顏料跟漁夫，到底是缺乏關聯，成為漁夫的概率幾乎為零。

然而，我發現幽暗的背景在顫動，緊接著，無形的暗流裹挾著神明遺骸，潛入無盡的深淵。

我往下望去，只看見一團巨大的陰影。

忽然，我感到一陣心悸，上方的壓力變得可怕。我略一思索，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肉囊扔了出去。

耀眼的白光刺破黑暗，人形的光團在狹小的房間裡如同初升的朝陽。我的眼睛被劇烈的光芒灼燒，試圖閉上眼卻無能為力，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狂暴的氣流夾雜著雨水降臨、呼嘯而過，我被掀翻在地，毫無抵抗。

“磷骨火?不是這裡。”濕潤的聲音帶著潮水的韻律。

光芒來的快，去的也快，房間一瞬間歸於平靜。四周應該是一片黑暗，我的眼睛裡卻充斥著白光。

我恐怕得失明一陣子了，希望不是永久的。

還好，這不影響我從下往上翻看遊戲日志——那玩意是直接生成在意識裡面的，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我還是一頭霧水。

“……

由於敵方未鎖定你，條件成就，你可以釋放渾水摸魚。

你已失去鎖定。

失明為嚴重的負面狀態，失明角色的基礎命中降為零，並無法施展需要眼睛的技能。請盡快解除，或者及時脫離戰鬥，接受治療。

屬性鑒定失敗，你處於臨時失明狀態。

你受到光環:雷霆萬鈞的影響，你缺少相關技能，進行屬性鑒定。

你已被敵方鎖定，渾水摸魚失效。

大魚獻祭:允許你向鯤舉行一場獻祭。獻祭要素為廣闊海域，已知祭品為神明遺骸，相關技藝為神秘學、祭祀學、舞蹈等。

恭喜！你已領悟技能:大魚獻祭。

你失去小醜顏料、水擊三千裡、魔術氣球、《鑄魂隨記》。

方士:方技之士與數術之士。方技即總稱醫、卜、星、相之類的技術，數術即以數行術。

恭喜！你已解鎖正式職業:方士，你可以在任意時刻完成就職。

你在一場原始的獻祭中成功取悅超凡的存在，你成功觸發方士的就職儀式，你已滿足全部就職條件。

水擊三千裡:你獲得吸收、存蓄、釋放水的能力。來自鯤的賜福。

你得到鯤的賜福。

鯤對祭品很滿意。

鯤接受了你的祭品。

你向鯤獻上神明遺骸，作為祭品。

屬性鑒定失敗，鯤逃走了。

你試圖抓住鯤，你缺少相關技能，進行屬性鑒定。

你釋放渾水摸魚。

由於敵方未鎖定你，條件成就，你可以釋放渾水摸魚。

戰鬥開始！

……”

啊，這就轉職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