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打算拿神明遺骸作為輔助材料舉辦就職儀式,以此來抹消它的存在。我在前……不知道幾世曾見人用過這個方法,效果很好,那人還因此獲得了不錯的職業特性。
如今神明遺骸被鯤當祭品收走,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就職就變得不那麽緊迫。
方士,勉強也算施法職業?還會製造物品。我很好奇為什麽沒有成就祭司或者薩滿,當時的情況也滿足這倆的前置。
方士缺少施法能力加成的特性,也不會自主學習法術。這個職業的一切能力都來源於自主學習、師徒傳承,沒有固定教派和大型組織。
嗯,還可以找類似鯤這樣的超凡存在要能力,但溝通的渠道基本還是得自己找。
摸魚摸上一隻鯤,找誰說理去?
綜合來看,方士基本符合我的要求,涉獵廣泛。而且,它還是用三體品質的主材料,還吃了我一個賜福。它將擁有三個特性,屬性加成是最高那檔。
沒有過多猶豫,我就在眼下就職了方士。伴隨著熟悉的暖流湧入身體,我感到全新的力量出現,並獲得了三個隨機的職業特性。
裝神弄鬼:選擇神與鬼。神的增益翻倍;鬼的屬性翻倍。
本色出演:當你使用表演替代其他技藝時,若你已經擁有該技藝,則二者可以同時生效。
心懷鬼胎:心臟位置解鎖裝備欄,可以放置鬼胎。你可以製作鬼胎,但你無法控住鬼胎;你獲得鬼胎的能力,但你的行動有時會受到鬼胎控制。
沒有負面特性,天大的好事。
裝神弄鬼,真是裝神弄鬼。翻倍看著吸引人,可神和鬼到底是啥都不讓人知道,說不定限制一個比一個嚴格。我還有唯我獨尊,能不能享受到神的增益還另說。雖然有些狀態可以繞過唯我獨尊的限制,但那些不一定能滿足條件、被選為神。如此看來,去掉唯我獨尊,保留普度眾生會更好,我可以安心走隨從流。
本色出演,一個樸實無華的好特性。它可以反過來理解,所有技能可以得到技藝表演的加成。只要提高一個技藝就能帶來各種技能的提升,這無疑是非常劃算的。倒是眼下我還不會表演,有些尷尬。
心懷鬼胎,這應該就是《鑄魂隨記》帶來的特性,直接附贈製作鬼胎的技能。坦率的說,和我預想中製造一堆裝備的能力相去甚遠,但也不能說差,畢竟能帶多一個裝備;如果能和巨怪之力達成聯動就更好了。至於負面效果,我已經有幾個應對策略,隻待一一驗證。
那麽,到底是哪個特性吃掉了如此珍貴的賜福呢?大概率是裝神弄鬼。說真的,這特性真的不如鯤的賜福,這可是不覆蓋天賦的賜福啊!
好了,既然已經就職,也沒必要再糾結。眼下局勢還不明朗,我就在這裡再呆一會兒……
不對,讓我推演一下。瀚海教會得到愛德華的船上疑似神明遺骸的線索,先用風暴阻隔荊棘女王號,然後派出人形光團來搜索神明遺骸。
搜到遺骸一切好說,瀚海教會為民除害,愛德華如果能成功與我切割,最多也就罰個遭受蒙蔽、識人不明——雖然這對角逐家主的繼承者來說是致命的,但至少不會立馬喪命;如果被瀚海教會抓到破綻,那要麽被抓住把柄利用,要麽被趁勢清算,反正不會好過。
現在神明遺骸被獻祭,瀚海教會也沒拿到任何證據,那麽他們之前的行為就失去一切正當性。你對平民百姓隨意搜查,最多就落下個行事霸道的負面評價;你要動貴族的繼承者,尤其是女王頒發許可、授權開拓新世界的探索者,這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瀚海教會是想插手貴族家事,還是想阻撓女皇新政?愛德華或許是不被看好的繼承者,沒有人支持。可一旦能對教會動刀、吞食大塊蛋糕,無數聞著味道的遠房親戚就會蜂擁而至。
順著這個思路,敲瀚海教會一筆不是問題。
我該在這裡面擔任什麽角色?
繼承者爭鬥的幫手?很容易被裹挾進無盡的漩渦,而且我並不看好愛德華的前景——他的心性遠遠算不上達標。
航海方面的專家?且不說我沒有技能,裝起來有難度,這個身份比上一個還要嘲諷——繼承者爭鬥的前提就是要航行至新大陸。
航行的資助者,一個沒眼光的投機者。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我的真實身份。我的資產已經投入到這次航行,殺死我只會讓愛德華毫無壓力地獲得我的財富,不能讓這種情況出現的想法會變相成為我的護身符。
那我應該出現,作為證人,狠狠地宰瀚海教會一刀。他們會無緣無故強登一艘貴族的航船,光有人向他們泄密還不夠,沒點關系他們不會相信泄漏的情報,更不敢冒那麽大風險,宰他們肯定不冤枉。
就是我現在失明,有點難辦。來時還是愛德華領路,光靠記憶遠路返回,有些困難啊。
當我摸到甲板的時候,臉上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沒一點好肉,這是閉著眼睛瞎走的必然結果。
“流鶴,你還好吧?天哪,你怎麽弄得這樣狼狽!”愛德華的聲音聽不出一點關切,純純就是嘲笑。
“我不知道啊!本來我好好在研究釣上來的鬼火魚,誰知道突然進來一道強光,罕見的素材一下子被毀,還把我眼睛都弄瞎了。你有治療法術嗎?”
磷骨火的核心其實是鬼火魚吐出的那團綠色溶液,這種液體的作用類似催化劑,可以讓正能量在普通環境下劇烈燃燒。
鬼火魚的肉囊是生成和容納液體的器官,一些古老的配方叫它海中火、水中火,會將其作為激發聖火的材料。由於自身性質的緣故,成品保存困難,需要隔絕正能量的環境,所以逐漸被時代拋棄,現在已經普遍用上更好的替代配方。
肉囊被強光一激,自然是沒用了。我搜集肉囊的目的,本來是拿來當做就職的輔助材料;如今規劃泡湯,倒也不太在意它的得失。現在提出來,只是為了更加方便吹噓損失。
“哦,那可真糟,我不會治療法術。”
“該死,早知道我就不去測試無魔法物品能否順利航行了,我本來以為這段航線還算安全。
誰能想到呢?這都沒離開女皇陛下的領海,就遇上這樣的事兒,唉。”
“是啊,誰能想到,在女皇的光輝籠罩下,還有人行事如此乖張。
莫頓主教,您說是不是?”愛德華陰陽怪氣地說。
“啊,有客人?愛德華你真不地道,有客人也不早說,害得我在外人面前出盡洋相。
咳,不知貴客是?”
“不敢,我是……”
“他可不算客人,一上船就來興師問罪呢!”愛德華繼續陰陽怪氣。
“哦,找茬的?”我順著聲音來的方向轉過臉,面色不善。
“不是,不是。我是溫水城教區的副主教莫頓,今天特定前來……”
“找茬?”我冷不丁地接上他的話。
“對,我是來……不不不,不對,我不是來找茬的!”那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急切。
“哦,那你來幹嘛?”
“我來……追捕通緝犯。”
“頭次聽說教會還幫警察乾活,他們給你什麽報酬,居然請得到副主教,代價不小吧?
不過你可找錯地方了,掠奪者的船上怎麽可能有通緝犯, 難道我這位朋友的私掠許可證是假的嗎?”我隨意揭穿了他的謊言。
“我們接到舉報,前來剿滅漢斯家族的余毒。”機械搬毫無感情的女聲在我四周回蕩。
這聲音與我在船艙裡聽到的一致,看來那位人形光團就在附近。她的聲音無處不在,我都沒法定位她。
“線索,什麽線索?”
“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我可以理解為瀚海教會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對私人領域無端侵犯、對女皇的權威隨意踐踏?”
“瀆神者,你犯下妄語罪責,當處拔舌。”
“沙羅,不可!”莫頓驚慌失措。
遲了。
鮮紅的液體從我口中噴湧而出,血腥的氣味彌漫整個口腔,但我一點味道也沒嘗到——因為負責味覺的器官已經離開。
“莫頓主教,你們要殺人滅口?”
“不!我來救治他!”
“讓開,誰知道你要做什麽?”
這出血量,我不會要死了吧?
完全無視傷口帶來的劇痛——那不過是一些過量的無用信息,我開始思考止血的方式。灼燒、按壓、凍結……什麽都好,我得立即行動起來!
“抱歉!”
就在這時,溫暖的水流將我包圍。疼痛在瞬間被驅散,我能感覺到神術能量企圖驅散失明、修複斷舌,但它僅僅做到了治愈傷口。
唯我獨尊,它接受了生命回復的直接效果,然後把治愈殘疾視為輔助效果排除,所以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我一張嘴,吐出一截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