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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茹愣住。
葉輕寒現在的裝扮，讓白玉茹習以為常的覺得，葉輕寒就是這樣。
“娘親，我這是……”
葉輕寒剛剛準備解釋什麽，白玉茹理解的聲音已經傳來，“男孩子，血氣方剛，娘親理解，只是，要懂得節製。”
葉輕寒嘴角微微一抽，神他喵的節製?我做什麽了?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你都已經十三歲，是應該想辦法娶一門親。”白玉茹的臉上露出一抹自責之色，“都怪我，沒能守住家裡的錢財，到現在，連給你娶親的錢財都沒有。”
“娘親，我才十三歲。”
“是啊，都十三歲。”
“才……”葉輕寒想要爭辯一下。
“娘親我沒有出息，沒關系，我家小寒有出息就好。”“就我家小寒這打獵的水準，娶妻不是很簡單的事情。”
“我想想，我應該要一個什麽樣的兒媳……賢惠一定要擺在……”
白玉茹臉上滿是笑容，不知道想到什麽。
娘親想著給兒子娶妻，應該很合理吧。
想就想吧。
微微搖頭，葉輕寒選擇進入聖賢模式，充耳不聞，隻吃眼前的食物。
吃完飯，葉輕寒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
白玉茹忍不住驚歎道:“小寒，你真厲害，我還以為你……那啥了呢。”
葉輕寒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麽。
白玉茹卻一本正經起來，“不過，小寒，你倒是提醒了我，我是應該給你找一個媳婦。”
葉輕寒忍不住再一次道:“我才十三歲。”
“都已經十三歲，是應該找一個媳婦。”
葉輕寒:“……”
今天是張龍張虎兩兄弟前來要債的日子，葉輕寒不打算狩獵。
該準備的，已經準備，只等故意設局坑他家的兩人過來。
知道張龍張虎兩人故意設局坑害他家，很簡單。
一是白玉茹還錢，兩人玩消失，六天后才來催債。
二是催債時說的不存在的規矩。
正常情況，借十兩銀子，逾期未還，不滿一月，最多歸還出歸之間的差額。
七出十三歸，多歸還六兩銀子。
一共十九兩銀子。
退一步說，不管是不是張龍兩兄弟故意設計坑害他家，這種把人往死裡逼迫的家夥，活在世上，只會讓更多的人遭受折磨。
葉輕寒的家，位於村落的邊緣位置，旁邊只有零星的幾家，最近的一家是薑鐵柱一家，距離葉輕寒家三百多米。
次近的一家，距離薑鐵柱家六百多米。
只要動靜不是特別大，沒有人串門的情況話，就是屍體臭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清晨的時候，風雪停歇了會，這會，又在下。
葉輕寒沒有練習八段錦，陪在神情不定，眼中滿是焦慮的白玉茹身邊，細心安慰。
白玉茹的臉上露出笑容，眼底深處依舊留有擔憂。
砰！
一道悶響從門外出，緊接著，是一道囂張無比的呼喝聲，“葉家的泥腿子，快點出來還錢。”
白玉茹的身體猛地一顫，看向葉輕寒，剛剛準備開口說些，卻聽到葉輕寒溫和的聲音傳出，“娘親，你在屋中等我，別靠近屋門，最好找個有阻擋的地方待著，不管外面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出去，我去去就回。”
葉輕寒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背影從容。
白玉茹眼中閃爍著光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千言萬語，最後濃縮成一句話語，“娘親去做飯，等你回來。”
“娘親辛苦。”
丟下一句，葉輕寒推門而出。
風雪瞬間灑了進來，葉輕寒小聲念叨一句，“誰說夜黑風高最是殺人夜，風雪大作才是。”
關上門的瞬間，葉輕寒的身軀瞬間佝僂，眼角余光瞥了眼被風雪覆蓋的地面，有些惆悵的嘀咕一句，“可惜周邊沒有設伏的地方，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把欠條帶著，不然……”
微微搖頭，不去想那麽多，葉輕寒視線重新落在柵欄院門上。
那邊，一共站著三個人。
氣勢洶洶的張龍，張虎，以及一臉諂媚的薑鐵柱。
幾人的狀態，應該是張龍張虎剛剛踹完自家的大門，薑鐵柱不知因為什麽，跑了過來。
一道原主的模糊記憶浮現在腦海之中，葉輕寒眉頭微微皺起，若有所思。
張虎眉頭微挑，聲音之中滿是戾氣，“你來做什麽?”
薑鐵柱點頭哈腰，“虎哥，是這樣的，上次你讓我辦的事情，我已經辦妥，這個……”
搓了搓手，薑鐵柱又道:“之前答應給我的報酬，是不是應該給我?”
一提這個，張虎臉色直接沉了下去。
你他喵的還敢和我提這事?
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被那位罵嗎?
你現在在這裡提出這件事，想要做什麽?威脅我嗎?
還別說，這種情況，他還真的不能拿薑鐵柱怎麽辦。
殺人容易，讓人走投無路而不自殺，難。
那位爺可是有交代，這對母子，不能死。
之前死了一個葉遠山，要是泥腿子再死，他母親估計也活不久。
在張虎沉思要如何應對的時候，張龍的聲音傳來，“阿虎，給他吧，正事要緊。”
“嗯。”張虎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三兩銀子，丟給薑鐵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滾遠點，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接過銀子，薑鐵柱習慣性的咬了咬，臉上露出如同荷花一般燦爛的笑容，“龍哥，虎哥，二位忙著，我先走一步。”
回家的路上，薑鐵柱心中美滋滋。
事情，他給張龍張虎兩兄弟辦了。
好處，卻一直沒給，說什麽等事情成功後再給。
“我呸！”吐了口唾沫，薑鐵柱洋洋得意，“要不是老子我聰明機智，在當事人面前找你要報酬，你丫的絕對會耍賴。”
“兩個潑皮混混，和你薑爺鬥?呵呵……”
“買酒買肉去！”
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葉輕寒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說起來，他應該感謝薑鐵柱。
原主走路掉進溝裡，拜他所賜。
沒有薑鐵柱，他穿越不過來。
感謝歸感謝，報仇歸報仇。
誰讓自己繼承原主的所有呢。
“呵呵，推我進溝裡，想要害死我是吧，給我等著。”“今天，我必定送你下去陪父親。”
葉輕寒沒想過自己會死，他也不能死。
絕對不能。
會被笑話。
張虎有些憤怒，被那位爺罵也就算，還被薑鐵柱這個賤民敲詐。
怒火需要發泄，張虎視線落在葉輕寒身上，吼道:“泥腿子，看什麽看，三十兩銀錢可曾準備好，若是沒有準備好，可別怪你虎大爺無情！”
在易容術的遮掩下，葉輕寒的變化，並沒有讓張虎兩人發現。
這很好。
葉輕寒戰戰兢兢的開口道:“準備，準備好了。”
張虎微微一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準備好了?”
“是的，準備好了。”
“拿來吧。”
“我要看到借據，才會把藏著的三十兩銀子給你。”
“看借據，你憑什麽?”
“憑我是還債的人。”葉輕寒的語氣硬了幾分，“你不給我看借據，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壓根沒有收據，又或者找我要兩遍錢財?”
“還是說，你覺得我會把借據搶走?不敢給我看。”
“若是沒有收據，兩位，請回吧！”
“你要收據，是吧，我給你看。”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晃了晃，“看清楚了麽。”
“有眼疾，太遠，看不到。”葉輕寒賣力丟出一塊木板，警惕道:“把借據放在木板上，你們退回原來的位置，我確定收據為真，拿錢給你。”
“呵呵。”張虎冷笑一聲，“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招，不然……”
骨節捏動，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葉輕寒與張龍張虎兩人相距五米。
木板丟出的位置，距離葉輕寒一點五米。
長弓藏在雪地之中。
木板的正下方位置。
箭矢分布藏著。
小心翼翼的走到木板前，蹲下身子，確定借據無誤後，道:“我把借據放在上面，你們不許拿走，我現在去拿銀子。”
“呵。”張虎冷笑一聲，“快點，別讓爺等急了。”
紙條放在木板之上，起身的瞬間，葉輕寒從雪地中取出弓箭。
拉弓搭箭，葉輕寒對著張龍射出一箭，緊接著，對著張虎射出一箭，身體迅速向後退去。
脆皮射手沒道理和武者硬碰硬。
後退的過程中，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的葉輕寒再次對著張龍射出一箭。
葉輕寒速度極快，幾乎只是轉瞬。
不過四米的距離，以葉輕寒的箭術，想要失手，很難。
咻！
咻！
箭矢破空，發出嘶鳴聲。
張虎張龍兩人的實力，明顯高過陳熊二人，有一股說不出的氣息。
應該是武者氣息。
張龍的氣息，要比張虎濃鬱些。
第一箭，當然要殺對自己威脅最大的人。
箭矢直直刺向張龍的脖頸。
張龍瞳孔微微一縮，腳下極速點擊地面，身體向著後方倒退而去，與此同時，雙手對著身前一抓，竟然直接握住箭矢。
在箭矢強大的力道作用下，張龍向後退的速度又加快幾分。
箭尖距離喉結不足半寸的時候止住，張龍額頭滿是密密麻麻的細汗。
張虎沒有張龍那麽幸運，被弓箭一箭射穿。
透過喉結的位置，能夠看到張虎背後的飛雪。
鮮血湧出，張虎背後的飛雪消失。
張虎的臉上寫滿震驚，他不明白，一個瘦弱的狗腿子，為何速度這般塊，又為何有這般精湛的箭術。
死不瞑目的身軀直挺挺倒下，風雪入眼，光芒迅速消失。
沒來得及擦拭額頭的汗水，更無心去管被一箭洞穿喉嚨的張龍，又一支箭矢，已至身前。
“小賊，爾敢！”
張龍怒吼，身體向著斜側方閃避。
擁有反應的時間太短，箭矢速度又太快，哪怕張龍實力再強，也被一箭洞穿肩胛骨。
“這還是人麽，反應速度這麽快。”
雪中一共藏著三根箭矢，這是葉輕寒能過恰巧掌握的箭矢連發數量。
若是手上箭矢變多，會影響速度以及準度，得不償失。
下三根箭矢在門邊。
疼痛讓張龍更加憤怒，吼道:“泥腿子，我對你那麽仁慈，你竟敢傷我，該死，我要把你活剮了。”
屋舍中堂後方的灶房中，白玉茹身體驟然抽動一下，手中沒曾放入鍋灶洞口中的柴火落在地上。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白玉茹喃喃自語，“願神仙保佑我兒，逢凶化吉，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起身，白玉茹拿起菜刀，推開灶房的屋門，來到中堂，躲在八仙桌後，靜心聆聽門外的動靜。
她沒有讓兒子獨自面臨危險，而自己躲在灶房求神拜佛的道理。
要死，也要她這個做娘親的，死在兒子之前。
若是葉輕寒沒有危險，白玉茹也不會衝出去給葉輕寒找麻煩。
自己幾斤幾兩，白玉茹明白。
葉輕寒三根箭矢射完，取拿第二批箭矢之時，張龍找準時機，忍住劇痛，拔出腰間佩刀，衝殺向葉輕寒。
腳下用力，張龍凌空躍起，一跳五六米，手中長刀劈向葉輕寒腦袋。
這一刀勢大力沉， 一刀下去，葉輕寒會一分為二。
第二批箭矢到手，瞳孔微微一縮的葉輕寒手中弓弦拉開，如同滿月。
咻！
松開箭弦，箭矢摩擦著空氣，射向張龍揮刀的手腕。
必須射中張龍握刀的手腕。
哪怕一箭射殺張龍，對方勢大力沉的一刀，葉輕寒想要阻擋，困難無比。
挨這一刀，不死也要重傷。
不到一米的距離，葉輕寒沒有射不中的道理。
更何況，對手還在半空中。
然而。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
半空中，張龍硬生生止住揮刀的趨勢，向左偏移。
箭矢擦著衣袖，射在一棵巨樹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積雪簌簌落下。
葉輕寒手中動作沒有停留，兩根箭矢同時搭在弓弦之上。
咻。
箭矢破空。
一箭射在握刀的手腕上。
一箭射在脖頸。
長刀直直落在雪地之上，無聲無息。
張龍衝擊趨勢未減，重重壓在葉輕寒的身上。
四目相對。
張龍這個時候，嘴唇蠕動，鮮血噴灑，似乎在喊小媛什麽的。
張龍眼中滿是絕望，小媛還在家等他，自己若是死了……重病在床的小媛該怎麽辦，他明明已經存了很多錢，馬上可以請內城的大人出手救治小媛……
為什麽。
為什麽……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
張龍哪怕再想活下去，也無法抵抗死亡的命運，意識逐漸消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