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噗噗兩聲之後,兩段豬身便落在了地上,每一段豬身都是自脊椎骨的連接處被斬斷,架子上掛的兩條豬腿也是自尾骨處對半分開,晃晃悠悠的蕩著。
隨後浪人掏出懷紙擦去刀身上的油脂,將刀重新放回劍架之上深深行了一禮之後便站在擂台一旁不再言語。
台下的諸人被斬骨如腐的神兵和霸道的劍術點燃了激情,全都火熱的看著劍架上的長刀,此刻再也忍不住佔有的渴望,紛紛嘶吼著想要上台挑戰。
呂憲看到現場一團混亂,再次站起身說道:諸位都靜一靜,這把刀的威力剛才大家也看到了,歷史上的名劍也不過如此,大家說可對?
台下的武士亂哄哄的答道:唐君說的對,這把劍的確是不輸任何一把名劍。
呂憲大聲問道:那你們想要嗎?
眾武士齊聲答道:想。
呂憲隨後差人搬出一箱銅錢倒在地上大聲說道:那就握緊你們的武器,加入比鬥努力成為我的護衛,獻上你們的忠心,這些錢和那把刀就是你們的報酬,有沒有問題?
眾武士齊聲答道:沒有問題。
呂憲冷冷的說道:護衛比鬥與試斬比鬥不同,直到一方認輸為止,不允許使用陰招,其他沒有限制,諸位沒有異議的話,就站到左側等待入場。
在場的眾人不乏聰明智慧之人,一下便聽明白了呂憲的話,便問道:唐君的意思是不禁止殺人對吧?
呂憲笑了一下答道:對。
剛才吉江大人不是說不許傷人嗎?
呂憲正色道:吉江大人說的是人數之後不許再傷人。而且護衛本身除了要求武力高強之外,還要眼力高超,提前察覺危險,不然我花這麽多錢就只為了請一群只會拚命地莽夫!死不認輸的蠢材跟武藝低劣的垃圾全都退下。另外剛才參加試斬的諸位免初試,直接晉級最後的比鬥,示現流和岩流的兩位免許皆傳可以直接免試,現在就可以成為我的護衛。
隨後呂憲就坐下不再言語,而台下的眾人這下也聽明白了呂憲的意思。那就是不禁止殺人,而且要盡量保證體力應對剩下那三個試斬的參與者。
一些有自知之明和擔心風險的人便退了出去,但更多的是相信富貴險中求的狂熱者,畢竟是一箱銅錢,堆在一起就像一座小山一樣,金光燦燦的戳人眼球。參加比鬥的竟有80多人。
呂憲轉頭對吉江說道:還請大人代為主持接下來的比試。
吉江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呂憲說道:呂君既然宣講了規則,那就開始吧。
隨後吉江派人維持秩序開始了比鬥,也把岩流浪人和示現流武士帶到了呂憲身後。
呂憲這是陽謀,要麽搏命求一條富貴路,要麽滾回去做饑一頓飽一頓的浪人和頓頓稀粥的下級武士。
上場的眾人自然也是殺紅了眼,出手就是殺招,刀刀直奔要害,才打了七場,就已經死了兩個,剩下的更是人人帶傷,重傷的就有5人,選拔之殘酷可見一斑。
台上薑宇已經受不了眼前血腥的畫面了,皺著眉說道:這些人瘋了!為了這麽點錢居然下這麽重的手。
呂憲淡淡的看著擂台說道:這麽點錢,這些可是一兩金子的銅錢,足夠他們舒舒服服的過上一年了。而且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啊,薑宇。如果不是為了你的褪凡路,這些人一個都不會受傷,更不會死。假聖經也要說給腦殘聽才有用,你說這些話只不過是轉移罪惡的你靈魂深處的問責,今天死的所有人、流的每一寸鮮血你都是推手。如果這種虛偽一直掛在身上,這條褪凡路你永遠走不完。
薑宇神色複雜的看了看呂憲,又看了看擂台,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塞。
擂台之上相互攻擊的眾人,已經帶下去的屍體,像一把巨錘重重的錘向靈魂深處的價值觀。自詡正義的自己竟然是罪惡的源頭,這是多麽可笑的一件事。自己從未傷害任何一個人,但這擂台之上流的每一寸鮮血的推手都有自己一份。呂憲也好,吉江也好,都只是在自己的基礎上順便達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這就是褪凡路嗎?還真是殘酷啊。抽出自己內在最汙穢的東西,然後不斷的理解它,接納他,讓它真正變成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深夜輾轉反側,每天拷打自己的靈魂。
可惜薑宇作為一個現代人更是一個富家小姐,雖然道德底線比較低,但是虛偽的毛病比普通人更勝一籌。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承認自己天生邪惡的,科學認定貓無法認知鏡子裡的自己,但是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又真能認知鏡子裡的自己嗎!!!恐怕不見得吧。
隨著時間推移,擂台上的鮮血開始鋪滿每個角落,一具具腸子外翻、腦漿橫流的屍體被拖下去,高溫、血氣、塵土、汗水混合到一起的味道隻令人作嘔。
現場沒有見過血的商販、平民,沒有上過戰場的士兵紛紛逃離這血池一般的擂台,連吉江和一眾久經戰陣的家臣也生出了惡心的感覺,更不要說只在上個世界只是殺了兩個土匪的薑宇了。
倒是呂憲一臉平靜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竟是毫無影響。
薑宇把臉偏到一旁,盯著呂憲說道:這修羅場絕非我的本意,我隻想走完褪凡路,減輕隧道對我的影響,盡快結束吧。
呂憲一臉津津有味的看著擂台說道:這可不是修羅場,這是龍門路。你們只看到了血腥和汙穢,感受到了生命凋零的恐懼,卻沒有看到這群武士為了自身不斷前進而閃現出的人性光輝啊。前進就意味著痛苦,兒童念書是這樣,年輕人為了錢財消耗身體是這樣,酒桌上看著每一個虛偽奉承的面孔強顏歡笑是這樣,我輩修士面對汙穢的自己也是這樣。
薑宇呢喃了一句,汙穢的自己。就結果來看自己的確是滿身汙血啊。
便轉過頭看向了滿是汙血的擂台,嗅著作嘔的空氣,去欣賞人類閃耀的光輝。這一刻汙血不再罪惡,空氣不再令人作嘔,反倒是顯得分外神聖。
薑宇在這一刻也是真正的感覺到了跟自己一同進入世界的呂憲,也真正理解了呂憲那句我從未將任何一人當做棋子。這個人同自己一樣是走在求道路上的人,只是比自己走得更遠。
隨著場上的武士越來越少,終於進入了最後的16進8的決賽。除了開始的試斬比鬥的4人,剩下的人人帶傷,局面明顯對早就休息好的4人更加有利,但是都到了這個程度,沒有人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富貴。
就在幾人要開始新一輪的生死鬥的時候,看台上的呂憲開口了。
只聽呂憲說道:各位武士能闖到這一關實屬不易,武力都足以擔任我的護衛,本來想全部收下你們,只是名額有限只有8個。所以剛才我跟吉江大人商議了一下,待會比鬥落敗的幾位可以到城守府謀求一個俸祿不低的差事。
吉江適時的點了點頭,說道:剛才我們呂君商議了一下,諸位都是我高田的劍豪,無端折損在這實在是可惜。經過我們的商議,今天最後一場比鬥是文鬥。文鬥勝出者可以簽約成為護衛,不願意簽約的可以到城守府擔任要職,俸祿200石,護衛則由落敗者順補。
本來已經準備好拚命地眾人頓時松了口氣,本來已經是強弩之末,繼續鬥武極大可能就會死,文鬥就安全多了,更何況城守府也給了一份不錯的出路,選哪個都不虧。
眾人離開了血臭的擂台來到了城守府,只見院子裡擺了8張矮桌,上面放了兩張白紙,上面寫著:如何保護主公的安全
感情文鬥就真的是文鬥啊,幾個浪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上的白紙,然後轉身走到了吉江的身後,顯然是放棄了這次文鬥。雖然他們識字,但是也沒做過保護人的工作,更何況還要寫出來,不如直接放棄轉投城守府來的輕松。
剩下的人有的寫一直跟著主公的,有的寫驅散閑雜人等的,反正五花八門。呂憲本來想選了幾個受傷比較重的武士,只是有些人傷勢太重根本無法長時間奔波。最後選了拿雙刀的川口定正,寶藏院槍術的武士,兩個野太刀武士,剩下的都是一把打刀一把肋差。
吉江見選好了人,就起身帶著自己的手下告辭了,畢竟今天比鬥傷了這麽多人,自己招攬一下,相必會有一些收獲,而且醫館的秩序也需要維持,這麽多傷員都需要人照顧,城內的百姓收入會高不少,也得善後。
呂憲交代完薑宇人員的任命就回房間了,留薑宇一個人面對著10個糙人。
薑宇對著眾人說道:每個人做一下簡單介紹,流派,擅長武器。
示現流武士率先答道:左江刃衛,示現流免許皆傳,擅長打刀
佐佐木名矢,岩流免許皆傳,擅長太刀
川口定正,無外流 我流,擅長雙小太刀
小菊健次郎,寶藏院流,擅長十字文槍
...
待眾人一一介紹完畢之後。
薑宇說道:在我們夫婦在日本期間,你們負責我們的安全,我的丈夫就是你們的家主,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你們必須保證他的安全,酬勞就是一箱銅錢,你們也看到了。隊長由左江刃衛擔任,佐佐木名矢擔任副隊長,你們的酬勞分配自己談,明天我們就要朝內陸進發了,今天你們相互熟悉一下,然後弄一個護衛方案出來。
隨後薑宇便把眾人扔在院子裡回到了客室,任由這群武士自我發揮。
客室內。薑宇疑惑的問道:為什麽不選岩流老成持重的佐佐木名矢,反而選衝動易怒的左江刃衛做隊長,很明顯佐佐木名矢作為隊長更能保護我們的安全。
呂憲把翼風刀遞給薑宇說道:練刀。佐佐木名矢做隊長固然好,但是過於老成持重,反而會讓我們時刻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下,反倒不如衝動粗枝大葉的左江更方便我們做事。而且...
薑宇刀鋒一停問道:而且什麽?
呂憲坐在榻上眯著眼說道:這些武士對我們來說都是威脅,現在4個沒受傷,剩下的都是輕傷。如果佐佐木擔任隊長會把這些人擰在一起,成為一塊鐵板,1對10我們沒有勝算。衝動的左江擔任隊長,就有了天然的矛盾,為了挽回試斬比鬥中的失利,必然會刻意疏遠佐佐木,剩下的人也不會服他,這個隊伍就是一盤散沙。而佐佐木受我們的恩惠最大,其他人也會把他劃入到我們的陣營,如果有人反叛,他會第一個跳出來保護我們,再加上有利器的加持,他就是我們能不能掌控這支隊伍的關鍵。
薑宇連劈了幾刀說道:你就不怕這個佐佐木也是叛徒!
呂憲自信的答道:怕,當然怕,不是還有左江在上邊壓他一頭嘛,我們最應該擔心的反而是那個川口還有後來的幾個人,摸不透裡邊到底有幾波人。
薑宇把刀一收,指著一個藍義烏市說道:這幾個人裡有幾波人我不清楚,但是偷錢的那個賊就在裡面。
呂憲笑道:10個人4個群,還真是熱鬧啊,吉江一會會把我們需要的物資送過來,順便找他買兩匹馬幫我們馱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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