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佐木急急地跑到薑宇身邊,關切的道:阿薑夫人,主公怎麽了,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你們又受到襲擊了?
薑宇正要答話,忽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呂憲輕握了一下。
呂憲虛弱的說道:沒事,名矢,我老毛病犯了,得趕緊找個地方休息。
佐佐木急道:主公,現在前方路況不行,而且北野逃走的時候雖慌不亂,前面恐怕有埋伏,我覺得我們還是上山避一避的好,躲上兩三天,他們找不到我們自然而然就退走了,就算不退走,他們在路上的人也不會留下幾個人,那時候我們再出發才更安全。
薑宇怒道:佐佐木你什麽意思?沒看到你家主公現在身體不適嗎!我們現在需要趕緊進城休養。再說了就這四五裡路,我們加緊趕一趕,很快就進城了,你在這阻撓進城,想幹什麽?
佐佐木一時語塞,自己真的是為了主公的安全考慮,四五裡路看著是
不遠,萬一山賊人多勢眾,把主公一圍,自己這群人跟死了沒區別,但是現在主公身體出了問題,沒法決策,自己一個人顯然是不能說服阿薑這個目光短淺的女人。趕緊朝川口使了個眼色。
川口是忍者出身,早就習慣了從最壞處考慮問題,根本不用佐佐木提醒,就知道現在的箕冠城是絕對不能去的,無論前邊有沒有埋伏都需要躲一陣子。沒有埋伏更好,有埋伏,只要不是上百人的山賊團,就不可能做大面積搜山的舉動,能拖幾天就拖幾天,拖到斷糧再出發也不遲。
川口隨即開口說道:夫人,佐佐木隊長說的有道理,我也認為我們躲一陣子比較好,就算北野真的是孤家寡人,我們也只是浪費了幾天時間而已,對於您與呂君的安全來說,都是值得的。
薑宇憤怒的大吼道:這些我都不管,我丈夫現在需要趕緊找一個地方休養,接受治療,前面就是箕冠城,裡面就有醫生,今天誰都不能攔著我,誰敢攔我,誰就是呂府的敵人。
說罷,薑宇左手一按繃簧,噌地一聲,彈出一節黝黑鱗閃的細長刀身來。
縱使佐佐木早就見過這把長刀也被嚇得不輕,更遑論其他三人,尤其是川口。
看到薑宇出道的一瞬間,川口便往後退了半步,想不到這個阿薑夫人也是名武士,而且看樣子水平極高。
川口趕緊說道:阿薑夫人,冷靜,我跟佐佐木隊長也是為了您和呂君的安全考慮,我們其實也想趕緊進城,對吧,佐佐木隊長。
佐佐木趕緊說道:是的夫人,現在主公身體不適,我作為家臣,自然希望主公能夠盡快恢復健康,但是前面確實不太安全,我也略通一些醫術,不如我們先找座山先避一天,也好讓主公恢復一下體力。
這時,呂憲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幾個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佐佐木跟川口對視了一眼,完了,這下不走也得走了。呂憲現在沒法決策,薑宇關心則亂頭腦根本不清醒,好不容易壓下去薑宇的情緒肯定要爆發。
不等薑宇發作。
佐佐木心一橫,大聲說道:木下、川口輪流背著主公,小菊前面開道,跟我護著夫人跟主公,趕緊走,朝著箕冠城跑。
不得不說,佐佐木是一員將才,臨危不亂、禦下有術、應敵有方,可惜這種人才卻淪為狼人,階層固化的社會的確悲哀。
一行人急急地向著箕冠城奔去。
與此同時,北野也看到了山上向自己招手的一眾山賊。北野趕緊找了個小弟要了件破布把身體一遮,畢竟看別人當猴子是樂子,誰都沒興趣自己做猴子。
山賊老大是個拿著大薙刀的,頂著一頭總發的中年高個男子
北野急道:老大,我們暴露了,南次死了。
一把大刀直接接放到了北野的脖子上,接著一道冷酷的聲音響起:說,怎麽回事。
北野捂了捂臉上的傷口說道:我們這幾天一直走的很正常,就在不久前那個明國男人禪杖聲忽然一停,我跟南次剛轉身想要查看情況,就被那個岩流的武士襲擊了,如果不是我反應快直接轉頭就跑,您就見不到我了,老大。
山賊老大把刀一壓,冷冷的說道:南次比你要強,怎麽他死了,你卻活著回來了。不會是跟那幾個人約好了,來反水吧。
北野猛地跪在地上哀嚎道:老大,我也是死裡逃生才跑出來的,那個岩流武士第一個襲擊的是南次,接著就是我,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不然我也跑不出來。老大,你要為南次報仇啊,他死的太慘了,腸子都流出來了,滿地都是血啊!!
山賊老大把刀一收,問道:他們距離這邊有多遠?
北野想了想說道:應該不到5裡,那兩個武士追了我一段時間就就回去了,大概就是這麽個路程。
山賊老大靠著一棵大樹沉思了一會大聲吩咐道:兄弟們,準備家夥,路上留五個人放棵樹攔人,其他人跟我去抓肥羊。
北野躊躇的問道:老大,我也去嗎?
山賊老大死死盯著北野看了一會,眯著眼說道:北野,你不是想給南次報仇嗎,你不跟著去怎麽給南次報仇啊,還是說你剛才報仇的話是在放屁!
北野被強大的氣勢一迫,趕緊把頭低下,小聲說道:老大,我包扎一下傷口,馬上就去。
北野其實不想摻和這次的圍殺,那個佐佐木太厲害了,去的話可能真的會死,但不去的話,老大那個語氣恐怕會立刻殺了自己祭旗。去的話可能會死,不去的話立馬會死。北野只能找了塊布把傷口一裹跟著大部隊出發了。
橫行三國的越州眾就這麽順著官道對著呂憲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呂憲一行人正朝著箕冠城拚命趕路。前面開道的小菊急急地跑回來說道:隊長,是越州眾,趕緊往回跑。
幾個武士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佐佐木急急的問道:有多少人?
小菊急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看那個陣勢估計得有五六十人。
佐佐木斬釘截鐵地說道:往山上躲,
隨後,木下和川口架起呂憲就往山上跑,剩下幾人也是七手八腳的往山上爬。才爬到半山腰就聽到官道上傳來一陣陣粗鄙的吼叫聲,幾個人加緊了攀爬的速度,好在城池的附近山都不太高,幾個人沒費太大力氣就在山頂找了幾片樹叢觀察著下面的越州眾。只希望他們能趕緊穿過去,自己幾個人好偷個漏,先進城再說。
看著越州眾陸續的穿過自己一行人下方的山路,佐佐木大氣也不敢喘,幾個人上山太匆忙了,多少會留下一些痕跡,只希望這些人都是粗心之人,只要熬過了這一次,自己一定要聯合幾個強大的藩主,把這些山賊都清掃乾淨。
忽然間,佐佐木看到一棵樹的枯枝上飄著一縷藍色的破布,糟了,是主公身上那件,只能希望不要起風,只要不起風,那塊布不飄起來就沒有那麽引人注目。
但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老天很顯然沒有站在佐佐木這一邊,只見晚風吹著那塊破布,直直的朝著山下的越州眾飄去,一下就落到了騎著馬的山賊頭子的臉上。
山賊頭子剛要把手上的破布扔出去,但細膩的手感告訴自己這塊布不是越後的東西。
山賊頭子眼睛一眯,隨後大聲說道:北野,給我滾過來。
北野被嚇了一跳,老大這又是發了什麽瘋,趕緊跑到馬前恭聲說道:老大您吩咐。
山賊頭子什麽都沒說,只是把那塊破布扔給北野。
北野摸著這塊細膩的絲布,驚喜的說道:是那個明國男人的衣服,老大,是那個明國男人的衣服。
山賊頭子大笑一聲,說道:兄弟們,我們要發財了,那對明國富商就在對面山上,大家跟我進山抓老鼠。
佐佐木趕緊帶著薑宇一行轉移逃竄,今天是月初,只要能挨到天黑,趁著夜色,大家說不定能蒙混過去。佐佐木頭一次覺得太陽落山落得這麽慢,那火紅的雲彩已經掛在天邊好一會了,天怎麽就一直不黑呢。
山賊老大知道呂憲一行逃不遠,索性把人一字排開,慢慢的向上搜索,根本不給渾水摸魚的機會。
佐佐木急急地對著薑宇說道:夫人,我們現在危機重重,你有沒有辦法讓主公暫時清醒一下,給我們出個主意,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了。
薑宇面對眼前的局面也沒什麽好辦法,只能折了一根鮮嫩樹枝一下抽在了呂憲的胸膛上,頓時衣服上凐出了一道血印子,呂憲也痛苦的低吼了一聲,這下確實清醒了。
呂憲並未昏迷,只是視覺剝奪帶來的後遺症太過強烈,整個人一直是眩暈狀態,根本沒辦法主事,薑宇抽的這一下,痛感壓過了眩暈感。
呂憲緊閉雙眼,虛弱的問道:現在什麽情況了?
薑宇答道:我們被山賊圍在一座小山上了,過一會就得給人當階下囚。
呂憲用力按了按太陽穴,說道:派個人去箕冠城求救,只要箕冠城出兵我們就能活下來,來的時候一定帶著弓箭。
薑宇急切的問道:派誰合適?
呂憲答道:這個不需要我們操心,你只需要告訴佐佐木我的決定就可以了。今天是生死戰,多殺幾個山賊,我們要撐到箕冠城的援兵到來,佐佐木還好說,木下這個人是靠不住的。
薑宇將呂憲的話傳達給佐佐木之後,便不再插手佐佐木的事情。
佐佐木對著一眾武士說道:主公決定派人去箕冠城求援。難聽話我說在前面,這一去生死難料,留在這說不定能活。我準備派小菊和木下前去,有沒有異議?
川口沉聲說道:我反對
佐佐木有些詫異地看著川口,小菊是自己的心腹、人也老實,交給他去比較放心,而木下是個純純的利益之徒,把這個人派出去也好保證主公的安全,川口為人機警,跟著自己也好幫襯自己。沒想到最應該反對的木下沒有出聲,反倒是最不該發聲的川口提出了反對。
佐佐木盯著川口問道:為什麽。
川口答道:小菊去可能求不來援軍,而呂君這裡也不允許我們這麽大規模的抽調人手。我認為我去求援,木下留下,更合適。
佐佐木鄭重地問道:你能保證一定能求來援軍?
川口傲然地說道:在下是吉江高田守的家臣。如果我求不來援軍,小菊更求不來。
佐佐木驚喜的說道:好,川口你去求援,小菊保護主公。一會天黑之後,我跟木下會打出一個缺口。川口,我等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眾人齊聲應是,慢慢的等待著天黑。
薑宇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呂憲,說道:看來左江那邊出事了。
左江這邊確實出了問題,原來帶出來的兩個人都是賞金獵手,而且還認識,剛出發第一天,左江就被這兩個人下藥麻翻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小野跟兩個人早就不見了蹤影。左江只能馬不停蹄的順著大路往柏歧藩趕,必須得把小野放在自己手裡。
今天就是跟阿薑夫人約定斬殺小野的日子,這個小野必定乾系重大,不然阿薑夫人不會特意交代。人,左江倒是找到了,可是非常棘手,對面兩個賞金獵手同樣是高手,自己怎麽才能殺了小野呢。
三個人一言不合就動起了手,左江武力出眾,但是對面兩個人比之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又是二打一,左江也只能一邊勉力與其周旋,一邊勸說兩個人殺掉小野。畢竟對於賞金獵手來說活人跟死人的價格和都一樣,但是死人官府不好辨別身份很可能不認帳,而且帶具屍體走到柏歧藩都臭了,
三個人其實都知道對方跟自己沒什麽仇,只是在爭奪小野的處置權,打的都很克制,也一直打不出個結果。
左江忽然把刀一收說道:不打了,打了兩天了,一直打不出個結果,我是在藩的武士,我可以去藩主那裡幫你們作證,賞金歸你們,但是小野必須死在我手上,這是底線。
兩個武士看著角落裡奄奄一息的小野,也明白搞不定左江,人也帶不走,而且看小野這快咽氣的樣子,不如趕緊殺了了事。於是便答道:好,不過人頭歸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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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定律:怕什麽來什麽,又稱烏鴉嘴。
人類對於時間的感知取決於自身的情緒,所以有了一日三秋和度日如年這兩個詞。
快速清醒的唯一辦法就是劇烈的體感刺激,包括溫度、疼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