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林在這群人中看到了幾個原本就認識的京城人物,都是有名的富商豪紳,其中有一些還受過孟三林的照顧,平時見到都會客客氣氣打招呼,但是今天在這裡,這些人看到孟三林,一開始是驚訝,然後只是簡單的點點頭,沒有過多的表示。孟三林看到有一些富商之間是認識的,他們互相遇到了,也是如此。孟三林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所以也沒有過去自討沒趣。了
“二位差官,這邊請。”
無纓不想讓這兩位執火司的差人過多暴露在中庭,這樣會影響客人們的興致,於是引導兩人去了一處偏殿。
這處偏殿在中庭的角落裡,原本是柴房,此刻柴房裡除了從集市上買來的柴火外,地上還擺著三具屍體,看樣子都是僧人。
“貴院今日有些熱鬧,無纓法師先去忙吧,這裡有我們兩個就行了。”
孟三林辦案不喜歡有人看著,所以想支開無纓。
“那就拜托二位差官了,貧僧去給二位倒茶。”
“辛苦法師了。”
看無纓走了,柴寧趕緊湊到孟三林耳邊,小聲說:
“外面那些人好奇怪啊,我認識幾個,都是京城富商,有一些還跟我父親有交情,平日裡見面都會打招呼的,今天怎麽看到我,跟沒看到一樣?”
孟三林回頭看看柴寧:
“你不知道嗎?最近觀音院要舉行拍賣會。這幾日每天都會有一些達官貴人過來提前參觀,選中心儀的目標。”
“寺廟舉行拍賣會?賣什麽?佛經嗎?”
“不是佛經,是妓子。”
孟三林蹲到地上三具屍體中的一具邊上,一邊翻看屍體,一邊給柴寧解釋,同時從懷裡拿出一個本子和炭筆:
“觀音院是京城最大的妓子培養地,全京城最優等的妓子都是從這裡出來的。”
柴寧有點不能理解:
“佛門清淨之地,還乾這種事?”
“誰告訴你佛門就是清淨之地了,和尚不要吃飯啊,全中原和尚幾百萬,沒點產業,誰養活他們?”
“那官府不管嗎?”
孟三林查看完第一具屍體,這具沒什麽特殊的,頭部被金屬重擊而死,孟三林在本子上記錄一下,旋即走向下一具屍體。
“官府?誰管?你管?還是我管?你沒看見,宮裡的太監也來參加了嗎?”
“什麽?連宮裡也。。。”
“噓!”
第二具屍體有些特殊,全身無外傷,但是渾身慘白,肌肉干癟,應該是快速大量失血導致的。
“年輕人,有些話心裡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來。”
柴寧的驚詫被打斷,心悸的朝四周看看。
“你來看看這具屍體,能看出來死因嗎?”
柴寧聞言走到孟三林身邊,查看他剛才一直在看的那具屍體,而孟三林則走向了最後一具。
“看不太出來,只是這人怎麽這麽癟呀?”
沒錯就是癟,孟三林查看的第三具屍體也是這樣,肌肉好像要跟骨頭分離,從體型上看,這兩具屍體並不是肥胖之人,但是身上的肉在地上有攤開的趨勢。
“而且特別白。”
“說的對。”
孟三林點點頭,將第三具屍體翻了個面,在翻面的過程中,明顯能看到,肌肉與肌肉,肌肉與骨頭成分離形式,也就是說,這具屍體整個人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已經互相沒了連接,只靠一張皮包裹著裡面的骨肉。
“應該是某種秘法,很可能就是那個燭影宗的秘法。”
孟三林抽出小刀,在第三具屍體的大腿左側劃開一道巴掌寬的口子,轉眼間,屍體的整條腿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急速癟了下去,無數完整的肌肉塊與整根的骨頭順著那巴掌大的口子流淌出來,其中沒有一滴鮮血。
“嗚哇!”
柴寧差點吐了,捂著嘴躲到一邊。
“瞅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孟三林撿起一塊血肉仔細查看,這肉成黑褐色,與中毒導致的肌肉發黑不同,整塊肌肉十分乾燥,像是一塊被蒸熟後又被太陽曬乾的牛羊肉塊,之所以不說是牛肉干,是因為這塊人類肌腱沒有任何彈性和韌性,孟三林兩根手指一捏就碎了好多碎屑下來。
“你快放下,惡不惡心。”
柴寧實在受不了了,他看見孟三林拿著個人大腿乾在那來回端詳就已經惡心的不行了,剛才這夢三胖子居然還舔了下手指上的人乾粉末。
“我受不了了,我要告訴嫂子去。”
“哎!鬧著玩別。。。”
孟三林正打算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突然庭院裡喧鬧的人群停了下來,孟三林去聽,好像是要帶這些富商去什麽後院看節目。
“嘿,一會有好東西看了。”
“看什麽?”
“那些富商來挑選心儀的妓子,觀音院要安排他們去後院看表演呢,這觀音院的妓子,在外面看一次可要不少銀子。”
孟三林一邊說, 一邊飛快的在本子上記著。
“可是,這裡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那個被砸死的不說,這兩具屍體分明是被人用秘法殺死,這秘法咱倆都沒見過,問那些和尚肯定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回去查卷宗了。”
說到這,無纓推開門,他沒有進柴房,而是端著兩杯茶站在門口,請兩位差人出去用茶。
“我剛才聽說貴院今天有表演?”
孟三林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確實,鄙院今日有妓子的表演,二位可要一觀?”
無纓見孟三林問起,馬上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我們對於那什麽妓子的表演沒什麽興趣,可是這凶手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到觀音院內,說不得你們院裡就有內奸,很可能就在那些妓子當中,我們去辨別一番,對,辨別一番。”
柴寧看著孟三林一副正義凜然的色鬼模樣,頓時覺倒胃口。他回頭看看那三具屍體,這是他入職以來第一個大案子,他可不想就這麽過去了。
“三哥,你自己去看吧,我留下來看這三具屍體。”
無纓對於孟三林的要求沒有拒絕,帶著兩個人往後庭走。路上,柴寧拉住孟三林,提出自己想留下。
“哎,三個死人有什麽好看的,走,跟三個去看好的。”
見柴寧還是猶豫不決,孟三林乾脆拉起他的手往就往前走。
“我跟你說,案子不是一天破的,這京城哪天不死人?沒必要叫真,這案子我已經有眉目了,你跟我走,回頭我跟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