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南北中軸線上有一條大街,這大街由青石鋪就,此處不受夜色束縛,燈火通明,連月亮都失色了,來往行人川流如織,兩邊商鋪生意興隆。妓館飯店,酒樓賭場,美麗的女人,闊綽的豪客,文人雅士,富商貴種,一片繁榮景色。
蘭玉郎跟著老牛子在人群中穿梭,這俊俏小郎君與老乞丐的組合實在扎眼,引得不少行人紛紛側目,兩人隻得轉道進了一條巷子,好在老牛子熟門熟路,這才不曾失了方向。
穿過小巷便出了這鬧市,越是往前,聲光便淡,漸不可聞,沉寂黑暗。兩邊介民房,房屋整齊,鱗次櫛比,醜陋老婦,醉酒惡漢,髒兮兮的小孩,角落裡的乞丐。說不上蕭瑟,卻也是汙水橫流,環境極差。此處住著的多是在那商業街中打工的輕腳。他們晚上出入繁華盛世,白天便宿在這破敗蕭條之中。
四處汙穢之中卻有一處清淨所在。見一處院子,院門緊閉,綠磚紅瓦,院牆高大整潔,隔絕外間侵擾。二人來到來到那院子門前,抬頭看那牌匾,上書“觀音院”,原來是一處寺院。
“怎麽是一處寺院?”
“要尋你那發小,便要來此寺院,郎君且在此稍待。”
老牛子將蘭玉郎留在稍遠的地方,自己走到門房處,抬手拍門,聽得裡邊小聲問道:
“取還是送?”
“是送。”
蘭玉郎來不及細聽他們說了什麽,就見那大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前庭的佛堂,裡邊的人提著燈籠。老牛子招呼蘭玉郎,二人側身進去,見提著燈籠的是一個年邁的知客僧,三人一起往裡邊走去。
繞過低矮的佛堂,來到中庭,兩側是一排排更加低矮的房屋,可能是因為炎熱,這些房屋都開著窗戶。窗戶裡面是大通鋪,每間屋子裡都有一個,通鋪上擠擠壓壓睡著一排排小孩,他們有男有女,無不衣衫破爛,雖然都睡著覺,卻沒有一個人蓋被子。
繼續往裡走,穿過一層門廊,此為後庭,這裡房子稍大些,但也是一般低矮,屋內邊陳列著幾張竹編的單床,床上睡著幾個光頭,旁邊的凳子上放著灰色沙彌,有的還放著尼姑帽。幾個小孩在院內牆角跪著,他們不著寸縷,面向牆壁,瘦削的後背上一道道傷痕。在他們對面,一條大黑狗被拴在那裡,它不曾睡覺,而是站直了身體,涎水直流,胯下紅色的狗棒槌已經伸出,直愣愣的貼著犬腹。
再過一層門廊,來到後院,此處房屋稍高,窗戶也略好些。屋門窗戶緊閉,北側一間點著燈的房屋內傳出男女淫笑,仔細聽,還能聽到孩童的抽噎。
那知客僧讓兩人等著,自己走到一個點著燈的房間門口,敲敲門,與裡面的人交流幾句,片刻後,一個光著膀子的僧人推門而出。
這僧人長得極強壯,頭頂的結疤之間還有刀疤點綴。這和尚出了門,朝著老牛子這邊看了看,又轉身回了房間,再出來時,手裡拿著一個小布袋,看那袋子的形狀應該是一袋子銅錢。
那和尚朝這邊招手,老牛子讓蘭玉郎在原地待著,自己走過去。
“怎的這麽晚還來?”
“這豬仔來時髒的很,收拾起來太麻煩。”
“謔,你這老乞丐還嘲笑起別人髒來了。”
蘭玉郎隱約聽見什麽豬仔,頓感不妙,但為時已晚。
老牛子從那和尚手裡接過布袋子,回頭看了蘭玉郎一眼,那眼神有些複雜,不等蘭玉郎說什麽,老牛子和那知客僧一起走出了院子。
看老牛子要走,蘭玉郎想要追過去,卻被那刀疤和尚攔住了。
“小東西,往哪去啊?”
這刀疤和尚一臉淫邪,看的蘭玉郎直起雞皮疙瘩。
“我,我去找我發小。”
“那老乞丐是你發小?”
“不是,他說會幫我找我發小。”
“哈哈哈!”
刀疤和尚突然大笑起來,引得旁邊一個房間開了門,一個白胡子老和尚朝這邊看了看,然後又關上了門。
“你可知這是什麽地方?”
刀疤和尚問。
“這裡是,觀音院。”
“說的沒錯,不過我也告訴你,剛才那個老乞丐將你賣給了我, 整整十貫錢。”
蘭玉郎如遭雷擊。
“賣,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你過來,跟我進屋。”
說著話,刀疤和尚抓住蘭玉郎的領子就往屋子裡拽。蘭玉郎死命掙扎。
“哎呦,性子還挺烈。”
刀疤和尚手上加了力氣往旁邊一甩,蘭玉郎整個倒在地上,還不等爬起來,一陣劇痛從後背傳來。蘭玉郎往後看,只見那和尚手裡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根竹棍。風聲乍起,那竹棍又一次打來,蘭玉郎用手去擋,隻一下,小臂上就腫起一個大包。蘭玉郎大聲喊痛,嘴巴又挨了一下,這一下直打得血沫橫飛,蘭玉郎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呸!沒用的白眼狼,才三下就暈倒了,還不如前院的那些娃子。”
那和尚朝蘭玉郎吐了口吐沫,揪著他的脖領子進了屋。
等蘭玉郎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被扒了個精光,五花大綁的困在一個凳子上,他面前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和尚。那和尚正用銀針在自己身上扎著,看到蘭玉郎醒來,這眼鏡和尚松了口氣。
“你也太不小心了,如此高質量的豬仔,怎麽能往臉上打呢,打壞了可就不值錢了。”
“我看他有些內力,應該是修煉過的,就沒有留手,誰想到這麽不經打。”
眼鏡和尚身後就是剛才拿竹棍抽打蘭玉郎的那個刀疤和尚,看到他,蘭玉郎打了個哆嗦。
“呦,該不說,這調教的效果還不錯。”
“那可不,什麽樣的貞潔烈女到我手裡都挺不過一個晚上,更何況是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