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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不看他。
程書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少女水靈靈的眼睛瞅了他一眼，說道:“我是蘇青兒。”
程書道:“這是哪兒?你們要幹什麽?我為什麽會在這兒?”
蘇青兒道:“你的問題怎麽這麽多。”
程書道:“我怕要被人害。”
蘇青兒莞爾一笑。“哪有人閑的來害個叫花子！”
程書道:“你是瞧不起我?”
蘇青兒道:“我為什麽瞧不起你?”
程書道:“誰瞧得起叫花子?”
蘇青兒道:“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程書道:“我真是瞧不起叫花子！”
反正他自己真不是叫花子。
蘇青兒又笑了。白皙的臉上陷出小酒窩。
“不和你貧嘴了。你把這個喝了。”
她皓腕款款，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遞給程書。
程書接過，看到淡黃的茶湯裡漂著許多花瓣兒。
程書道:“這是毒藥?”
蘇青兒白了他一眼，嗔道:“那你別喝了！”
嘴上說著，蘇青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她微抿一口，翹長的睫毛闔上，白嫩的臉蛋上浮出一抹微紅，露出了滿足的神情。
程書也舉杯，一飲而盡。
溫潤的茶入腹，像一陣花風入體，一時口齒生香。
“好茶！”
蘇青兒睜眼道:“那是當然。這是鳳綱茶，能溫養傷創，延年益壽。可惜有人不識貨，把良藥當毒藥，還想把好人當壞人！”
程書道:“我這些天一個好人也沒撞見！”
蘇青兒側過頭，聲音帶了些微的拿腔拿調:“我哥哥親手把你背回來，差人給你洗身子，敷藥，剪衣裳！”
“抱歉。”程書低下頭，訥訥道。“還得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哼。”
“那，這究竟是哪裡?”程書問道。
什麽人會閑的救一個乞丐?還帶回家伺候?
“白雲門。”
程書撓撓腦袋，面帶歉意地搖頭。
蘇青兒的眼睛瞪大了。“你沒聽說過?”
程書道:“我這人有些呆！真不知道很多事。”
蘇青兒道:“這可真怪了。怎麽會有人不知道白雲門的?”
她眨巴兩下大眼睛，瞅著程書。
“你真是呆子?不是裝的?”
程書愣點著頭:“真是！真是！”
“呆子還能當賭鬼?”蘇青兒歪頭。
程書道:“什麽賭鬼?”
蘇青兒指著桌上的骨骰。“這是你袋子裡唯一的東西！”
程書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
“額，算我的！”
蘇青兒的俏眉跳躍了一下。
“這枚骰子，質地很怪。”
程書點點頭。“我也這麽覺得。”
蘇青兒的眼神犀利了一瞬。
“這應該是件法器。”
程書故作吃驚:“啊?”
蘇青兒撅嘴:“你別裝呆了，不會搶你的東西的。這玩意看著也沒什麽稀罕。”
程書道:“一個老爺爺送我的。我真不知道呀。”
蘇青兒道:“法器都有器主的烙印，不是器主就用不了。一個沒用的東西你還揣著，當我是呆子?”
程書無奈攤手:“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
蘇青兒不理會，自顧自地道:“我哥哥一會就來。他不知道相中你什麽，想請你拜入我們白雲門。”
“啊?”
“不管你心裡想的什麽。”蘇青兒正色盯著程書。“考慮好再下決定！”
“好，好。”程書勉強應下來。
蘇青兒理了下裙子，起身出了門。
臨出門前，居然還回頭衝程書巧巧笑了下。
程書怔怔地望著她柔弱的背影。
他吃不透這個姑娘。
正當程書發著呆，門口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他抬頭，正瞧見那日的青年。
黑衣錦褲金絲履，星目薄唇俊鼻梁。
“你好。我是白雲門門主，蘇慧然。”青年行了個簡單的禮，信步踏入屋內，隨意坐下。
“我叫程書。”程書也點點頭，抱拳回禮。
“程書兄弟，功夫很好！”蘇慧然讚歎道。
“哪裡哪裡，花拳繡腿而已。”程書笑笑。
蘇慧然也展顏笑道:“我聽那街頭的小販說，程書兄弟在彩雲街遊蕩了好些年，從沒人見過你還會功夫的！真是大隱隱於市呐。”
程書舔舔嘴唇。
這兄妹倆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
他已經把自己調查清楚了?
正當他揣摩著怎麽接話，蘇慧然又笑道:“程書兄弟，前塵往事，說之無益。眼下你可有去處?”
程書摸了下骨感的下巴，搖了搖頭。
“還沒想好。”
蘇慧然道:“還回街上?”
程書笑得很靦腆:“不去了。”
他當然不願意再去當乞丐。
蘇慧然道:“白雲門正值用人之際。程書兄弟是否考慮下?”
程書笑得更靦腆了:“可我啥也不會啊……”
蘇慧然從容道:“在白雲門，什麽都能學。”
程書道:“還是給我點時間想想。 ”
穿越過來後，一茬接一茬的事，給他的腦袋衝昏了。
骰子、乞丐、老瘦子、周大斧頭，現在又來個白雲門?
蘇慧然點頭:“程書弟且休息。想完了，喚門口的仆人告訴我就行。”
“好。”
蘇慧然離去後，程書伸手，把骰子夠過來。
手指剛碰到骰子，他腦袋裡又有了一片聲音:
【因果量 12.13，剩余14.13】
“怎麽還有小數點?”程書納悶。
因果量加的還沒花的多，想必都是小因果。
難道最好的方法是人前顯聖?
還是...
程書輕輕摩挲著骰子。
骰子離開他的腦海後，似乎就成了一個死物。
摸來瑩潤光滑，幾個點墨色濃重，很新！
材質是骨。
卻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骨。
他也不知道小乞丐兜裡的骰子是哪兒來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枚骰子和他腦海裡那個長得一模一樣。
有點頭大。程書捂著頭，毫無頭緒。
至於小乞丐的記憶，更是一團亂麻。
他的腦海裡偶然閃回幾個片段，都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只有周大斧頭的臉，時時竄出來，惡心他一下。
這個乞丐活了這麽多年，隻記下了這張臉。
每當程書想到這張臉時，心中總會無由地浮出一陣暴戾的情緒。
殺！殺！殺！殺！殺！殺！殺！
“唉。”程書長歎一口氣。
也是可憐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