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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綱茶藥效奇好，在他和蘇慧然談話後的第二天，他渾身傷勢就痊愈了。
他躺在床上，渴有清茶，餓有糕餅，每天中午一碗大肉蓋面，過得瀟灑極了。
連他下床小解的時候，都有個仆人在旁邊伺候。他覺得害臊，喚走了。
二日光景，倏然而過。
蘇慧然如期而至，看到程書幸福的小表情，也是微微一笑。
“程書弟，休養得如何?”
程書擱床上一躍而起，道:“早已經生龍活虎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蘇慧然笑道:“那隨我來。”
程書穿上了給他準備的黑布衣衫。上面繡著白色雲紋，簡約大氣。
程書把骰子揣進兜裡，跟在蘇慧然後面。
他們穿過典雅的內間和廳堂。
程書看到形製各異的古玩珍奇，紛繁華美的家具，不由得感慨道:“你們可真有錢。”
蘇慧然道:“這只是一個分堂而已。”
“……”
蘇慧然的語氣很平淡，程書無言以對。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到了院門口，他遠遠看到了一百多號人聚著，圍在一個台子底下。
這些人都是十幾歲的模樣，服飾各異，大都相貌樸素。
程書愕然道:“這是……?”
蘇慧然道:“這就是外門弟子的選拔儀式。你也先去候著吧，待會自然知曉。”
蘇慧然說罷，走向台子後面。
遠遠走來一個門客服飾的人，遞給程書一塊牌子。他道:“你是第102號。記住你的號碼，待會叫到你就上去。”
程書接過，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怎麽個選拔法?
把這一百多號人都打趴麽?
自己只會那式亢龍有悔的一些皮毛，要是用個一百來次，這條胳膊不得廢了?
在他擔憂的時候，一個中年人走上了台子。
此人胡子拉碴，衣服隨意搭在身上，長著一張愁鬱的苦瓜臉。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倒是意外的中氣十足:
“年輕人們！恭喜你們通過層層篩選，走到了這裡！但白雲門的標準很苛刻，因為白雲門只收天才！”
“所以，很遺憾。你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將被淘汰。”
“本次選拔，我們只收兩名外門弟子！”
人群騷動，這些年輕氣盛的參與者相當不滿。
“憑什麽！”
“怎麽只有兩個！”
程書的臉色也很難看。
百分之二不到的概率，怎麽想也是機會渺茫。
他的運氣向來不好，前世玩個抽卡遊戲都要吃保底。
苦瓜臉大叔聲如鳴鍾:“肅靜！”
他一隻腳踏出一步，一陣白煙滾滾，飛旋著化為一道弧波，似強風般吹過人群。
年輕人們立時安靜了。
“首先是資質測試。資質測試第一的人，將直接成為白雲門的第一個外門弟子。”
幾個仆人抬上一個小案。案上置著一塊白石。
“這是一塊蓬萊仙石。”苦瓜臉大叔說道。“不要喧嘩！”
人群依然發出了些許的騷亂。
程書胸中激蕩，細細打量著那塊石頭，什麽也看不出來。
居然真有蓬萊！
苦瓜臉大叔道:“觸摸這塊仙石，能看出你的身體和天道的契合程度。下面按照牌號，依次上來檢驗！”
“1號！”
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夥子走上台子，瞅著苦瓜臉大叔。
大叔道:“你摸呀，看我做什麽。”
小夥子把手放在石頭上，石頭忽然發起光來。
小夥子一喜。
那光亮了一瞬，又暗淡下去，變得幾乎看不出來。
大叔道:“癸等下！下一位！”
小夥子垂頭喪氣地下去。
緊接著，二號、三號……
年輕人們一個接著一個，滿懷期待地上台，垂頭喪氣地下去。
大部分人都是癸等。
稍好些的是壬等下，他們讓仙石發出了微微的紫光。
程書看著手上的牌子，焦慮不安。
這具身體是乞丐劉瑜的。
他實在想不到能和天道產生什麽共鳴。
但他也確實好奇，自己究竟是什麽樣的資質。
排序靠後的好處可能是，期待得比別人更多些，失望得比別人更晚些！
台上有序地測試著，大叔洪亮的聲音陣陣傳來。
忽然，人群裡發出了猛烈的騷動。
程書抬眼，看到台上耀目的黃光。
“戊等上！”苦瓜臉大叔吼道。“終於有個像樣點的了。”
台上的年輕人，一身麻布，眼神陰鬱，沒有絲毫喜悅。他和苦瓜臉大叔點了點頭，慢慢走下台子。
苦瓜臉大叔狐疑地看著他的背影，喊道:“下一位！六十二號！”
……
“下一位！一百零二號！”
終於輪到了程書。
他手心裡早已攥出了汗，一步一步走上了台子。
苦瓜臉大叔打量著他，說道:“你就是門主帶回來的?”
門主?程書疑惑地揚眉，點點頭。
“看看吧。”苦瓜臉大叔說道。
程書把手放在仙石上方，心中因緊張而顫抖。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他把手擱了上去。
一瞬的光。
一瞬是多久?
很短！
短到無法察覺！
白光從石頭裡迸出，刺得在場的所有人眼前一花！
但是只有一瞬。
這一瞬過後，石頭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一絲絲的光亮也照不出。
蓬萊仙石和塊普通石頭一般，粗糙，生冷。
程書的心跌落下去，沮喪充斥胸中。
苦瓜臉大叔像愣在那兒一樣，自語道:“剛剛是不是亮了一下?”
程書不再看石頭，默然下去。
苦瓜臉大叔往台後望望，和面色凝重的蘇慧然對視了一下。
蘇慧然搖搖頭。
苦瓜臉大叔點點頭。
“癸等下！測試完畢！”
苦瓜臉大叔頓了一下，說道:“六十一號，戊等上！為本次測試第一名！成為白雲門第一位外門弟子！”
陰鬱的年輕人走上台，他這張死人臉倒是和大叔的苦瓜臉相得益彰。
“你去台後休息吧。等另一位弟子選出來，一同舉行入門儀禮。”
年輕人木木地點頭，木木地走下去，眼神和蘇慧然碰撞了一下。
蘇慧然什麽也沒說，眼神閃爍。
台上，苦瓜臉大叔又開口了:“覺得自己沒有希望了的人，可以提前離場了。”
人群騷動。
“接下來，為了讓大家覺得公平，我們隻采用一種方式！”
“為期三日的兩兩對打！”
“最終剩下的二十人，都可以成為我白雲門外門門客！”
“第二名外門弟子也將在這二十人裡選出。”
“這不是性命之爭，希望諸位手下留情！”
苦瓜臉大叔說完，滿意地看著年輕人們吼叫起來。
程書此刻也握緊了拳頭。
沒有時間沮喪了。
那就戰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