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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門分堂大院。
比武正在進行著。
除去61號成功入選，還有7名主動退場的人。
剩下的人便分為了47組。
石台成了擂台，仆人們給上面鋪了一層墊子。
按照牌號，每次上去兩個人。
看了眼躍躍欲試的眾人，苦瓜臉大叔喊道:“第一組！”
愣頭愣腦的1號和2號走上了台子。
隨著苦瓜臉大叔一聲令下，扭打在了一起。
2號是個壯實的小夥，一身肥膘，隻一個回合，就像拎著小雞仔一樣把1號拎了起來。
“第二組！”苦瓜臉大叔吼道。
程書突然覺得好沒有意思。
他看著少年們的纏鬥，扭打，像看著一群人在玩過家家。
1號2號很快退場。
又上去兩個人。3號，4號。
3號一拳揮出，笨拙地像禽鳥的撲擊。他的腰髖僵直，下盤不穩，只要順勢帶他一下，自然摔個狗吃屎。
4號沒有眼力看破，舉臂強行格擋。
3號的拳頭打在4號松垮的肌肉上，蕩起一陣漣漪。
4號吃痛，有意退一步卸力。他的腿還沒有邁出，重心卻先往後傾倒，腳下一個踉蹌。
於是3號反而得逞了，身子一躍，左拳又甩出。
這一拳實在過於醜陋，簡直像隻猴子在揮舞爪子。
4號往右側抬臂去擋，卻是反應太慢，被一拳打在了大臂上，又痛得叫了一聲。
3號趁勢一撲，兩手扯住4號的手臂，嘗試把他推倒。
3號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力氣不夠。
4號退了兩步，咬牙發出一股子橫力，反手一撥，攥住3號的胳膊。
3號不甘示弱，竟去用指甲掐4號。
兩個人的打鬥變成了推搡。
……
程書扶額。自己雖然不是很懂武術格鬥，卻也看得出這在場的人裡，大都是野路子，和野路子都算不上的。
他們仗著自己年輕，有勁，帶著一股子不服輸的氣，像蠻牛一樣角鬥。
誰的力氣大，體格大，誰就是勝利者。
但程書不是來玩過家家的。
程書是來搏一搏成仙的！
他收起目光，看到和他同組的101號正亢奮地望向自己。
這位少年面貌樸素，隻穿了件馬甲，皮膚黝黑，體格倒還算精壯，和程書瘦弱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那少年志得意滿的模樣，想必已是覺得自己勝了。
程書哭笑不得，還是仔細想了想。
如果用亢龍有悔，自己內力不足，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多少有些得不償失。
如果就上去蠻鬥，自己身板瘦小，不知道能打幾下。
倒也有些棘手。
程書又算了算時間。
102人的資質測試，已經用去一個時辰還多。
現在十幾組打鬥下來，已經快到晌午了。
大夥總得吃飯，總得休息。
這麽算下來，起碼要到臨近傍晚，才輪得到自己。
還是先保存體力吧。
他走到101號的跟前，招了招手:“嘿，兄弟！”
馬甲少年警惕地打量著他，然後咧嘴一笑:“小夥計，你要來認輸?”
程書搖搖手，道:“怎麽可能！”
馬甲少年道:“那你做什麽?現在就想吃拳頭?”
程書道:“大兄弟，我是來當說客的。”
馬甲少年道:“說什麽?”
程書道:“大兄弟，你雖然長得比我結實點，可你真有信心擠進前20人麽?”
馬甲少年道:“那當然沒有。這次來的，有好幾個是有真功夫的！不過只要不碰上他們，我還是有機會的。”
程書道:“反正都是過不得，我給你五百文錢，你故意輸給我怎麽樣?”
馬甲少年道:“你當我是要飯的?凡是進來的人，白雲門都給了五兩銀子！”
程書尷尬地笑笑，道:“這麽闊綽。”
馬甲少年齜牙道:“你給我五百文，待會打你打輕點。”
程書裝作沒聽見，指著一個赤膊少年，道:“你瞅瞅那兄弟的膀子，比你粗了一倍！”
馬甲少年道:“我認識那小子，他家是打油的，一天要撞上千下油楔子！”
程書道:“你是種地的?”
馬甲少年道:“種地的怎麽了?”
程書道:“種地的怎麽打得過打油的。他就擱你前頭，你早晚得碰見他。”
馬甲少年鼻子裡哼了一聲，道:“我不怕他！”
程書道:“真不怕?”
馬甲少年瞪著眼睛道:“真不怕！”
程書道:“不怕被他打死?”
馬甲少年喊道:“我打他，摁著打！”
這動靜把周圍一圈人吸引了過來。
程書對那赤膊少年喊道:“壯兄弟！這位大兄弟說，他打你，摁著打！”
那赤膊少年昂起頭，看向馬甲少年。
馬甲少年看著程書，氣道:“你這家夥！”
程書道:“大夥不都聽到了?”
有幾個不怕事多的人附和。
赤膊少年徑直走了過來，和馬甲少年怒目而視。
“喂！”他伸手在馬甲少年肩上推了下。
馬甲少年踉蹌著退了一步，也往赤膊少年肩膀上推。
赤膊少年像座小山一樣站著，肩上渾是熱汗。馬甲少年手一滑，沒推動，惱怒地揚起了下巴。
“喂什麽喂！”
“喂！”赤膊少年又往前踏了一步，一隻粗手又把馬甲少年推了一步。
馬甲少年惱羞成怒，一拳砸在赤膊少年胸口上，赤膊少年晃也沒晃一下，嘲弄地盯著馬甲少年。
程書喊道:“你們別打了！都是英雄！”
赤膊少年喊道:“今天只有一個英雄！輸的要給老子舔腳上的泥巴！”
他一巴掌甩在馬甲少年臉上。
馬甲少年頭被打得一歪，黝黑的臉龐上留下一個紅彤彤的手印。
他捂著臉，半晌，淚水滾了下來。
他指著程書，哽咽著喊道:“都是那小瘦子挑唆！”
圍觀的人齊刷刷看過來！
“打！打！”
赤膊少年擰著眉，對著程書翹起一隻腳:“那你來舔！”
他的大腳板沾滿黑泥，指甲裡全是垢，還有幾簇粗黑的腳毛。
程書眉毛一抖。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無奈地從懷裡掏出了骰子，隨意地往天上一拋.
那赤膊少年笑道:“怎麽，要和老子賭一把?”
程書道:“我早已經不賭了！這要不是六點，我把你腳板的泥巴舔下來吃進去。”
赤膊少年搶上前，一把接過骰子，攥在手心裡，挑釁地望著程書。
程書道:“你自己看看！”
赤膊少年把手張開，愣住了。
黑油油的六個點朝上。
程書微微一笑，扯著嗓子嚷道:
“大叔！”
全場都朝他看來。
苦瓜臉大叔皺眉看來。
程書撫掌，擺出架勢，吼道:
“我要打一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