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飛塵陪同臉黑的像鍋底一樣的紀鹹安見到了牧心,前者一臉驚喜立刻詢問山洞中的情況,後者看到牧心還活著比自己死了都難受。
按照伏飛塵的解釋,他向前探路後很快就在水霧中迷失了方向,一個人毫無參與感地在霧中徘徊了許久,最後居然偶然間返回了洞口,考慮到其中古怪的他決定先行離去,回到江陵縣搬救兵封鎖此地。
等他帶著救兵回來的時候就遇到了跌跌撞撞逃出來的紀鹹安,對方對裡面的經歷不願多說,心急如焚的伏飛塵無可奈何,只能期待其他幾人還活著,帶回來一點有用的消息。
隨後牧心簡單地將遭遇敘述了一遍,包括在大墓內發現了山匪和縣丞的屍體一事,聽得伏飛塵頻頻搖頭歎息。
“多謝道長告知我真想,山匪已死,趙縣丞也是大仇得報。”他遺憾道,“既然危險已經解除,後續我會派人進去收斂屍骨,有勞二位了。”
江陵縣的縣丞和縣尉的關系要好的有些過頭,牧心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和縣丞到底是什麽關系?怎麽這麽關心他?”
“說來話長。”縣尉陷入了回憶,娓娓道來。
原來他和縣尉是同年的進士,二人又機緣巧合被同時分配到江陵縣為官,從底層一起做起的戰友關系讓他們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只是隨著人的年紀上漲,總得結婚生子,很不巧地是二人同時看上了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知曉二人的心意又不願意傷害他們,選擇了全部拒絕。但縣丞知道這件事以後果斷退出,甚至和另一名當地豪紳的女兒閃婚,過上了快速進入坦克的生活。也因此縣尉和那名女子走到了一起。
“我姑且問一下。”牧心說道,“你們有幾個孩子?”
“三個。”縣尉伏飛塵隨口答道,“怎麽了?”
牧心鄭重地點了點頭,心說如果縣丞還活著,我也要和縣丞做兄弟,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兄弟晉升坦克駕駛員。
“說到這裡,當年若非州牧大人給了我等機會,內子早已回歸太廟,我二人的緣分更是無從談起。”伏飛塵隨口感慨道。
太廟?太廟黨?
牧心驚訝地詢問他何出此言,這才知曉這伏飛塵的妻子竟然出身太廟黨。
與趙傑類似,其妻子趙書易原本是某位王爺的庶女,因為不喜歡王府蠅營狗苟的氛圍決定出門創業,在父親的安排下最終在江陵縣落腳。
雖是庶出,但畢竟是王爺的女兒,州牧紀休一直發揚主觀能動性向著太廟黨靠攏,由他親自出面說情最終趙書易才放棄離開此地,與伏飛塵成親。
難得過了這麽久伏飛塵還知道感恩,紀鹹安有些得意地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牧心計上心頭。
反正州牧紀休遲早要垮台,即便自己和趙傑不下黑手,版本也不會放過他。為了避免新州牧空降,必須要培養一個有能力有才乾的本地官員接任,伏飛塵雖然從屬於郡守的軍事體系,但又和太廟黨不清不楚,正是最合適的對象,選他上位各方都不會反對。
自己只要將大量的低級穿甲符籙出售給他,由他作為連接渠道輸送給趙傑,他獲得了經驗值、趙傑獲得了戰鬥力、伏飛塵獲得了政績,可謂一舉三得,只有老紀家受傷的世界誕生了。
“伏縣尉,江陵縣這麽窮,我看了都流淚,想不想搞點錢花花?”
給自己搞錢,伏飛塵沒興趣;給江陵縣搞錢,伏飛塵興趣很大。尤其是現在縣丞位置空缺,全縣的最高長官只有他一個人,內政這個吞金獸這麽的他焦頭爛額,只要能掙到錢他都來者不拒。
“附耳過來。”
兩個人當著紀鹹安的面開始小聲密謀,紀鹹安幾次試圖加入都被牧心喝退,聲稱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氣的他臉都歪了。
……
幾天后。
正午的陽光灑在鷓鴣山的土地上,尹知貧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喜悅地看向自己的勞動成果。
短短幾天時間,一座小有規模的門派拔地而起,在牧心的強烈要求下實現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鍛造鋪、煉丹房、交易行和比武平台應有盡有,甚至還特意建造了一個著陸點,方便飛天遁地的煉虛期及以上大能降落此地。
著陸點旁邊還設置了一個巨型的鳥巢,根據牧心的說法是他以後準備在這裡養一些大鳥,負責將不能飛行的修士送到其他城市,按距離收費。
“忙著呢老哥。”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尹知貧回頭看去,發現牧心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上來。
陌生男子正是伏飛塵,他此行前來便是要見證牧心所說的能讓江陵縣起死回生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尹知貧看到老板來了,大喜過望,立刻湊上前去。直到這時牧心才注意到他身後不遠處還有一名女子。
這中年女子表情冷淡地瞥了牧心一眼,頗為沒禮貌地冷哼一聲,看的牧心十分納悶。
清水巷裡沒見過這個人啊,怎麽好像和我有仇似的?
“額……”感受到尷尬的氣氛,尹知貧無奈地撓頭說道,“我們遭遇了一點小麻煩,這位叫潘從露,是府衙委派的監理人。”
所謂監理人,是受委托前來監督施工進度和施工質量的第三方。由於君越國的國情,任何門派修建山門的時候都會由府衙直接指派監理人出面,美其名曰防止有魔頭偷偷修建地下室,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你就是大乘劍派的掌門?”潘從露鼻孔朝天說道,“你的建築標準不達標,現在正式通知你立刻停止施工,否則我們將依法予以拆除。”
“不對吧阿sir,我這裡用的都是最好的建築材料,連尋常修士都砸不倒的建築,怎麽會有質量問題。”牧心委屈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沒誤會!”對方繼續鼻孔朝天冷嘲熱諷道,“說你違建你就違建,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還是不相信府衙的判斷?”
懂了,這就是來找茬的。
尹知貧偷偷將牧心拉到一旁,將實情告訴他。
樂奕並不知曉門派注冊的潛規則,也就沒有給府衙遞上一筆好處費,這潘從露表面上是監理人,實際上是府衙的走狗,她找上門來就是為了索要好處,而且比門派注冊時的要價更高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