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前來的伏飛塵已經皺起了眉頭,向牧心眼神示意,如果有必要的話自己可以相助,想來一個小小的監理人總不至於不給一縣縣尉的面子。
牧心憤憤不平地問道:“老哥,我姑且問一句,這老娘們是州牧一系還是郡守一系?我看她這喪門星的長相應該和郡守無關,恐怕是小紀家養的狗吧。”
聲音很大,一旁的潘從露聽到後立刻黑了臉。
正所謂犬父無虎子,潘從露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沾了父輩的光。她自幼生長在池東郡富人區,高等教育的熏陶是半點都沒接受,蠅營狗苟的事情倒是一學就會,一直是父親的驕傲。
成年後,在父輩的安排下成為了府衙直屬監理人,習慣了吆五喝六的生活,突然有一個不知好歹的愣頭青居然敢頂撞她,真把她氣的夠嗆。
她冷笑一聲,也不再多說,揮了揮手就有一幫人從工地走來,各自抄著管制刀具準備強拆。
情急之下,尹知貧趕緊拉住牧心低聲說道:“自然是州牧一系,老弟你可千萬別招惹她,要不然大家的日子就都不好過了啊。”
州牧啊,那我就放心了。
施工隊的工人們亂作一團,紛紛躲避著對方,無法無天的監理小弟們抄起家夥就開始猛砸,剛剛裝好的窗戶被雜碎,盆栽被踢倒,連鳥巢的乾草都被抖的漫天飛揚,有人一邊拆還一邊毆打施工隊工人,而這些工人們不敢反抗,只能倉皇躲避。
潘從露面對著剛剛修好的建築物,冷笑看著一切,身後果然沒有傳來不滿的抵抗聲,她心中對大乘劍派的不屑一顧更盛。
小年輕就得吃點苦頭,不教訓教訓就不長記性。
她回過頭來,欲要譏諷牧心不識抬舉,卻只看到一隻拳頭以極為凶狠的角度向著自己的面龐而來。
“你敢……!”
話音未落,破空聲響起,潘從露直接像一顆炮彈一樣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踏了門派的院牆。
正在強拆的小弟們驚聞變故全都傻眼,僵在原地。
煙塵四散,牧心淡定地從山坡走了下來,從煙塵中拽出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潘從露,啪的就又是一巴掌甩在臉上。
啪!
“死沒死,說話。”他問道。
啪!又是一巴掌扇在臉上。
“問你死沒死,說話!”
尹知貧臉色煞白,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到頭了,伏飛塵表情淡定,隨便找了一塊巨石坐下看戲。
潘從露沒有說話,情緒非常穩定,和死了一樣。
牧心試探了一下鼻息,確定對方是修士,沒被一拳打死。
在經歷了短暫的昏迷後,潘從露恢復了一點意識,她七竅流血頭暈眼花,瞳孔中倒映出近在咫尺的少年面龐,多年的無法無天讓她心中只有暴怒,她虛弱但惡毒地說道:
“你等……”
又是一聲巨響,牧心一記老拳轟擊在她的面門,生生將她又嵌入了牆壁中。
“我等什麽?嗯?”牧心笑道,“大聲點,我聽不清。”
牧心的猖狂讓在場所有打工仔呆若木雞,施工隊的人們眼中暗藏著興奮,但他們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在心底叫好;監理流氓們額頭冷汗直冒,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被毆打的就是自己。
掐著脖子又狠狠地摔了幾下,確定潘從露是真的昏死了過去,牧心才像丟死狗一樣把她丟在地上,自己坐在她身上,拔出背後的長刀,指著打砸的流氓們陰仄仄地說道:
“我不管你們用什麽手段,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把老子的地盤修好,但凡少有一根草是歪的,老子打斷你們的三條腿。”
監理流氓們一哄而散,甚至從施工隊手中搶過鐵鏟和刮刀,以最快速度開始搶救性施工。
看到牧心情緒不高,尹知貧小心翼翼地湊上前來說道:
“老弟,還建嗎?”
得罪了監理人,以後牧心在池東郡將寸步難行,對方將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他穿小鞋,甚至拉攏地痞無賴襲擊他,比如池東郡臭名昭著的養子石就和監理人們關系甚密,落到他手裡最少也是個終身殘疾。
“建,幹嘛不建。”牧心直接從儲物袋裡掏出一疊銀票丟給他說道,“這是精神損失費,拿去給大家夥分一分。”
尹知貧試圖推辭,被牧心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後乖乖收起了錢。
他和州牧府接觸最多的就是紀鹹安,但對方並沒有在他面前直接欺壓平民,因此感覺倒也不強烈,今天親眼見到無法無天的州牧一系試圖騎在自己頭上拉屎,當真是狠狠惡心到了他。
“老弟,聽哥一句勸,跑吧。”尹知貧忍不住說道,“得罪了州牧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
牧心一聽樂了,順手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上書摸銀校尉四個大字,州牧府親自任命的從九品官員。
看到令牌以後尹知貧一顆懸著的心才放進肚子裡,沒想到自己這位金主不僅是修仙門派的高徒,在府衙也頗有地位,大家都是府衙裡混的就好辦多了,監理人有錯在先,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一盞茶的時間很快過去,一眾監理小弟們渾身顫抖地站在牧心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不是他們不想修好,實在是一盞茶的時間太短,他們竭盡所能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可砸碎的玻璃黏不回去,倒塌的牆壁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重新修好。
牧心看了他們一眼,吐出一個滾字。
一幫流氓如蒙大赦,扭頭就跑。
“站住!”牧心突然出聲道。
流氓們立刻僵在原地,其中一名疑似帶頭人的家夥哭喪著臉問道:“哥,您還有啥吩咐。”
“回去告訴紀鹹安,人是我白霞樂某打的。”他瞪眼說道,“讓他自己滾上門道歉,否則我就把這個老太婆扒光了丟進他房間,再告訴他夫人!”
臥槽,這是人乾的事嗎?
流氓們面面相覷,明白自己這次是真踢到了鐵板,他們一邊應承著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風中。至於被牧心扣下的潘從露他們根本就不敢多問,大家各自逃命,各自安好,如果不行,我自己一定要安好。
消氣後的牧心找了個麻袋把潘從露裝了起來,隨手丟進了預留的豬圈中,然後引著伏飛塵向著符籙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