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耳羅漢儲晨朔吃驚道:“天王,咱們堵著城門,正義盟守著渡口,兩位聖童如何逃脫?總不能插翅飛走吧?”
凌雲思雙目眯成了一條線,面色陰沉道:“未必,如果是躺在棺材裡呢?”
眾人齊齊一驚,紛紛不解,唯獨儲晨朔摸著腦袋道:“從早上到現在,除了神龍教出棺,沒看到別人啊?難道……天王是懷疑神龍教?”
“不錯!”凌雲思懊悔道,“老夫太大意了,竟然忘了神龍教!如果我所料不錯,孝聖童要麽被神龍教劫走,要麽就是神龍教被人要挾,做了逍遙閣的幫凶!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與神龍教脫不了乾系,立刻去追!”
卍盟前腳剛走,聖毒教後腳跟上。見凌雲思率眾直奔龍潭鎮方向,湯智淵邊揚鞭策馬,邊暗暗笑道:“好個凌雲思,天賜果然在你手中!”
渡口附近,北方大帝楊言忠苦苦等待,始終不見天賜二人蹤跡,逐漸心焦如焚。又見逍遙閣眾人一去不複返,更是心裡打鼓。這時城門附近傳來消息,凌雲思已經率眾人趕了回去。楊言忠歎氣道:“看來兩位聖童已經被逍遙閣送了出去!可恨,聖童還是落入小主手中了!唉,老夫已經無能為力,啟程回盟吧!”
見各派作鳥獸散,聖童宋軼峰吃驚道:“奇怪了,各派為什麽會突然先後離開了?連湯閣老也不辭而別了,真是活見鬼!莫非狗賊真被逍遙閣送走了?”余光一瞥薑夢雪,見她依舊面露怒色,宋軼峰似笑非笑道:“雪妹,你覺得呢?”
薑夢雪冷冷道:“現在想起問我了?既然各派紛紛打道回府,說明兩位聖童必然在逍遙閣手中。咱們已經無能為力,還是回教吧!”沒等他同意,薑夢雪已經率魔派眾人飄然而去。
見薑夢雪頭也不回,宋軼峰暗暗詫異,隻覺十分蹊蹺。不久鄧天恩疾步上岸,上氣不接下氣道:“聖童,屬下看清了,那義聖童果然出城了,現在逍遙閣眾人正接他去對岸。”
“狗賊天賜呢?”宋軼峰一把提起鄧天恩,怒容滿面道。
“這……”鄧天恩滿臉驚慌道,“屬下……屬下並沒看到。屬下一路跟蹤,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宋軼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不禁喃喃自語道:“奇怪了,依照小主的脾氣,她怎麽可能舍棄狗賊,獨自離開?又為什麽不讓狗賊與義聖童一起離開?難道這中間有什麽隱情?”
聽他細細分析,畜道魔禦顧臣天小心翼翼道:“聖童,孝聖童會不會根本不在她手中,而是被卍盟劫走了?否則,屬下實在想不通湯閣老為什麽會不告而別,直奔卍盟追去。屬下更想不明白,卍盟為什麽在這個時候要行色匆匆往回趕。”
“哼!”宋軼峰咬牙道,“狗賊必然在卍盟手裡,立刻去追!”
卍盟眾人一路急奔,終於在龍潭鎮西追上了神龍教眾人。凌雲思勒馬回望,滿臉陰笑道:“樊聖禦,把人交出來吧!只要你肯交出人,我凌雲思絕不為難貴教眾人!”
右聖禦樊辰逸一頭霧水,面露怒色道:“前輩這話什麽意思?晚輩敬你三分,望前輩不要得寸進尺!”
“老夫不用你敬!”凌雲思面色一寒道,“昨晚逍遙閣偷襲兩盟,是閣下漁翁得利,劫走了孝聖童,對吧?今日你行色匆匆,難道不是為了趁機把人押回神龍教?所謂九棺出殯,目的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偷偷把聖童運出城,對不對?”
樊辰逸越聽越怒,自知不敵,強壓怒火道:“前輩出口成章,可有證據?”
“哈哈……”凌雲思皮笑肉不笑道,“老夫的話就是證據!樊聖禦如果行得正,不妨讓他們搜一搜,一搜便知!”
“誰敢!”樊辰逸氣得五指緊攥,額頭青筋直冒,怒視眾人道,“天王未免小瞧了神龍教!如果諸位再苦苦相逼,神龍教必以死相搏!”
話音剛落,凌雲思陡然出手,一掌震飛了他,又驚又喜道:“哈哈,原來樊聖禦已經受了重傷,老夫勝之不武了!全部拿下!”卍盟眾人齊齊得令,轉眼間控制住了神龍教眾人。挖耳羅漢儲晨朔親自押著樊辰逸,滿臉堆笑。凌雲思一瞥樊辰逸,不屑笑道:“說出孝聖童下落,饒你不死!”樊辰逸又氣又怒,咬牙道:“聖童在逍遙閣手中,凌天王有本事就去逍遙閣要人去!”
對樊辰逸的話,他半信半疑,又抓起兩個嘍囉盤問,二人齊齊道:“有個易容的少年被逍遙閣救走了。”凌雲思細細思忖,逐漸垂頭喪氣,無奈道:“終究還是遲了一步,豈非天意?立刻啟程,回盟!”
目送卍盟眾人離去,樊辰逸暗暗冷笑,稍稍喘口氣。眾人正待離去,又一路人馬攔住了去路。為首的老者肥頭大臉,眼袋鼓鼓,正是無當閣老湯智淵。見剛出了狼窩,又掉進虎穴,樊辰逸暗暗心驚,隻恨得牙根癢。
湯智淵冷眼望著眾人,面色陰沉道:“樊聖禦,卍盟眾人去了何處?”
見他語氣不善,樊辰逸笑道:“湯閣老是去找卍盟算帳,還是要截回聖童?”
“當然是……”湯智淵似笑非笑道,“兩者不矛盾!魚和熊掌完全可以兼得,老夫為什麽要二選一呢?”
樊辰逸指著西面道:“那湯閣老請吧!卍盟眾人正押著孝聖童往西去,日夜兼程往回趕。湯閣老要是去晚了,可別怪在下沒有提醒。”
湯智淵半信半疑,疑惑道:“卍盟如果真擒住了孝聖童,豈肯主動暴露他的身份?樊聖禦是局外人,又如何知道聖童在卍盟手中呢?”
“哈哈……”樊辰逸苦笑道,“昨晚逍遙閣襲擊兩盟,在下正巧路過,就順勢劫走了孝聖童。不料今日被凌天王識破,強行奪走了孝聖童。這下湯閣老該相信了吧?”
焰中都禦湯建忠趁機急道:“閣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湯智淵捋著胡須細細思索,突然面露喜色道:“好,立刻去追!”
目送聖毒教眾人離去,樊辰逸不屑一笑,稍稍穩穩心神。神龍教眾人沒奔出三裡,又一路人馬攔住了去路。為首的男子面枯如鬼,滿頭銀發,正是聖童宋軼峰。見剛出虎穴,又入鬼窟,樊辰逸心下叫苦不迭,暗暗思忖對策。
宋軼峰面色陰沉道:“有沒有看到卍盟和聖毒教眾人?”
樊辰逸一愣,轉憂為喜道:“哈哈……天魔教也想抓孝聖童?”
“嗯?”宋軼峰暗暗詫異,冷眼掃視眾人,陰笑道,“樊聖禦似乎知道內情,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宋軼峰保證不為難你們。”
“哈哈……”樊辰逸雙手抱胸笑道,“卍盟從我手中劫走了孝聖童,轉眼間聖毒教、天魔教都要爭奪這塊肥肉,看來凌天王到嘴的肥肉要吐出來了,真是天意啊!”
“不是天意!”宋軼峰大笑道,“應該是報應!”沒等樊辰逸搭話,他已經揚鞭策馬,飛奔而去。
見三路人馬急奔而去,樊辰逸咬牙道:“我神龍教得不到的,誰也休想得到!傳令,立刻調頭去渡口,從水路渡江!”
眼看烈日正盛,眾人已經熱得汗流浹背,凌雲思不得不下令在前面茶亭歇息。剛到茶亭,眾人慌不擇桌,紛紛東倒西歪,大口飲茶。凌雲思端坐最中間一桌,旁邊坐著挖耳羅漢儲晨朔。儲晨朔接過茶水,雙手遞上,笑道:“天王,歇歇腳,喝口茶吧!”
凌雲思心情煩躁,揮手道:“老夫沒心情,你喝吧!”余光一瞥茶亭夥計神色異樣,他突然手指一彈,水珠撞翻了茶碗,揚聲道:“都別喝了!”眾人齊齊一驚,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茶碗,有的人趕緊偷偷抿了一口。儲晨朔率先領會,陡然拍案而起道:“夥計,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茶水裡下藥!”話音剛落,四周眾人齊齊東倒西歪,或跌趴桌上,或跌倒地上。
“哈哈……”湯智淵緩緩從亭後走出,拍掌讚歎道,“不愧是凌天王,好靈敏的狗鼻子,這都能被你聞出味來,了不起!可惜,你現在只剩兩個人,不是老夫對手。老夫敬你三分,把天賜交出來,我讓你體面離開。”霎時四周圍了四位督禦,四人個個手握毒丸,齊齊戒備。
“哼!”凌雲思面色陰沉道,“湯閣老從哪裡得到的小道消息?你睜開老眼看看,這裡誰是你要找的人?”
湯智淵一揮手,四位督禦齊齊入了茶亭,細細檢查,紛紛一無所獲。見竹籃打水一場空,湯智淵氣得面色鐵青,暗暗咬牙道:“狗東西,竟敢騙我!”
“哈哈……”凌雲思滿臉陰笑道,“沒想到啊,湯閣老一世聰明,竟然也會陰溝翻船。老夫要是擒住孝聖童,此刻早就與正義盟一起回去了,豈會單獨行動,讓你們鑽空子?”
被他一點,湯智淵喃喃自語道:“莫非……孝聖童在正義盟手中?”
“喝,”凌雲思不屑一笑道,“湯閣老,我奉勸你不要一錯再錯,孝聖童已經渡江而去,正與小主纏綿悱惻,你我都無能為力,回你的嶺南去吧!把解藥交出來,老夫可以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湯智淵心下暗恨,不得不揮手示意,命四人為眾人解毒。目送眾人離去,湯智淵歎氣道:“狗賊,神龍教這幫狗賊,壞我大事!”湯建忠小心翼翼道:“閣老,現在小主已經深入逍遙閣腹地,咱們確實無能為力了。”湯智淵虎目一瞪,怒道:“老夫難道不知嗎?要不是你說什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夫豈會陰溝翻船?簡直廢物一個!滾!”
“哈哈……湯閣老好大火氣!”遠處一聲大笑傳來,驚得眾人齊齊虎軀一震。
霎時宋軼峰揚鞭策馬,飛奔而至。他身後跟著兩位魔禦和尊魔使鄧天恩。
抬眼一瞥眾人,湯智淵皮笑肉不笑道:“聖童怎麽來了?難道也是收到什麽小道消息,誤以為天賜在卍盟手中?”
聽他說話陰陽怪氣,宋軼峰暗暗心驚,飛身下馬,急道:“閣老, uukanshu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莫非你已經查清事情原委?”
“哼!”湯智淵咬牙道,“這幫神龍教的畜生,誤導了老夫,害得老夫浪費了半日時間,錯失了擒拿天賜的好時機!”
“這麽說閣老知道狗賊的下落?”宋軼峰追問道。
“當然!”湯智淵斬釘截鐵道,“小主利用神龍教九棺出殯的機會,趁機把二人藏在棺木裡,在老夫眼皮子底下將二人帶出了城!這會只怕已經深入逍遙閣腹地,甚至回到了逍遙閣。唉,老夫真是陰溝翻船,翻得徹底啊!”
宋軼峰眉頭微揚,似笑非笑,心中已經猜出幾分。見湯智淵唉聲歎氣,也無奈道:“既然狗賊已經逃出生天,咱們該怎麽辦?閣老,您是前輩,該拿個主意才是。”
“老夫能拿什麽屁主意?”湯智淵面色陰沉道,“沒有完成毒尊交代的任務,老夫也只能回去請罪了!告辭!”話音剛落,飛身上馬,調頭往南奔去。
見聖毒教眾人魚貫而去,宋軼峰暗暗得意,滿臉陰笑道:“這次總算沒有人跟咱們爭狗賊了,哈哈……鄧天恩,去查聖女的下落!”
聖女薑夢雪正坐在馬車裡,邊品著香茶,邊抬眼瞅著天賜,笑意濃濃道:“沒想到啊,夏婉瑩竟然會舍你而去,倒讓我十分意外。怎麽樣,願不願意跟我合作?”
天賜苦笑道:“我憑什麽相信你?你所謂的合作,不就是想利用我誘捕小主和天佑?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不識抬舉!”薑夢雪陡然撂下茶杯,一把扣住天賜脖子,兩眼射出道道狠光,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