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范勝腦漿迸裂,童譽滿、周義傑齊齊震驚萬分,二人正背冒寒氣,只見魔嬰率領天魔王宋思遠、魔天老薑仁傑、禦魔天秦牡丹、香雪海等人飛身而至。驚慌之際,沈波旬一閃而至,一掌震死了童譽滿,又一指洞穿了周義傑。二人先後斃命,死不瞑目。
薑夢雪欣喜道:“魔嬰真是英明,迅速調整計劃,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魔嬰冷冷道:“小主聰慧異常,不能等閑視之。既然她不中計,那咱們就逼她就范!”她邊說邊鳳爪急抬,地上的信炮轉眼吸入掌心。旁邊左使者鄧妙雯心領神會,忙接過信炮。
隨著一道信炮衝天而起,婉瑩等人齊齊一驚。嶽陽樓主關玉峰急道:“敵人主要戰力登場了!”婉瑩不假思索道:“迅速馳援!”眾人直奔南門飛去,迅如疾電。
待趕到南門後,見范勝、童譽滿、周義傑三人橫死,婉瑩神色黯然,暗暗心寒。天賜細細檢查,喃喃自語道:“好像是沈前輩下得毒手。”聖尉衛青山在四周細查,眼神透著寒光道:“他們身上沾了我昨晚布下的毒物,可以尋跡追蹤!”
婉瑩急道:“哪個方向?”
衛青山細細辨識,目光深邃道:“應該是北!諸位請隨我來!”
“且慢!”婉瑩回身吩咐道,“邪教改變了策略,咱們也不能一成不變,立刻傳信眾人退守司天閣!”
眾人一路繞牆往北,直趕到北門附近。
衛青山閉目靜聞,似笑非笑道:“他們已經入園,往南去了!”
婉瑩率領眾人迅速往南撲去,剛趕到儺戲樓,就看到附近一片狼藉,不遠處躺著三人,分別是滕王樓主水益睿、火聖相方中日、離宮殿主伍文君。三人均被一招斃命,其中水益睿死狀慘烈,被一掌削掉了腦袋。婉瑩不忍目視,暗暗咬唇,怒目射出寒光,身軀不住顫抖。在天賜撫肩寬慰下,她稍稍感到一絲慰藉。
衛青山閉目細聞,突然喃喃自語道:“奇怪了,藥粉的暗香似乎被清除了。”
“清除了?”天賜驚道,“這麽說已經追蹤不到他們了?”
“不錯!”衛青山環顧四周道,“說不定他們就藏在附近,正虎視眈眈,又或許已經逃之夭夭,正伺機偷襲其他人。”
婉瑩稍稍穩穩心神,面色冰寒道:“應該是雪海做得手腳,她醫術高強,毒術也不弱,除了她沒有人會注意到藥香的事!既然無法靠氣味尋到他們,那咱們就靠運氣!你們隨我來!”
抬眼四顧,婉瑩率先直奔東面奔去。剛奔出幾十米,又往南折去,一直奔到鹿台。鹿台酒香彌漫,如飲玉露瓊漿。繞過鹿台往西折去,穿過假山,飛過華清溪,來到牡丹亭。華清溪水流潺潺,上面蒙著一層仙霧,仙霧籠罩著牡丹亭,宛如海市蜃樓般。婉瑩駐足四望,又領著眾人往北奔去,一路來到七竅坊。七竅坊外燈燭高懸,在清風中悠悠蕩蕩。轉了一圈後,再度直奔西南方向而去,直到華清溪,然後折往東面,再直奔西北而去。
眾人個個疑惑不解,只能硬著頭皮一路追隨。
剛奔到七竅坊附近,婉瑩突然止步,定睛望著七竅坊,神色凝重。
眾人不明就裡,紛紛四下戒備,暗暗觀察。
婉瑩小心翼翼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
晴兒驚道:“小姐,哪裡有異樣了?”
婉瑩指著坊外竹挑的燈籠道:“剛才來時燈籠還好好地,怎麽會這麽快就熄滅了?”
“會不會是風吹的?”天佑疑惑道。
“怎麽可能哦?”晴兒翻了個白眼道,“什麽風能把燈籠吹滅?說不定他們就藏在附近!”
“不!”婉瑩鏗鏘道,“是藏進了七竅坊。”
天賜心領神會,緩緩上前,抬掌示意,眾人齊齊後退,撤到數十米外。待眾人退到安全處,他緩緩提掌,雙掌混元,霎時一團罡氣逐漸在掌中飛旋,閃著綠光。奮力打出,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雄闊的七竅坊被當場震塌。
眾人定睛望去,坊中狼狽飛出**人,為首的老者不怒自威,正是沈波旬。他身後站著魔嬰、香雪海、宋思遠、薑仁傑、秦牡丹、宋軼峰、薑夢雪、鄧妙雯等人。
沈波旬搭眼掃視眾人,邪笑道:“天賜,幾日不見,你武功精進不少啊!老夫沒有看錯,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沈前輩,”天賜疑惑道,“神魔之戰勝負已分,為何要玉石俱焚?晚輩勸你不要再摻和天魔教的事,否則必枉送性命。”
“哈哈……”沈波旬大笑道,“好狂妄的口氣,老夫生平從沒有被人威脅過,你是第一人!你我也算莫逆之交,老夫不想取你性命,你走吧!帶上你心愛的女子,離神龍教越遠越好。若你執意插手天魔教的事,老夫不會再心慈手軟!”
天賜歎氣道:“前輩抬愛了,晚輩不敢當!不是晚輩不識趣,是我不能後退半步。生於斯,長於斯,神龍教是我的衣食父母,這裡有我的師父、師弟、師妹,還有我的手足袍澤,晚輩沒有理由後退,也絕不會後退!”
“好!”沈波旬眼神狠厲道,“各為其主,老夫就不客氣了!再殺你之前,老夫問你一件事,上官夫人在哪?”
“師娘?”天賜茫然道,“我不知道沈前輩什麽意思,請前輩直說。”
沈波旬抬手示意,魔嬰怒目道:“你們劫走了華夫人,她現在何處?”
沒等天賜搭話,婉瑩鏗鏘道:“上官夫人是神龍教聖後,自然與聖尊在一起,魔嬰想救回她,那就拿出你的能耐!你們殺了我聖閣數人,今夜我要用你們的血告慰兩位叔父在天之靈!”
她邊說邊抬手示意,衛青山率霍天毅、杜玉琴、沐寒月堵住東北退路,關玉峰率晴兒、夏子龍、台主橋霜荷截斷西面退路,天賜、天佑、冰兒、傅玉成擋在南面。
沈波旬不屑一笑道:“老夫戎馬一生,除了輸給玉瑤,還沒有輸給第二個人!今日我本不想殺你們,是你們不自量力,可怨不得老夫。天賜,出手吧,為了你心愛之人豁上性命。如果你死了,老夫會親手送她到地下陪你,讓你們陽世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在陰間作伴!”
“前輩,”天賜怒上眉梢道,“既然你喜歡成人之美,為什麽不成全自己?前魔嬰已經離世十五年,你也該去與她團聚了。晚輩也喜歡助人為樂,不如我幫幫你。”
“哈哈……”沈波旬大笑道,“好氣魄,有膽識!生死之戰,以命相博,要麽老夫成全你,要麽你成全老夫!”
雙方嚴陣戒備,戰鬥一觸即發。
此時司天閣內,上官甫領著聖相韓文信、張浩宇、夏淑敏等人飄然而出,閣外聚集著聖女玉玲瓏、坤宮殿主鮑蕊蕾、聖相上官雲、諸葛封、關山月、聖督蕭永貴、彭文博、聖禦郭嘉佑、汪道聖、聖丞聶凌雲、楊耀武、封北海、魏無邪等人。
望著聚集閣前的眾人,上官甫漫不經心道:“少了多少人?”
玉玲瓏恭敬道:“啟稟聖尊,方聖相、周護法、逍遙閣水樓主、范樓主、天靜宮童殿主、武殿主至今未歸!”
“小主不是傳信了嗎?”上官雲急道,“他們會不會出事了?”
“必定是出事了!”韓文信眉頭微皺道,“看來邪教已經潛伏園中,隨時準備偷襲。聖尊,屬下建議撤到園外,守株待兔,必定能夠反客為主,擒殺賊人!”
張浩宇捋著胡須,若有所思道:“眼下敵暗我明,咱們毫無優勢,繼續耗下去對咱們不利。只要把敵人逼出來,咱們才能掌握主動。既然他們的目標是聖尊,那聖尊不妨設個局,引蛇出洞。”
“嗯,”上官甫似笑非笑道,“你們的主意都不錯,但眼下不是時候。不謀全局者難謀一隅,不謀萬世者難謀一時。既然要一勞永逸地解決他們,那就要主動出擊,以攻為守!諸位聽令,隨本尊擒殺魔君!”
話音剛落,南面火起,火光衝天,喊聲陣陣。上官甫迅速率眾人撲向南面,眾人聯手撲火,很快熄滅了火焰。望著四周煙霧繚繞,上官甫目光如炬道:“賊人在南面縱火,又逃之夭夭,必定是想調虎離山,然後趁虛而入。小主應該在園北巡視,唯獨東西兩面空虛,迅速趕往西門!”
眾人前腳剛走,南門附近現出四個人影,胖瘦不一,高矮各異。
其中一個老者捋著胡須笑道:“紫大小姐的計謀真是高啊,聲東擊西,虛虛實實,老夫佩服!要是早聽你的話,俠客盟早滅了,咱們也早就回去請功了!”
“哼!”旁邊老婦冷笑道,“都怪魔君一意孤行,屢屢恃強逞凶,葬送了大好局面,否則咱們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馬王母、湯閣老,”紫琉璃笑道,“快動手吧,遲則生變!魔嬰他們應該已經潛入園中,咱們聲東擊西,他們便可以趁虛而入。”
“就是,”紫琥珀急道,“我妹妹說得對,這裡危險至極,咱們不能再耽誤了!”
眾人剛要縱火,上官甫又率眾人去而複返,三面圍住了四人。
四人大驚,急忙釋放信炮,只見三道信炮衝天而起,絢爛無垠。
“本尊早料到你們必定走不遠!”上官甫似笑非笑道,“毒尊、女帝和幽冥大帝不來,僅憑你們豈能掀起大浪?”
“哼!”馬豔秋怒目寒光道,“女帝身份尊貴,豈會來這種醃臢不堪的地方?”
“天王母說得對,”湯智淵也邪笑道,“毒尊毒步天下,若他來了,你們只有跪地乞降的份!”
見敵眾我寡,紫琉璃眼珠轉動,負手笑道:“聖尊原來害怕大帝、毒尊和女帝,實話告訴你們,大帝正在園外靜候,早就想與聖尊切磋切磋。不光大帝,女帝和毒尊也在,只怕你們沒有膽量前往!”
“是嗎?”上官甫笑道,“本尊與大帝十年未見,正想找他敘敘舊,不知他武功是否有所長進?既然大帝親臨,遠道是客,何不入園一敘?”
“聖尊,”韓文信小聲道,“小心有詐!”張浩宇也輕咳一聲道:“對方在拖延時間,恐怕另有圖謀。”上官甫搖頭不語,只是兩眼死死盯著園外參天大樹。
見疑兵之計已經生效,紫琉璃低聲囑咐道:“等下出園之時,你們趁機逃跑,越遠越好!”邊囑咐眾人,邊揚聲笑道:“大帝說了,請諸位到園外一敘!”
眾人紛紛勸阻,上官甫卻不為所動,笑道:“請紫大小姐帶路!”
紫琉璃暗暗竊喜,領著眾人往園外步去,邊走邊低聲道:“準備逃!”
她兩手捏著毒丸,剛踏過門檻,陡然回身抬手準備撒毒,只聽身後傳來一聲低呼,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小手愣在半空不敢動彈。耳畔傳來一個老者滄桑的聲音:“琉璃,不得造次!”紫琉璃又驚又喜,忙回身急呼道:“爹?您怎麽來了?”
園外站著一個老者,年近五旬,圓臉虯髯,身材魁梧,面色黝黑,仿如陰鬼般,正是幽冥大帝紫洞微。老者身後跟著三位妙婦,一個年近四旬,面相狠厲,是鍾魁使者蘇守銘;一個年僅三旬,儀態端莊,手裡捏著毒丸,是孟婆使者邵茯苓;一個年約二十五歲,嬌滴似水,是陰後使者俞芷若。
紫琉璃、紫琥珀忙奔到紫洞微身旁,uukanshu 一個依偎撒嬌,一個拘謹不安。
紫洞微瞥了一眼紫琥珀,陰聲道:“壽州大敗,出師不利,折損了這麽多人馬,回去後我再收拾你。”又拍拍琉璃玉手道:“聽說不久前你指揮眾人與小主鬥法,吃了大虧,是怎麽回事?是不是他們耍詐?”
“是的哦,”紫琉璃歎氣道,“他們不敢正面對戰,只會背地偷襲。上次廬州城偷襲了聖毒教,壽州偷襲了咱們,不久前小主又在尋龍林偷襲女兒,哼,他們就喜歡乾偷雞摸狗的事。”
“既然知道是偷雞摸狗的事,”紫洞微捋須笑道,“你幹嘛慫恿天王母、湯閣老偷襲人家?”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紫琉璃嬉笑道,“這可是爹教我的!”
“哈哈……”紫洞微大笑道,“上官兄見笑了,小女被我寵壞了,有些任性妄為,還望賢兄不要跟她一般見識。這次本大帝前來,一是為了恭賀上官兄重登大位,二是準備把兩位孩子接回去嚴加管束,三是希望化乾戈為玉帛,重劃疆界!”
“重劃?”上官甫似笑非笑道,“如何重劃?”
紫洞微鏗鏘道:“鳳陽、汝寧、南陽以北歸我幽冥教,其余地方依舊歸還貴教,如何?”
“哈哈……”上官甫大笑道,“賢弟說話的口氣好像自己已經勝券在握般,是什麽讓你有這樣的錯覺?若是本尊不同意,你打算如何?”
“哈哈……”紫洞微嘴角邪笑道,“毒尊、女帝都來了,你沒有勝算!”
上官甫面色凝重,目光逐漸變得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