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喊醒老頭。
沒聽到熟悉且沙啞低的罵聲,“別擾人清夢,滾。”
清醒在這一刻無比的痛苦。
看著老頭慘白的臉,緩聲道,“嗯,帥帥的。”隨後把草席一卷,老頭的屍體被草席裹住。
到傍邊拿起枯萎的藤蔓,把草席捆住。就可以拖著走。
他那小身板可背不動老頭,這一點辰宇還是知道,盡管老頭很瘦,也不會去逞什麽強。
把藤蔓套在身上,大喊一聲,“走了。”
辰宇掃視這個四方牆井,內心苦澀,這個地方不屬於他了,老頭留下的東西他沒能力留住。
在巷子口,有三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王虎看著辰宇囂張的說,“小辰宇,你要是乖乖跟我王虎,說不定我會把這地方繼續給你住。”
辰宇聽著王虎的話,面容扭曲盯著王虎,冷冷的道,“你別欺人太甚。”
說完不見王虎絲毫收斂,辰宇上前就要給他一拳。
王二看著要打起來局勢,連忙到中間說和,對王虎一頓吹奉,“虎哥沒有必要跟一個死了靠山的人生氣,反正地方到手,他也瘋了,就放過他這一回。”邊說邊示意辰宇離開。
王虎一聽這話,有點道理,跟一個瘋子糾纏有失他老大的風度。
四月的風,總是帶有此暖意。
在熱鬧的清河城街道
辰宇拖著老頭的屍體一路向南行駛,與大戶人家送葬一樣,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麽人們會帶死人過街後才土,但老頭是他的親人,他想要給一些他能做到的。
略過一個個輔子,有藥館,酒樓…包子鋪,但每一件東西辰宇都付不起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巨大的聲音響起。
“天清宗來人了……”
“在哪…”
“凌家。”
“?”
一個十六歲的清秀少年跟著自己父母說,“我要去天清宗,我要修仙,求長生。”
少年的父親,壯漢氣憤的吼著少年,“什麽,修仙?讀書考舉才是你應該要做的。”說著向前要拉少年回家,而在一邊的婦人在哭泣的抹淚。
吵吵鬧鬧。
不過對辰宇而言,沒有多大吸引力,畢竟天大地大沒他家老頭的事大。
起泡的雙手把藤蔓調到另一個肩上,一條紅痕印在他灰色的脖頸映。
辰宇早就是想好了,就把老頭葬在城南的那個有樹的地方,離能吃的東西近。
在清河城的南邊就是無盡森林,山脈河流延綿萬裡,據說沒有盡頭。
又道是森林深處有大妖,千形萬像,還能化作人形。
修仙人能一劍破蒼穹,飛天遁地,法炫天山,沒人能活的走出來。
是真?是假?
說書人講的天花亂墜。
辰宇沒有聽過多少,他討食的地不在那裡,偶爾路過聽上那麽幾句。
正當他準備要離開時,迎來一隊人馬。
在辰宇還沒來得及射開。
迎面揚起一陣黑風,當看清來人,一拳撲面迎來,實實的打在辰宇的胸口。
悶哼一聲
應聲後仰,辰宇倒在地上。
辰宇暗叫,“我靠,怎麽受傷的都是老子啊。”
霎時間,喉嚨一抹鐵鏽味上湧,嘴角有紅色的液體溢出。
在前方有人大聲呵斥,“大膽,一個小乞丐,竟敢擋我們黃家的馬車,真是找死。”
辰宇擦了擦嘴角的血,下意識看了眼草席,沒有什麽事。
才轉頭怒視出聲的方向。
炸舌,是個大馬車。
首先想到的是,“完了,完了,倒霉,最近遇到的怎麽都是這麽棘手的人。”
馬車上傳來疑問的聲音,“怎麽會事?”
身穿印有黃字青衣的青年立刻向馬車作揖,認真回復道,“回家主,是一個訛錢的小乞丐,我這就給他打發了。”
馬車裡的人:“嗯,別弄的太大。”
青衣人:“是。”
青衣人向馬車恭敬的揖首,隨後一臉怒氣朝著辰宇走過來。
辰宇看著凶神惡煞的青衣人朝著自已過來,內心不斷的叫囂,“別過來呀…老子撐不住了。”
青衣人可不管辰宇退縮的樣子,一把插住辰宇的脖子就往路邊扔,至於裹有屍體的草席也一腳踢到一側。
嘴角還念念有辭,“什麽東西,也配走這清河城大道,呸。”
辰宇不管青衣人如何對自己,辰宇都不會反抗的,他明白自己沒有能力抗衡。
但是青衣人竟敢對老頭的屍體如此賤踏,他再也不能忍了。
抬頭看著青衣人,眼裡瞬間充滿著血絲,呲著牙,有一種不撕爛青衣人,他辰宇就不做人的氣勢。
怒吼一聲,衝向青衣人。
隨後就是迎來一腳,肚子結結實實的被踹到。
辰宇實實摔倒在地上,緊咬著牙關,後背流出冷汗。
不過眼睛死死盯著黃家遠去的馬車。
此時圍觀的竊竊私語起來。
行人甲:“活該,惹誰不好,惹黃家的不快。”
茶客乙,“我看是那小子不懂。”
茶客丙:“怎麽不懂?小乞丐訛錢的少了,只是黃家也太霸道了。”
茶老板也笑眯眯的上嘴:“黃家家主就叫黃霸道,能不霸道嗎?”
……
聽著眾人的議論,辰宇隻記住了黃家、霸道。
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碰到穿著華麗的衣裳也只有躲的份。
像土裡的老鼠一樣,見人就躲,是碰不得一點。
清風拂來,吹散了辰宇的凌亂的發絲,露出他那一雙含不屈的目光。
辰宇對於這些有錢有權的人,那是能躲則躲,平時是萬萬不敢向前靠。
不知最近怎麽了,遇到的一個比一個尊貴。
辰宇看向老頭,鬼使神差的問了句,“老頭,你說人活著怎麽那麽難!”
久久得不到回答。
辰宇笑了笑,想著老頭死了,睡著了。
耳邊響起一道慢悠悠的聲音,“活著不難,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才難。”
似乎是在回答少年的問題,又不是隻對眼前的少年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