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穿過搖曳的竹子,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為他訴說無盡的哀思。
宇文成明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眼前的竹林與他兒時的記憶一般無二,這裡,有著他們兄弟倆共同的回憶。
他在這裡回憶了一會兒,片刻過後,他動用自身的彎月輪,直接斬斷了無數根竹子,最後,彎月輪在宇文成明的操縱下,更是直接像鑽頭一樣瘋狂的轉動了起來。
彎月輪猛地向地面砸了過去,不過一小會兒,地面就被拋出了一個深坑。
宇文成明將宇文成清的屍體放了進去,最後用自身的靈力,直接把坑填了,並平整了周圍的土地。
最後,他削了一根竹子,作為墓碑插在了上面,上面寫著吾兄宇文諱成清之墓。
宇文成清之前就曾說過,如果他死後,一定要把墓穴選在後山的竹林裡,讓他永遠的陪伴著家族。
隨後,宇文成明禦空而行,直接從後山來到了家族的廣場之上。
在廣場上等待的眾人,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他們首先是變得十分的高興,而後又一起歡呼了起來,無論是宇文恆寧,還是其他人都難掩自身的激動。
禦空而行,不借助任何的術法,是只有築基期及以上的修士才可以做到的。
此時,廣場上的歡呼聲如同滾動的浪潮,一陣高過一陣。
畢竟,他們宇文家時隔差不多百年的時間,終於又出了個築基修士,藏在眾人心間的陰霾可以說是消散了大半,家族的危機可以說已經可以安全的度過了。
族長宇文明成和兩位長老也是激動難免,但矜持了些,只是露出了一臉的笑容。
但他們還有一絲疑惑,怎麽只有成明長老一人呢,成清長老呢。
他們的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感覺!
但等宇文成明的身影近了些之後,家族眾人也清晰的看清了
宇文成明著陸在廣場中央。
面對著周圍的人群說:“成清長老突破築基失敗,已然逝去,接下來,由我接任家族的大長老之位。”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一臉的難以置信,包括宇文恆寧與宇文恆武。
宇文成明的這句話像一顆重磅炸彈,讓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宇文成清盡管自他的道侶死後,就變得冷漠了起來,但他作為家族的大長老還是極其不錯的,家族不少人都得過他的恩惠。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當初的家族會議決定消減老人的修煉資源補貼給年輕人。
他是第一個帶頭的,宇文恆寧多得的那些資源,也有他的貢獻的一部分。
所以,宇文成清在家族中的地位無人能替,他的逝去無疑讓所有人都感到痛心。
而宇文成清的死,無疑衝淡了宇文成明築基成功所帶來的喜悅。
宇文成明看清了周圍人臉上的表情,感到一陣的欣慰。
隨後板起了臉,大聲的說道:“我輩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一生都在與天爭、與人爭、甚至是與己爭,且不問朝聞道,夕死可矣,如果想報答成清長老,就努力修煉,你們修為越高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了。”
周圍的人聽到了他的一席話,紛紛止住了自身的悲痛之情。
宇文成明隨後又轉頭看向了族長和兩位長老。
動用神識傳音道:“先把大家夥解散了,我有要事相商。”
族長和兩位長老從識海裡回應到,立刻指揮家族成員解散。
廣場上的人漸漸離去,最後,宇文成明叫住了宇文恆武與宇文恆寧。
宇文成明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嚴肅的表情,他說道:“我要你們記住,修煉不僅是提升修為,更是修煉心性。只有心性堅定,才能在這修煉道路上走得更遠,你們成清長老就是因心性不過關,才築基失敗的,我和他都十分的看中你們,希望你們走的更遠,所以,一定不要走錯路呀!。”
宇文恆寧與宇文恆武對視了一眼,都對宇文成明行了一禮,回應說必不會讓兩位長老失望的。
宇文成明對他們揮了揮手,就讓他們走了。
轉頭,宇文成明就直接和族長兼兩位長老去往了後山。
過了一兩天之後,宇文家就從攬月峰放出消息,宣揚到家族長老宇文成明成功築基,但暫不接待來客,打算等其鞏固了修為之後,再大宴賓客。
聽到消息的武寧郡各個門派家族都感到一陣的驚訝,他們都沒想到宇文家竟然能再出一個築基修士。
不過這些家族有門派也是心思各異,有的感到開心,這些就是與宇文家交好的。
有的只是感到擔心和害怕,這些是和黃家靠的比較近的。
宇文家再出來了一個築基修士,遲早會和黃家大打出手,他們唯恐自己被殃及池魚,傳承不保,只能兩不得罪,在跟黃家交好的同時,也打算送些禮物給宇文家,以求結個善緣。
更有幸災樂禍、唯恐天下不亂的,他們想等宇文家和黃家打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之時,好撿個便宜。
而此時,武寧郡南部的長月山,曾經是宇文家第二座所佔的靈脈山,現在變為了黃家的族地。
此時已到深夜,但黃家的議事大廳裡,卻依舊燈火通明。
裡面坐滿了黃家的長老和高層,正中間的位置,正坐著一個體型健碩的中年模樣的男子,他正是帶領黃家崛起的老祖,黃圖。
他正皺著眉看著眼前吵的飛起的場面,停了片刻後,不耐煩的拍了拍身下的椅子。
這個鬧哄哄的場面立刻就終止了,大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黃圖咳了咳,說道:“成何體統,你們哪還有一點長輩的樣子,你們剛才如同五六歲的稚子,看得我心煩,一個個的說。”
這時黃家的當代族長黃山,站起來說道:“諸位,我們不必如此的驚慌失措,宇文家不過是多出了一位新晉築基而已,還遠不到和我們爭雄的地步。”
黃山又扭頭看了看黃圖對他拱手行了一禮,繼續說道:“如今老祖已經是築基中期的修為了,那宇文成明不過剛剛築基,恐怕連他們宇文家築基的法術都未學全,萬萬不是老祖的對手,就算,加上宇文乾堅那個塚中枯骨,也不過如此而已,只要我們不去硬衝他們的護山大陣,他們就奈何不了我們。”
等黃山說完坐下之後,又一位長老站了起來,說道:“族長說得對,宇文家經過咱們黃家這麽些年的打壓之後,無論是,修煉資源還是修士的數量都大不如從前了。”
“而我們黃家恰恰相反,經過老祖的英明領導,我們的練氣修士已經突破四百之數,練氣九層的更有九人之多,再加上向我們靠攏的家族門派的話,修士的數量就更多了,我們有什麽好怕的。”
這時有持反對意見的長老也站起來反駁道:“你看的太過於片面了,宇文家好歹也是傳承幾百年的家族,其創族老祖更是中域大門派的弟子,焉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麽後手,如果們太過於輕敵,到時導致家族大敗,我等具死則已,但老祖一手打下來的大好局面,不就葬送了嗎?你付得起責任嗎?”
這時有持中立意見的長老站起來勸架,他說道:“大家不要吵了,都是一個家族的,有什麽大不了的嗎?”
“宇文家確實是不可輕敵,但我們也沒有必要這麽如臨大敵,就算他們還有什麽底蘊的話,在前些年的時候,也早就用了,在我看來,宇文成明之所以能築基成功,除非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得到什麽天材地寶,但我認為最大的可能還是有玄青宗的人幫了他們一把,畢竟,當年宇文思玄可是差點就當上了玄青宗的宗主,有什麽香火情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黃圖看著又有爭吵起來的架勢時,就一錘定音的說道:“都住嘴,聽我說,宇文家出了一個築基修士還不足為慮,主要就是玄青宗,不過,我們在玄青宗又不是沒有人脈,特別是封兒可是拜在了玄青宗的長老門下,當上了關門弟子。”
黃圖口中的封兒,名叫黃封,靈根也就是三靈根而已,但卻具有一種罕見的靈體,名叫厚土靈體,修煉土屬性功法可謂是事半功倍,配合其三靈根,修煉的速度不下於單靈根修士,在十五年前就被黃圖發現,隨後,被送入玄青宗。
近幾年更被玄青宗一位有望金丹的長老收入門牆,黃家也因此搭上那位長老的線。
黃圖又說道:“不管宇文家是走了狗屎運,還是真得了玄青宗的人資助,宇文家出了一位築基是真的事實,我們還是不能放松警惕,傳令下去,家族的每一個修士最近都要小心些,家族在外的各個據點也要嚴加防守,不要給宇文家可乘之機,散會。”
黃家的高層聽了黃圖的話之後,就停止了爭論,各自有序的退出了大廳。
黃圖看到他們一個個的退出了之後,臉色就變得陰狠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宇文家呀,宇文家,沒想到竟然死灰複燃了,真是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當初就該趕盡殺絕的,可恨玄青宗,沒有他們的插手,我們黃家早就稱霸武寧郡了,為什麽不能再給我幾年時間呢,血陰奪靈功我都快要完成第二階段了,可恨呀宇文家,等我功法大成,必將殺的你們雞犬不留。”
他說完這句話,也就前往了自身的洞府,準備加緊修煉。
在武寧郡唯一的修仙坊市紫靈坊市裡,一個少年正在跟一個散修攤主討價還價,攤主是一個老年的修士,衣衫上風塵仆仆,身體瘦弱不堪,這正是修仙界最底層的散修模樣。
“老前輩,你這個陣盤怎麽賣?”
“這位公子您是宇文家的族人吧,眼力真不凡,攤子上的東西,這個陣盤是最寶貴的,我估計有二階的水平,這可是築基大修才可以用的東西,是我千辛萬苦自一個古修士的洞府裡面發掘的,原本要兩百下品靈石的,但看在您是宇文家的人,您給個七十靈石就可以了。”看見來的客人是宇文家的人,老年攤主開始變得諂媚小心了起來,但還是最後滔滔不絕的介紹著自己的東西。
看著這位老年散修手舞足蹈、唾沫橫飛的樣子,宇文恆寧皺了皺眉頭說道“老前輩,我是宇文家的修士,就在在坊市裡的店鋪工作, 在這裡待的時間還是很長的,你就不用拿糊弄外面人的話糊弄我了。”
這個陣盤就算是在古修士的洞府裡找到的,但你看這上面的裂痕,這陣盤現在有一階的水平就燒高香了。
我們可以現在就拿去我們宇文家的靈清軒裡測一測,費用我出。
但如果貨不對板,你就想一下欺騙我們宇文家修士的下場。
前輩,怎麽樣?
要不要拿陣盤去鑒定一番?”
老年散修面色一驚,害怕的咽了咽口水道:“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不用去鑒定了,這陣盤的品階雖然不是二階,但真的是從古修士洞府裡找到的,如果公子真的想要的話,最少也要出三十個靈石。”
否則,哪怕你是宇文家的修士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
宇文恆寧看了看眼前這個貪財的散修,說道:“好了,三十就三十,不能變了。”
宇文恆寧從自身的儲物袋掏出了三十個靈石交到了這個老年散修手上。
這個老年散修連個儲物袋都沒有,直接掏出了一塊妖獸皮,就把靈石包了起來,接著往左右一看,也不擺攤了,把東西一收,直接就背著走了。
宇文恆寧看著眼前一幕,心中不由的感慨了起來。
假如沒有宇文家的庇護,他會不會跟這個老年散修一樣,過的如此的小心翼翼。
感慨完後,他直接看了眼手中的陣盤,不懂它有什麽奇妙之處,竟能引起玉牌的注意呀!
至於,宇文恆寧為什麽會來到坊市,這就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