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言:“按照這速度,怕是我還未突破十一層,小師弟卻先我而到了。”
三師兄言:“若我有如此穩定的破鏡速度,就是把我的寶貝小金枝讓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啊。”
二師兄與四師兄外出收集靈藥,並不在門中。
孟瑤師姐則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有預料。
師傅任癸聽聞後,嚴令眾人勿要聲張,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最難受的莫過於蒙歌本人了。
自從師姐孟瑤開始指點,他每天有一個時辰在穩定的受虐,不是被法術轟得灰頭土臉、屁滾尿流,就是被那紅色的絲帕法器纏得結結實實、毫無還手之力,要不就是法力耗盡,癱軟在地。
在這種每天崩潰的情況下,蒙歌突破了。
這期間,他無力再去研究什麽組合法術,每天憋著一口氣,將生活強行活出一個簡單的順序:喂馬,練氣,被虐,練習法術操控,昏睡。
再具體點就是:醒來偶爾喂喂馬,固定打坐練氣,被師姐虐一個時辰,練習製符所需的精微法術操控,最終累倒昏睡。
這大半年裡,蒙歌的個頭高了許多,身板也不再像剛入門時那般單薄,各方面都提升了許多。
唯一讓他有些無語的是,他原本潔白皮膚不論如何烈日灼燒、野外滾打,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有越來越白的趨勢。再配合他那細致的五官,不諳世事的表情,活脫脫一個白面書生,自帶一股儒雅清秀的氣質,乍一看又顯得單純又好騙的樣子。
若不是他長得壯了些,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反駁三師兄給他封的“白面美人”的惡俗綽號。
在孟瑤毫不留情的指點下,蒙歌無論在法術的運用上,亦或對戰的經驗上,均得到大幅度增強。
五月,蒙歌學會禦劍飛行。這讓他興奮得手舞足蹈,迷戀的繞著燕月嶺飛馳幾圈,這才平靜下來。那幾天,快樂的蒙歌做夢都是與大雁進行飛行比賽。
六月,任癸宣布,年底將對蒙歌進行第二次年考,這讓蒙歌有了些許緊張感,不自覺的加長了打坐練氣的修煉時間。
同月,蒙歌在持續不斷苦練之下,法力微操略有小成,終於能夠一次完成火球術的符圖書寫,可他還未高興片刻,黃皮紙便因無法承受符圖靈力而自行焚毀,這讓蒙歌不得不參悟起《百符真經》裡所說的織符術來。
織符術,顧名思義就是一種製造符紙的法術。施術者用法力重新編織可用的書寫材料,將其製作成可承受符圖、符紋的符紙,也就是說,上乘的符紙不僅可製作成法術符籙,也可製作成陣法符籙。
陣法也是法術的一種,只不過陣法更加複雜晦澀,因而不稱作圖,而叫做紋。
十二月下旬,蒙歌在銜月谷進行第二次年考。此次年考除卻執行任務的二師兄鄭峰和四師兄薛亮,燕月嶺全員在場。
這次考核如此鄭重其事,蒙歌即便有練氣七層巔峰的修為,心中也不免有些擔憂。
當天上午,蒙歌與眾人一同來到銜月谷的谷口。
此谷的谷口是方圓百丈的空地,空地周圍被高木密林圍攏環繞。往內是狹長而平坦的谷底,山谷約摸有三十四丈寬,兩側山腰蜿蜒陡峭,綠草矮樹直鋪到了山頂。
人群中的任癸騰空而起,懸在眾人頭頂幾十丈處,手中赤色長劍靈光閃閃,光芒耀眼,一看便知至少是高級甚至是頂級法器。
他先朝四周掃視一圈,接著口中爆出一聲低喝,手中長劍赤芒大漲之下,沿著劍刃所指方向,射出一道淡淡的紅光,那光芒有嬰兒手臂粗細,轉眼間就沒入地面,緊接著,空中的任癸滴溜溜一轉,那狹長紅光也隨之轉動,在地面畫出一個方圓數十丈、寸許深的圓圈,將眾人圍在圓心處。
見到任癸出手,除了少婦之外,其余人皆目瞪口呆,羨慕不已。
孟瑤見蒙歌楞在原地,湊到他耳邊,低聲說道:“那是師傅的成名頂級法器‘縛日劍’,據說當年師傅憑此劍與龍掌門戰成平手,如此才成為燕三嶺長老,當了這燕月嶺之首。”
“不是打平,而是我略勝一籌。”任癸不知何時站在了兩人身後,猛的開口,嚇得孟瑤趕緊閉嘴不言。接著,任癸一聲令下,其余人退出圈外,隻留蒙歌與夏潘在場中。
考核即將開始。
考核通過的條件很簡單:在圈中與夏潘比試,堅持一炷香時間,前提是,夏潘最多只能調用和蒙歌差不多的法力。
此種點到為止的比試在修仙界有個別名,叫做圈鬥。
如今蒙歌是練氣七層巔峰,而夏潘是十層巔峰,若不限制法力全力爭鬥,蒙歌自然不是對手。
“開始!”孟瑤點燃一炷香後,猛吹兩口,這才起身喊道。
蒙歌站在距離夏潘七八丈處,聽到孟瑤之言,雙手接連掐訣,木盾術、輕身術、低級巨力術等能想到的法術,全都釋放了一遍後,手握銀劍,靜觀夏潘舉動。
夏潘見狀,露出會心一笑,手上也沒閑著,接連施展幾個防護法術後,手往儲物袋一拍,烏光閃動之間,一把黑黝黝的長劍憑空出現,浮於身前。
蒙歌毫不怯弱,率先揮劍迎了上去,夏潘也隨之而動。轉眼之間,兩人長劍觸碰到一起,黑光銀光交擊一處,發出刺耳的金鳴聲。
兩人身體交錯的刹那,夏潘自恃對蒙歌了如指掌,向左轉身,劍尖從下往上,急撩蒙歌下身,卻被對方早有預料般擋住,而後蕩開,緊接著就是一記飛腳。
“知道用腿了啊!”夏潘低頭摸了摸小腹,雖然沒痛感,衣服上卻有個腳印,顯然蒙歌這一腳不在他意料之內。
蒙歌一腳踢空,急忙拉開距離,接著嗯了一聲。
他手上法訣毫不停歇,轉瞬間幾個火球打出,見夏潘閃避躲過,揮舞著黑劍又衝了過來,便施展冰刃波浪劍封住前路,銀白長劍也懸於身前,準備隨時抓住空擋,釋放劍刺術。
失去先手的夏潘處處受製,心裡不禁有些惱意,手上的法力不自覺調用的越來越多,轉眼便達到了煉氣期八層的法力。
孟瑤察覺到大師兄的法力波動,便欲上前提醒,可剛踏出一步,就被眼尖的師傅一把攔住。孟瑤抬頭見師傅圓眼一瞪,心急的跺了跺小腳,無奈的退了回去。
此時,場中局勢再變。
被一記藤蔓術命中的夏潘, 眼見劍刺術接踵又至,逼得他不得不放棄掙脫藤蔓術,匆忙施術抵擋飛劍。兩道厚厚的土牆拔地而起後,夏潘連忙低頭去斬藤蔓,可他還未斬兩下,就聽到土牆的破碎聲,心中頓感不妙之下,下意識舉劍擋在身前。
叮的一聲脆響傳來。
夏潘抬頭一望,心中大驚。
劍刺術不愧為攻擊法術之最,那銀白長劍竟連破兩道半尺厚土牆,直接刺在牆後黑水劍之上。
若自己這黑水劍不是中級法器,恐怕要被這一擊直接刺傷了。夏潘心中嗔怪,可也佩服起蒙歌抓時機的能力來。
好勝心被激發的夏潘,調用的法力越來越多,轉眼就達到八層巔峰的程度,攻擊也越發犀利,蒙歌招架時明顯感到吃力起來。
頻頻的法術對轟之中,蒙歌節節敗退,即便動用小聰明,再次用藤蔓纏住夏潘,卻依舊抵擋不住攻勢,眼看就要被轟出圈,正感心中苦澀時,抬首一望對面,心中更沉。
只見夏潘那黑水劍烏光大盛,在半空中發出連續的嗡鳴聲,隨時都會攻來的模樣,而且看法力波動,明顯不止練氣七層。
劍刺術!
蒙歌心驚之下,手上連掐法訣,周身靈力湧動之下,泛起兩圈金色光芒,轉瞬之間,那金光由淡變亮,在他周圍形成一個金色的光罩,宛如一口大鍾,牢牢將罩在其中。
金鍾術!
蒙歌見那黑劍聲勢驚人,毫不猶豫耗光全部法力,施展目前他所知道的最強防禦法術。
場外眾人見此,不由得心中一凜,開始擔心起蒙歌的安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