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筆畫,熟悉的曲線,只是稍一回憶,便全部浮於腦中。
蒙歌按真經中所載,平穩而持久的將法力注入符籙筆中,一筆一劃的將火球符寫於紙上。當寫完最後一筆,蒙歌卻見符籙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明顯是一張廢符。
第一次嘗試失敗的蒙歌並不氣餒,他扔掉廢符,又拿起了一張紙,繼續嘗試起來。他是個持之以恆的人,從來不會因為一次失敗而放棄。
但當他快要用完全部黃皮紙,體會到一絲法力微操的奇妙時,扭頭見地上幾十張廢紙,又不禁心疼起來。黃皮紙可是價值不菲。
疲憊的蒙歌伸了個懶腰,四下望了望。
天邊已然發白,他竟不知不覺間寫了個通宵。他疲倦的躺到床上,心中哀歎一聲,看來想要掌握《百符真經》上所說的法力微操,簡直比默寫出書中全部的符籙還要難。
由於浪費了諸多法力,加之心力交瘁,蒙歌沒一會兒功夫便呼呼大睡起來,醒來已是次日晌午。
睡醒的蒙歌搖了搖頭,想起了昨日種種。
他以為,練習法力微操是一件漫長的事,急也急不來,當務之急是先弄件新法器,便暫時閣下的製符的狂熱心情。
一想到昨日與衛康鬥法,心中立刻各種情緒翻湧起來。
自己剛剛學了些法術,整個人就開始飄飄然,自以為是起來,殊不知天外有天,自己對法術的運用還是不太理想。
而且那衛康好像除了修為,世俗武功也很厲害的樣子,這讓他不自覺的想起了村長的兒子,那個身手矯健的有德哥,心中著實有些羨慕。
要是自己也學過武功就好了。
蒙歌訕笑一下,不再多想。如今最要緊的是弄到新法器,提升修為,繼續拿靈石和銀兩的雙重薪水,不然年考失利,就什麽都沒有了。
“燕三嶺,修仙,功法,法術,符籙......”蒙歌喃喃自語,茫然、渴望、喜歡、憂慮,種種情緒翻湧在胸,他開始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喜歡修煉,還是擅長修煉,亦或是不得不修煉。
唯有一點可以肯定,木匠夢已經徹底遠去了。
他甩了甩頭,強製自己摒除雜念,繼續思考起新法器的事。
如今,大師兄夏潘仍在閉關衝擊十一層的瓶頸,二師兄和四師兄忙著幫師傅煉丹,三師兄照顧嶺中生意正在外出,也只有孟瑤師姐有空了。
蒙歌想了一會兒,便起身去往清風苑孟瑤的居所,見四下無人,又去嶺南的百草園尋她。
燕月嶺的百草園只有半畝大小,園中橫豎交錯的壟溝整齊劃一,顏色各異,種著各種各樣的常見藥草,遠遠便能聞到沁人心脾的香味。
蒙歌來到藥園外時,她正在采摘草藥。
“蒙師弟,是你啊!”孟瑤抬頭望見來人,俏臉花容綻放。她收好新采的草藥,放於一個木盒中,蓋好後放於儲物袋中,幾個起跳便到了蒙歌身前。
蒙歌也熱情問候兩句,說明了來意。
孟瑤聞言,好奇問道:“師傅賜你的法器呢?”
“弄壞了。”蒙歌低聲說道,接著,講述了昨晚的事。
孟瑤越聽越惱,聽到最後,杏眼含怒道:“那個什麽衛康,真是欺人太甚,欺負你也就算了,毀了你的法器,竟如此敷衍了事,師弟,你把那符籙筆拿出來,若是毫無價值,我定要替你討個公道!”
蒙歌從儲物袋掏出那根黑杆金毫的符籙筆,珍而重之的遞給孟瑤查看,後者見他一副寶貝得緊的模樣,不禁掩嘴輕笑。
“這?”孟瑤端詳片刻,便咯咯直笑起來,幸災樂禍道:“蒙師弟,恭喜你啊,這符籙筆抵得上兩把銀劍了了,那衛康真是個有眼無珠的笨蛋!”
“啊,真的?”蒙歌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我還騙你不成,這毫毛是不僅是一級妖獸金光羊的毫毛,而且是那種剛出生不久的小乳羊的尾毫,質地柔軟纖細,可操縱精微法力,用來製作中級符籙也是毫無問題的。”
“師姐,你懂的真多。那這麽說,我還賺了。”蒙歌覺得佔了大便宜,頓時心中大喜。
“那是,我是你師姐,當然比你懂得多。”孟瑤享受著蒙歌羨慕的目光,接著又道:“什麽賺了,你被他欺負,又毀了法器,用這賠償,倒也正合適。不過,法器還是得有的。”
沉吟了片刻,孟瑤手伸向腰間,接著手掌一翻,手心中多出一柄尺長的銀白小劍。
她知蒙歌天賦異稟,早就存了交好的念想,如今正是機會,便說道:“這樣吧,我這法器與師弟的一樣,就當賣與師弟好了,只要你十塊靈石。這要是在外面,別看咱們的入門法器低級,可好歹也是劍系法器,沒有二十靈石是買不來的。”
蒙歌常聽三師兄談起生意事,知道孟瑤師姐所說不假,心中對這師姐大生好感。他剛領了這個月薪水,身上正好二十塊靈石,若是孟瑤按市價來算,那他得傾家蕩產了。
蒙歌當即點出靈石,交於孟瑤。
“嗯?”孟瑤見他給了自己十五塊靈石,有些不明所以,當即拿出五塊遞給蒙歌,擺出師姐的架子勸道:“師弟,你這怎麽還多給呢。聽師姐的,十塊就行。”
“若非師姐指點,我連是不是被騙都不知道,你就收下吧。再說,以後若還有衛康那等事,我肯定會找師姐為我出頭的,那五塊靈石,就權當是我預繳的保護費了。”
蒙歌這番無法推卻的言辭, 倒讓孟瑤有點刮目相看,仿佛重新認識他一番似的,望了他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收下了靈石。
其實蒙歌只是話少,並不是不會說,他自幼見慣了母親與人討價還價,自然懂得言語的妙處。
孟瑤見目的沒有達成,眼珠轉了轉,突然一轉話題,開口道:“師弟,適才你說不是衛康敵手,是因為法力不如對方深厚,這點可不對。你修煉的可是《無妄訣》,如今足有六層修為,論法力,你與衛康應該不分伯仲。想來,該是對敵經驗和法器差了些。”
“師姐,你不會是想和我比試吧?”蒙歌清楚的記得,除了大師兄,其他師兄們可都不願與孟瑤切磋。
“師姐又不會殺了你,你怕什麽,來吧!”孟瑤白了他一眼,那略帶嫵媚的嬌美面容,看得蒙歌一呆。
蒙歌見孟瑤說風就是雨,話音未落,她人就已經跳出去好遠,接著祭出了一件紅光閃閃的絲帕狀法器,而且還是高級法器,這讓他心中大感無奈。
他硬著頭皮緩緩走向師姐,慢吞吞摸向儲儲物袋,不情願的祭出新法器。
孟瑤莞爾一笑,說出一句讓蒙歌振奮的話:“每次攻防,我最多調用四成法力,你若能消耗我五成法力,或是直接製住我,便算你贏。”
“好,這可是師姐你說的!”蒙歌聞言,終於鼓起了一些勇氣,手上掐起了法訣,周身黃光白光接連閃爍,加持了防護法術後,手握銀劍作勢欲攻。
“架勢不錯,看來大師兄的話,你倒是都記住了。”孟瑤點點頭,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