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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行程一共七日,除去第一晚的风雨飘摇,浪激涛涌,一番折腾外,之后几日都过得风平浪静,安安稳稳。
白日里晴空万里,殴鸟成群掠过甲板,微风中带过湿咸的味道。
白?被宁?托腰扶着踩围栏处的沿台,一手紧抓着栏杆,另一手缓慢伸出去,手心里放着一把粗粮饼碎屑。
刚刚伸臂,张开手,鸥鸟们像是听到了集结号令,围着朝扑腾翅膀。
白?害怕缩肩,担忧被它们啄到,手臂微微生额。
宁?从后环住,胸膛带来安感,右手托住手臂,帮忙借力:“放心,它们不咬人,你手臂伸直一些,它们衔了食就走,不然你越是害怕发抖,它们就越不敢吃。”
白?点点头,鼓足勇气,按照宁说的做。
鸥鸟们争先恐后,个个睁着黑豆一般的眼睛,露出尖喙,一副对食物势在必得的扑腾架势,阳光倾洒,衬得它们一身洁白亮羽闪烁出耀目的银辉。
离最近的那几只争相将粗粮饼分食干净,白娅手心觉痒,侧过首,紧张口闭眼。
的反应引得宁一声轻愉的低笑,从喉咙里浅浅溢出,带着沙哑的浑粝。
白?脸颊微红,鼓起勇气睁开眼,却见鸥鸟早已经吃饱高飞,消失在湛蓝的海天之间。
将手臂收回,怔怔看了眼手心,心想,刚刚又完成了一件从未体验过的新鲜尝试。
这时,腰肢忽的被人从后搂住,脚步悬浮,猝不及防陷进一个结实温热的怀抱里。
熟悉的味道钻鼻,叫白娅的防备转瞬即逝,身也不再细那么紧。
奈何甲板人多,顾忌着旁人的打量,白她还是下意识推拒出声:“......公还在外面。
“公”宁?盯着看面色浮红,眸色下意识加深,顿了顿,他沉沉言道,“你知前日,为何那个被你错认过的人,敢着我的面来对你献殷勤吗?”
公是指前日来送鱼串的那个人。
白?想了想,低声回答:“是他轻佻无礼。”
宁摇摇头:“不止如此,还因为你对我称呼生疏。”
白?不解看过去。
宁保持虚虚环抱的姿势,启齿作答:“如果我猜测不错,那人应该在与你会面后,专寻到船员,从他那里打听到我们是夫妻关系。你先前认错人时,叫出的那一声已经露了馅,试何人会对自的夫君客套称呼为公”
白?恍悟,眨眨眸,继而生出懊恼。
原来还是自这里无意出了疏忽。
如不愿在行路过程中成为公的累赘,就算做不成他有力的帮手,那不拖后腿就是最后的底线原则。
白?蹙眉思忖半响,不知如何解决此只得言道:“以后在人前时,我尽量避免称呼吧。”
既然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少说。
宁?建议道:“你可以换个身份唤我,演戏而已,只为应急,下了船后恢复如常就是。”
白?没听明白:“换个身份?”
宁?继续解释:“代入进角色,就用夫妻关系中正常的称呼,如此能避免不少麻烦。”
白娅抿唇,陷入迟疑。
如果没有想错,公的意思是,以临时佯装唤他为夫君……………
这才是夫妻间该用的称谓。
虽然明知是假的,是做戏,白娅还是觉得羞耻难启齿艰难,叫不出。
宁?看出的犹豫,目光往旁边一瞥,身前倾,附耳边,语气变得严肃很多。
“在你身后,左手边方向,有人正在盯梢我们。领头那人十分眼熟,手带伤裹着细纱布,不难猜出是谁,至于他面生的几个,应该也都是那人的手下。显然,对方对你还没有死心。”
闻言,白娅诧异一愣,用余光不着痕迹瞥过去,果然看到惹疑的几道身影。
他们避身在桅杆与?台后,看似藏头藏尾,聚众成行,又显得有些挑衅之意。
白?谨慎收回眸,眼底担忧甚深,言语也自责起来:“都怪我给公招惹了麻烦。”
宁?摇摇头,声音平和:“不怪你,只是若一开始我们便谨慎用夫妻称谓,那人也不会起疑,更不会怀着侥幸心理,冒然将主意打在你身。现在对方派人暗中观察,概就是想寻我们的疏漏,好确认我们的夫妻关系为假,继续对你纠缠不休。所
以,为了减少麻烦,眼下这出戏,我们恐怕还要再逼演一演。”
这个麻烦因而起,白?思吟片刻,觉得自己当然有义务配合。
于是果断点点头,回复他道:“请公子示意,阿?该如何做?”
宁面容不变,吻正经:“也不用特佯装什么,只需较平常举止更显亲密一些,称呼也跟着变一变。
白娅点点头,做任务完成,心里负担反而少些。
抬起眸,面对着宁?,声音婉婉柔柔:“………………夫君。”
宁陡然僵住。
没反应过来,也迟疑着未应。
白?以为是自的语气不亲,没叫公满意,想了想,重新尝试,这次刻意拉了拉尾音,在咱的认知里,应该算是足够小意温柔了。
“夫君......”
“嗯。
宁很僵很僵应了声。
如果这个要求不是他主动提的,白恐怕都要误会,是不是并不乐意听这相唤。
不然怎么面容如此板板肃肃,眼神也偏移开,刻意不看看。
余光再瞥向桅杆,注意着盯梢的人,收回眸后,压低声音提醒说:“我唤公时,公也需回应我一声,做戏要逼些。
两人角色相换,如今倒成了提醒他。
宁?目光凝落,深深沉沉,眸底好似汹涌着绪。
同时,面也露显出一个奇怪的表描述不清楚,好像并不适应,也像在自我鼓气。
半响,他终于启齿,吻很淡,配合道:“娘。”
这一声比想象中还具穿透力,唤得耳尖发热,滚滚烫烫。
白娅垂目,忍羞,无法继续抬眸观察他的表。
□很很轻应道:“嗯......“
两人声音都不盯梢的人恐怕听不清,如此,他们佯装亲热的目的便不算达到。
所以,这个称呼习惯还要继续保持,直至下船。过程中,两人在甲板活动时自然唤出,不难传到他们耳里。
除此之外,宁还想到另一个主意,方便两人继续做戏,证明关系。
实白?不太懂,公为何如此在意送鱼串的那人,明明对方不过身份不明的陌路人,功夫更远不及公就算对方所有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公的对手。
既如此,构不成明显的威胁,又不是明确的敌人,何必费一番辛苦专为他们演戏呢?
但转念又想,公行走江湖多年,处世的经验肯定远超过目前还涉世未深的所以,凡多听公的,定是更周更正确的选择。
于是,白?同意了宁的提议,答应晚与他一起到甲板看星星,那是佯工侣的好机会,也能将计就计,趁机叫盯梢的人心中有数。
白日晴空万里,到了晚间,夜海深幽,浪涛低吟,海面映着月与星繁繁点点的影,仰头去看,定会入目这世间最美的一副星图。
为了方便乘客们看星星,赏夜景,到了晚间,船员们会将几架躺倚横列放置在甲板供客人出钱租赁。
为了保护乘客私隐,每个观赏区域分开的距离较远。
区域内,四周有轻薄的帷帐作遮挡,从外面看,看不清里面人的面目,但以隐约看到虚晃的影。
四面围着,只留出观星的视角,方便专注,体验感会更好。
宁?付了钱,没有选最隐蔽的位置。
落下四面帷幔,系在依撑的竹竿而后又将里面两张躺倚合并在一起。
做完这些,宁看了白?一眼。
白?会意,走近公身边,与他一起躺下,肩并肩挨近到一处,身合盖着一张绒毯。
宁将左臂弯折,枕在颈下,右手伸向旁侧,插进白娅的脖颈下方,方便躺得舒服。
附近的观赏位置都没有人,毕竟付一锭银才能租赁一架躺倚的费用,对寻常人而言,实在昂贵。
而且,看星星而已,在客舱里凑凑活活一?看。
躺了半晌,再美的景色也会看腻。
白?揉了揉眼睛,余光扫向身边人,见他始终未有启齿打算,心头暗叹,如果两人再不交流的话,能要无聊到去数星星了。
于是,白娅有点忍不住率先启齿:“公我们还要这靠着看多久啊,后面盯梢的人现在信没信我们是实的夫妻关系啊?“
宁保持姿势不动,右臂虚搂着“还得继续演,或许,等他们走了就是信了吧。”
白?躺的位置看不到那些人,视野受限,只能询宁:“公那些人现在是不是还没走?”
宁?回:“是。”
白?叹气:“他们还没信我们。
宁?又提议:“所以,概还要加加表演的力度。”
白?不解意,道:“是现在这平躺靠着还不够吗………………那要如何加加表演力度,他们才会信?”
宁?脸色微肃,像在认思量,迟疑片刻,主动征询“要演的逼些他们才会信,不如,你趴在我身试试?放心,我不碰你。”
“这......”白?为难,脸膛也不由的赧热。
两人靠着平躺在一起还不至于那么差,毕竟肩膀蹭肩膀,还不算是有肌肤之亲,若趴在他身实实在在的,那姿势显然暧昧过度,白娅抿唇,想到在京是所受的礼仪规矩,不敢随便答应,显得处轻佻。
宁?看出的犹豫,又说了句:“海温差?夜晚海风凛冽,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僵持太久,免得你身体受寒。出行前你曾说过,会成为我最得力的助手,帮我解决身边麻烦,我相信自选人的眼光不会差的。”
白?原本就一直努力想彰显自的存在价值,方才因一声疏漏,无意给宁招惹了麻烦,已叫惭愧不已。
眼下就有补过之法,宁还表现的对如此信任,白娅心绪发乱,心头坚决不再,慢慢竟有了松动之意。
无法严词拒绝他。
既然如此,不愿再束手束脚顾虑良多,海口发生的待下了船,忘记就好。
演戏、任务、伪装、虚假......
反正都不是的。
宁?知道在犹豫,等了半响,才尝试去牵的手。
见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他心中概会意,于是进一步抓住手腕,又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揽住的腰肢,施力轻松一拽,将人一下抱到了身。
压着他,浑身紧绷,呼吸住。
既然承诺不碰宁将揽住纤纤细腰的手收回,放置在身侧,但白自怕不稳,只得主动虚他。
宁?:“如果这么趴着不舒服,以稍微换换姿势。”
白娅无声点点头。
先适应了下身下的肉垫,缓了缓,腰肢才开始挪,手臂也微微撑力,因公胸膛太硬邦邦了,这么贴着紧靠,胸有些被堵得难受。
还是怪咱生得不够纤瘦,如果那里也像腰肢一般盈盈无肉就好了。
宁?不敢深呼气。
好像航行的海浪推波到他眼前来,冲击力太强,猛烈超过前日那晚的汹涌暴风雨。
良久过去,白娅身发僵,又动,又蹭。
宁?喘息,喉结不受控制滚了滚。
白?会错意,道:“是不是我太重,压得不舒服,你抱我太久,是累坏了?”
宁启齿,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哑:“没有,很轻。”
白?红了脸,又叫“要他们走了吗?”
宁?瞥了眼,回“走了一半。”
白?松了一口气,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与公彼此都辛苦,只为做戏逼。
宁?想了想,又教做:“试试坐起来吧,实跟趴我身也没有区这更方便他们看清你,好以此彻底打消疑虑。”
白娅被他引导着乖乖听从。
只是在他身不好坐,只能把膝盖分开,坐他腰腹位置。
白?自调整不好,宁便双手撑托着的腰,帮忙摆弄。
终于坐好,白画面露些许的无措,不知自接下来该如何做。
看向宁?,想与他交流,他盯梢的人此刻走没走。
宁?横臂挡着眼睛,无法与相视。
他胸膛规律起伏着,每一下呼吸都格外沉。
白?天不知,此刻宁正被两股力撕扯着,一方在教唆他,以肆意妄为挺腰去顶,而另一边则在规训,警告他作为剑圣的嫡传弟?不得贪?乱来,失了品格。
最后,他喟出一口气,半撑起身将白?放下来。
对说:“好了,人都走了。”
白娅歪头看着他,微微困惑,刚刚公分明一直用手臂挡着眼睛,没去瞥看的方向,怎么会清楚知道盯梢的人已经走了呢?
嗯......或许是公耳力过人,只根据脚步声便辨得?
应该是这的。
白?逻辑自洽,没有怀疑他。
因为表演了这一出表明关系的亲昵戏码,之后几天,周围果然清净了不少,再没有发现盯梢窥私的眼睛。
白?笑盈盈言道公周有主意。
然而,面对诚意的夸奖,公却反应平平,还下意识蹙了蹙眉头。
对此,白娅很是不解。
难道还夸错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