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來吃個夜宵,還能碰到這麽刺激的事?
魏寶剛轉身,就聽到了瘮人的慘叫聲。
來劫法場的只有一人,黑衣蒙面,武功極高,一出手,就有數名兵士倒在了地上。
但更多的兵士擁了上來。
迷迷糊糊中的南風來,用盡全力睜開眼,看到真的有人來救他,心想這人定是雨化田派來的,不由感動得熱淚盈眶。
只是半日時光,他就已經開始受不了這滴水刑,頭皮發麻,濕疼難忍。
哪怕來者只有一人,無力將他救走,只要能給他一個痛快,他就很知足。
魏寶一抬手,內力凝成的針嗖一聲射向那黑衣人。
看守南風來的兵士上陣殺敵在行,但武功明顯不如這黑衣人,魏寶稍晚一步,又會讓幾個無辜兵士慘死。
那黑衣人手持長刀,正要劈向綁著南風來的繩索,陡然察覺身後強大瘮人的氣息,急忙朝左側一個彈身,避開飛針的同時,揮刀劈向魏寶。
“刀法不錯。”
魏寶身如鬼魅,總能輕松避開黑衣人凌厲無比的攻招。
雲中誰寄錦書來的輕功,著實高明,此刻魏寶算是徹底嘗到了甜頭。
縱然他內力不濟,武功極弱,若有這輕功在,浪跡江湖逃得性命當易如反掌。
黑衣人心頭驚駭,手底下的攻招,愈發凶猛。
那把長刀在他手裡,就跟他的手臂一樣,自如靈活。
“就沒有別的招數了?”
魏寶發現黑衣人的刀招,突然又回到最先的一招。
黑衣人自知不敵,猛地將刀朝魏寶扔出,身子向後躥出,迅疾逃離。
“閣下這是打算去哪?”
誰知魏寶竟突然出現在前面,手裡還拿著他的刀,這將黑衣人驚得目瞪口呆。
“魏大人不愧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黑衣人冷聲道。
盡管刻意以內力改變了聲音,魏寶還是聽出了端倪,皺眉道:“司空谷主為何要救南風來?”
“還是暴露了。”黑衣人摘掉面巾,露出的正是司空望月的臉。
魏寶冷聲道:“莫非司空谷主投靠了雨化田?”
“放屁。”
司空望月怒斥。
身為江湖中人,最痛恨的就是二廠,投靠二廠這種事,他司空望月可做不來。
“那谷主這是要作甚?”魏寶揶揄,“還是說谷主投靠了武國?”
司空望月氣得老臉漲紅。
魏寶緩緩舉起刀,道:“投敵叛國者,殺無赦。”
“你敢殺老夫?”司空望月自知不是魏寶的對手,魏寶若想殺他,輕而易舉。
但因他是李霜衣的生父,他敢斷定魏寶絕不會殺他。
魏寶笑問道:“為何?”
“因為霜衣。”
司空望月笑道。
魏寶哂然一笑。
“老夫看得出來,魏大人是中意霜衣的。”司空望月還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魏寶道:“若霜衣知道你叛國,我想不用我動手,她也會殺了你。”
“那就請魏大人拿出證據來。”司空望月道。
魏寶笑道:“你這副裝扮,就是證據。”
“老夫是來殺南風來的。”司空望月道。
魏寶揶揄道:“司空谷主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們決定處死南風來後,就來了,這很奇怪啊。”
司空望月定是來救南風來的,絕非是殺人。
魏寶倒是願意相信,司空望月應該跟西廠無關。
或許司空望月這麽做的目的,其實是衝著魏寶來的。
司空望月付出一切,隻為復活曾經的心上人,卻被魏寶和李霜衣破壞。
一腔怒火,司空望月不可能發泄到李霜衣身上,如此魏寶就成了最佳發泄對象。
司空望月來到四水城,定然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剛好司空望月看到魏寶要殺南風來,司空望月便決定索性將人救走,定能打擊到魏寶。
魏寶在瞬間想了很多,握在手裡的刀,卻遲遲沒有刺向司空望月。
“魏大人,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後會有期。”司空望月心頭非常得意,就要離開。
這次是他過於大意了,低估了魏寶的實力。
若非剛好撞上魏寶想殺南風來,他必然會直接去刺殺魏寶,那樣情況會變得比現在更糟糕。
入夜後來這邊救個人,沒想到還會遇到魏寶,天意真是詭異。
“司空谷主,我讓你走了嗎?”魏寶並沒有將長刀還給司空望月。
司空望月靜靜看著魏寶,倒想看看,魏寶是否真敢殺他。
若魏寶真下得去手,他也認命了。
心愛之人本有活命的希望,卻被魏寶埋進土裡,化作枯骨,此生他若報不了仇,還不如早死早解脫。
魏寶猛地身子一晃,從司空望月身邊掠過,司空望月駭然發現自身的穴道被封,整個人無法動彈。
“來人。”
魏寶對趕過來候在一側的兵士們說道:“將此人關起來,用堅固點的鐵籠子,好生招待。”
眾兵士將司空望月抬走。
司空望月的眼神頗為幽怨,魏寶假裝看不到,轉身回去休息。
得知竟有江湖中人意圖營救南風來,老瞎子和高木師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次日吃午飯的時候,三人還在說此事。
“滴水刑確實夠南風來受的,但行刑的時間過長,途中難免會出現意外。”高木師的意思很明確,就是還不如直接將南風來殺了,以免夜長夢多。
老瞎子道:“就該讓南風來多吃點苦。”
魏寶也不建議改變刑罰。
現在百姓和將士們都很振奮,每天只要看到南風來在那裡受苦,他們的心情就會莫名很好。
“高大人,與其去想南風來的事,還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退敵吧。”魏寶笑道。
高木師歎道:“此前我還在嘲笑南風來,可如今自己去思考這些,發現真是無解。”
“無解?”老瞎子大笑。
高木師道:“武國人太能打了。”
縱然他們的兵力多過武國大軍,真要正面硬碰硬,最終吃虧的還是他們。
若無妙計,貿然出擊,只會吞下敗仗。
“這種時候,我想將士們會格外想念武安侯。”老瞎子這話只是在開玩笑,卻也是說出了無奈的事實。
高木師也想站在蘇如虎的角度去想法子,奈何能力不同,多想只會傷神。
衝鋒陷陣他在行,但他自知自己絕非帥才。
吃過飯後,高木師回府衙去處理政務。
老瞎子說是要到處逛逛。
魏寶則是盯著四水城的沙盤,想要找到破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