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衣發覺時,為時已晚。
申屠聞人雙眸赤紅,全身籠著黑氣,狀若野獸。
誰知魏寶只是輕輕一揮手,申屠聞人便倒飛出去,落地不起。
“就算再給你十倍的力量,你也傷不到我。”魏寶眼裡盡是不屑。
李霜衣看得有些呆,很快便莞爾一笑。
趁申屠聞人還有一口氣在,魏寶拿出縫屍針,在其頭上的多處穴道亂刺。
李霜衣跟過來站在旁邊,滿臉好奇。
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根本不可能學會萬俟易容術。
七八針後,申屠聞人的面部開始發生變化。
眨眼間,那張陰險狡詐的臉變成了萬俟武的臉。
“你真的學會了?”
雖是明擺著的事,李霜衣還是忍不住想問。
看魏寶出針果決,不拖泥帶水,像是已有很深的造詣。
“死了?”
魏寶剛收好縫屍針,就看到申屠聞人不動了,一探早無鼻息,無語道:“便宜你了。”
“我也該走了。”
李霜衣笑著道別。
“不一起回長安?”
“不方便。”
魏寶不解:“這有什麽不方便的?”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李霜衣騎上魏寶騎來的那匹馬,揚塵而去。
半個時辰後,老煙槍才帶人過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得知申屠聞人逃走,萬俟武戰死,老煙槍唏噓不已。
兩人在錦衣司共事多年,老煙槍曾開玩笑想讓萬俟武給他養老送終,誰能想到,竟是萬俟武死在他的前面。
按照規矩,萬俟武的屍體需要運回東廠,是碎屍萬段,還是入土為安,須由魏忠賢決定。
“萬俟氏的屍體呢?”
魏寶問這個,只是想在河州多呆幾天,好將所有屍體都縫完。
萬俟氏近百口人,哪怕平均每人只剩十年陽壽,加起來也有千年,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燒了。”
老煙槍的回答差點讓魏寶罵人。
“燒了?”
魏寶目光呆滯,問道:“為何要燒?”
“頭顱帶回長安,身體自然得燒了。”老煙槍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規矩在辦事。
回到長安後,會有專人根據萬俟氏的族譜,看頭顱一一核實身份。
萬俟氏頂的是造反重罪,按律全都無法全屍而葬。
“兄弟們呢?”
魏寶又問。
“頭兒,今晚我們休整一夜,明早再啟程。”說到眾兄弟,老煙槍難掩悲色,“等回到長安,有勞頭兒給兄弟們一個全屍。”
雖順利完成任務,但錦衣司的公公,也有十七人殉職。
魏寶點點頭,心想有了這十七具屍體,就能將萬俟易容術練到化境。
回到城中,眾人就下榻在府衙。
新任的河州知府,過兩天就會抵達。
萬俟氏被鏟除後,最怕的就是河州會陷入內亂,給外族可乘之機。
“魏頭兒,白天的時候人多,老漢不好多問。”老煙槍敲開魏寶的房門,難得沒有吞雲吐霧。
魏寶請他進屋,笑道:“老煙槍有話但說無妨。”
“萬俟雪呢?”
老煙槍也不客氣。
魏寶沒說,他也沒問,但這事避不開。
清點人頭的時候,就會發現問題。
萬俟雪身為萬俟氏的嫡長子,更是被關注的焦點。
“逃了。”
魏寶道。
“這很麻煩啊。”
老煙槍歎了口氣,許是心情不好,又開始往煙鬥裡裝煙葉。
“我會將他抓回來。”
魏寶笑道。
“頭兒倒是看得很開。”
老煙槍只是提個醒,上頭真若要因此事降罪,魏寶首當其衝。
次日一大早,眾人便離開河州,返回長安。
近百顆人頭裝了滿滿兩大車,布袋子下仍在往外滲血。
“魏頭兒,你當真要跟我們一起回長安?”老煙槍很佩服魏寶的淡定。
魏寶反問道:“莫非我該先行?”
“去抓萬俟雪啊。”
老煙槍都樂了,呵呵笑道:“等回到長安,怕是沒有抓人的機會嘍。”
“多謝老煙槍指點。”
魏寶道聲謝,騎快馬先行一步。
要解決此事,其實也容易,找個年齡跟萬俟雪相仿的人,將其易容成萬俟雪後,再殺死。
既然能用申屠聞人冒充萬俟武,自然也能用別人頂替萬俟雪。
就是要頂替萬俟雪的人,得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才行。
不管自身的實力變得有多強,手頭握有的權力有多大,魏寶也不想變成一個不分黑白不問是非的人。
抵達長安的時候,是當天的夜半時分。
城門早關,魏寶亮出令牌後,才順利進城。
進城後,魏寶徑直來到萬花樓的總樓。
夜已深,樓內歌舞升平,美酒佳肴飄香。
沒有血梅令,很難見到李霜衣。
“魏大人,我們樓主都安排好了,請隨我來。”誰知剛進萬花樓,老鴇就笑臉相迎。
魏寶愕然問道:“真的都安排好了?”
“大人隨我來就是。”老鴇扭頭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攏嘴。
瞧那齷齪的笑容,難不成是給他安排了漂亮的姑娘?
來到後院的一間柴房,老鴇竟是開啟了一道暗門,順著台階走向地下。
“這是我們萬花樓的私牢,裡面關押著一些惡果累累的壞人……”老鴇邊走邊介紹。
魏寶一句話都沒說,感覺萬花樓並非青樓,更像是一個江湖門派。uukanshu
地牢陰暗潮濕,霉味極重。
老鴇帶魏寶走進其中的一間牢房,裡面關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
這少年白衣勝雪,面如冠玉,手腳戴著鐐銬,被鎖在石壁上。
“霜衣剛抓的?”
魏寶很是滿意。
無論年齡,還是體型,這少年都很像萬俟雪,只需要用易容術改變他的臉,就能交差。
“樓主從河州回長安的路上碰到的,說是魏大人可能用得著,就沒殺。”老鴇說完便掩嘴笑著離開,“我在外面等大人。”
可能在老鴇眼裡,魏寶是想跟那小白臉發生點特別的事。
若非小白臉野性難馴,她絕對會給魏寶安排最舒服的房間。
樓主看重的人,無疑是萬花樓的貴客。
“你犯了何事?”
魏寶摸出了縫屍針。
“我喜歡**歲的小姑娘……”少年一張嘴,就暴露了本性,“嫩,滑,緊……”
魏寶一擺手,笑道:“我很喜歡你,喜歡掐死你。”
“就憑你?”
少年完全沒將魏寶放在眼裡。
若非時運不濟,剛好碰上李霜衣,他也不會栽這麽大一個跟頭。
既然李霜衣沒一劍殺了他,那他就有機會離開這裡,繼續逍遙快活。
唰唰唰。
魏寶懶得廢話,快速出針。
那少年隻覺臉上這裡一疼,那邊一疼,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
待魏寶停手,他發覺自己還活著,更是滿臉驚駭,嘎聲問道:“你、你對小爺我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