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李霜衣不說話,魏寶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盼盼遇襲,傷得很重。”李霜衣道。
魏寶皺眉問:“雨化田乾的?”
“十有**。”李霜衣點頭。
魏寶道:“那我們收拾一下,現在就回長安。”
終南山距長安不是太遠,個把時辰就能趕回去。
“今晚先休息吧,盼盼只是傷得重,卻沒有性命之憂。”李霜衣看得出來,魏寶很累,需要休息。
即便現在趕回去,也做不了什麽。
次日回到長安城,二人直接來到了萬花樓。
周盼盼就在萬花樓總樓休養。
若非小櫻在,可能她昨晚遇襲時就沒命了。
躺在床上的周盼盼,還在昏迷中,小櫻守在旁邊悉心照顧。
“小櫻,她什麽時候能醒轉?”李霜衣問道。
小櫻搖頭道:“不清楚,可能很快就醒了,也可能還得睡好幾天。”
周盼盼在昨晚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就是耐心等待。
小櫻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霜衣姐,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盼盼姐還活著。”小櫻道。
周盼盼遇襲,寡不敵眾,倒在血泊中。
躲在暗中的小櫻看到那群黑衣人有好好檢查,似乎確定周盼盼已死後,才放心離開。
“小櫻,最近你也別出門,免得遇到危險。”李霜衣特意叮囑。
小櫻點點頭,周盼盼的傷情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反覆,她也走不開。
“魏寶,你也快回去吧,免得落人口舌。”李霜衣讓魏寶別太擔心,周盼盼有她盯著,不會有事。
魏寶應了一聲,剛回到東廠,就被魏忠賢叫去。
魏忠賢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拿著一串佛珠,臉色愈發憔悴。
“拜見義父。”
魏寶行禮。
“舍得回來了?”
魏忠賢雖然在笑,但語氣極其古怪。
東廠的人都知道,魏忠賢的笑容最是捉摸不透。
笑裡藏愛,也藏刀。
“臨時有事耽擱了幾天。”魏寶腦袋低垂,沒有看魏忠賢。
魏忠賢呵呵笑道:“大理寺的周盼盼遇襲,礙於回避制度,陛下將此案交給了咱東廠,由你去查。”
“義父,周大人遇襲這事,不是明擺著?”魏寶愕然。
明擺著的案子,還查什麽?
清荷公主遇害案最終隻查到申屠聞人身上,沒有直接證據指向雨化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但安皇不是傻子。
申屠聞人只是西廠錦衣司的管事,位卑權輕,吃飽了沒事做跑去毒害當朝公主?
從弄到醉生夢死,再到宮裡下毒,途中難關重重,隻憑申屠聞人可做不到。
安皇心裡必然明白,奪走清荷公主性命的人正是雨化田。
周盼盼將龍火引向雨化田,雨化田自然會對周盼盼痛下殺手。
二賢的權威,源自他們的心狠手辣。
不好好懲戒一下周盼盼,雨化田今後還以何立威?
“不是雨化田乾的。”
魏忠賢語氣堅決。
“義父可是有證據?”
魏寶愈發詫異。
“證據自然是沒有,不然讓你去查什麽?”魏忠賢擺擺手,讓魏寶趕緊去做事。
退出屋子,魏寶長舒口氣。
魏忠賢憑甚斷定要殺周盼盼的人不是雨化田?
周盼盼是突然被蒙面人襲擊,當時又是晚上,沒有目擊者。
想要查清殺手的來頭,最好是聽周盼盼親口說。
再次來到萬花樓,不出所料,周盼盼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小櫻剛給周盼盼換了藥,累得哈欠連連,李霜衣便讓她先去休息。
得知魏忠賢將這案子交給了魏寶,李霜衣頗覺欣慰。
換別人去查,可能只是走個過場,最終以沒有目擊者為由草草結案。
現在魏寶接手,那他們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魏督主說幕後主使不是雨化田。”
魏寶一直在想這點。
“雨化田只是嫌疑最大。”
李霜衣輕笑。
過於糾結這個問題,反而不利於查明真相。
查案,最忌諱的就是先入為主。
隻盯著雨化田去查,什麽都查不到還算好的,很可能還會落入真凶的圈套。
“周大人身上的傷……”
魏寶知道李霜衣見多識廣,對江湖中的武學如數家珍。
只要看過周盼盼身上的傷,李霜衣必然會有所發現。
“我正要說這個。”李霜衣在一側坐下,提起水壺倒了兩碗水,“盼盼身上有很多傷痕,來自不同的武器,多是刀劍槍鞭,唯獨致命的那處,所用的武器極其罕見。”
越罕見,越容易查到線索。
“那是三棱劍才能造成的傷口。”李霜衣喝了口水,繼續說道,“盼盼武功不弱,江湖中用三棱劍的高手並不多,我已經讓人去逐一排查。”
三棱劍?
三棱軍刺的前身?
三棱軍刺可是放血神器, uukanshu 這三棱劍的威力隻強不弱。
魏寶將那碗水喝乾,笑道:“接下來我什麽都不用做,坐等好消息就行了。”
“你自己也小心點,賊人都敢對盼盼下手,肯定也不會放過你。”李霜衣知道魏寶很強,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江湖中下三濫的手段,多如牛毛,就算始終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是防不勝防。
在萬花樓吃過飯,魏寶決定先回東廠,去找老瞎子看看最近有沒有屍體縫。
剛出萬花樓,就有兩個錦衣公公攔住了他的去路。
“魏大人,我們廠公有請。”
一個公公尖聲說道。
“天都快黑了。”
魏寶覺得這時候很不適合去見雨化田。
“魏大人若想知道是誰殺了周大人,錯過這次,可就沒機會了。”另一個公公冷聲說道。
魏寶權衡之下,很快做出決定,笑道:“帶路吧。”
萬花樓的人立馬將此事告知李霜衣。
李霜衣聽後抓起長劍出了門。
萬花樓總樓距西廠很遠,走路過去,耗時極長。
原本天還沒黑,到西廠的時候,夜色已然如墨。
雨化田派人來請,多半不會對他下殺手,魏寶相信雨化田還沒這麽蠢。
蘭心亭紅燈高懸,明亮如晝。
雨化田竟然在彈琴。
琴聲淒婉。
若非心頭藏著悲傷事,絕對彈不出如此憂傷的曲子。
一曲罷,雨化田笑著請魏寶入座,張嘴便道:“咱家並未派人刺殺周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