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如彎月,唇似櫻桃,如畫面容沒有任何瑕疵。
魏寶是個追星族,可記憶中的那些女明星,沒有誰的容顏能跟這紅衣姑娘相提並論。
“你殺的?”
紅衣姑娘的目光從采花賊的屍體移向魏寶。
“這人笨得很,不會拐彎,自己撞的。”魏寶也沒料到,隻一拳,就將這采花賊打死了。
自古都是殺人償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魏寶說完轉身就走。
“留步。”
紅衣姑娘幾步追了上來。
“姑娘有事?”
魏寶已經知道了金剛牛魔拳的厲害,現在隻想回東廠睡覺,養精蓄銳好好縫屍。
“這個給你。”
紅衣姑娘將一物丟了過去。
魏寶接在手裡,看到是一枚做工精美的梅花。
“姑娘,咱萍水相逢,你就送我信物,莫不是饞我的身子?”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魏寶覺得他除了這身子,應該沒有別的東西能讓紅衣姑娘感興趣。
紅衣姑娘微微蹙眉,忍住心頭怒火,輕聲道:“拿此血梅令,可到萬花樓找我幫你做一件事。”
“任何事都行?”
魏寶沒料到還有這好事,激動的聲音聽起來都很輕浮。
紅衣姑娘遽然拔劍,斬掉那采花賊的腦袋,越牆離去。
魏寶趕緊離開小巷,得找人將這屍體抬回東廠,好幾十年的壽元可不能讓別人捷足先登。
誰知剛出小巷,就有一群差役衝進小巷,看他們的官服,多半是西廠的公公。
偌大的長安城,東西二廠各管一半。
此處剛好位於交界處,若有事,就看東廠和西廠誰的速度更快。
雖覺可惜,但這卻是沒辦法的事。
回到東廠,魏寶居然又看到了大理寺的人。
“魏寶,說話小心。”
老瞎子低聲提醒。
清荷公主是當今聖上唯一的閨女,最是受寵,突然被人毒害,搞得朝野震亂,轟動天下。
就在今晨上早朝的時候,大理寺少卿周盼盼被封為欽差,專查公主遇害一案。
據說周盼盼還得到一道密旨,查案途中若遇阻擾,可先斬後奏。
二賢再有權勢,再有威望,面對真龍天子的雷霆之怒,也得退避三舍。
周盼盼多次進宮調查,都是一無所獲,最後只能回到最初,從太監小寶子身上入手。
清荷公主在閨房裡藏了個假太監,淫亂后宮,此事雖然在保密,但這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沒幾日,長安城中就開始傳播此事。
假以時日,必將傳遍天下。
比起公主的清譽,比起皇室的威嚴,安皇最在意的還是謀害公主的幕後黑手。
此人膽敢謀害公主,誰能保證來日不會謀害安皇?
東廠特意給周盼盼收拾出一座別院,好方便周盼盼查案。
魏忠賢特意囑咐老瞎子,事事順從,莫要為難,隨周盼盼在東廠折騰。
那座院子裡全是大理寺的官差,正在問詢一些東廠的公公。
周盼盼在正堂用茶,點名要找魏寶談話。
“見過周大人。”
魏寶進入正堂,抱拳行禮。
周盼盼的官比魏寶大得多,但二廠中人,無需向百官行跪拜禮。
“小寶子,我們好好談談。”
周盼盼放下手裡的茶碗,眼角帶笑,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回大人,我叫魏寶。”
這種小兒科的文字陷阱,魏寶可不會掉進去。
“坐吧。”
周盼盼笑了笑,不得不說,這娘們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
魏寶也不客氣,在旁側坐下,桌子上有茶壺茶碗,倒碗後一口喝乾,逛了半天著實口渴。
“就在昨晚,清荷殿的宮人,盡數死亡。”周盼盼說這話時,目光始終盯著魏寶。
魏寶淡然說道:“他們沒能保護好公主,的確該死。”
“但他們是中毒而亡,跟公主中的毒是同一種,喚作醉生夢死。”周盼盼秀眉輕蹙,此案的複雜程度,已經超乎她的想象。
而這案件背後的陰謀,更為駭人。
小寶子的嫌疑最大,又是東廠的人,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是魏忠賢。
最近清荷公主偏向西廠雨化田,以魏忠賢的尿性,在清荷公主徹底倒向雨化田前,就將會將其除掉。
但也不能排除這案子是雨化田派人做的,為的就是借機搞垮東廠,扳倒魏忠賢。
二賢相鬥,最終倒霉的還是普通百姓。
一旦朝野動亂,難保鄰國強敵不會趁機進犯。
若戰火重燃,又是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大人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對牛彈琴的味道?”魏寶自嘲地笑笑。
充其量,他只是東廠殯屍司的一個小小的縫屍人。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可這跟他一個穿越者何乾?
“醉生夢死,江湖奇毒,天下無解。”周盼盼隻想從魏寶這裡打開突破口。
案件的調查陷入了死胡同,如果找不到突破口,就會陷入死局,最終成為懸案。
魏寶只是聽著,盡可能少說話。
“小寶子的屍體被燒毀前, uukanshu 我已經驗過屍,他是被一掌震斷心脈而亡,並非中毒。”周盼盼逼視著魏寶,“而且,小寶子是真閹人。”
魏忠賢給小寶子毒藥,讓其毒死清荷公主,要想此事不敗露,只需在小寶子詐死回到東廠時,將其擊殺,再將屍體處理掉,大理寺再怎麽查也找不到真憑實據。
事實卻是魏忠賢擊殺了另一個無辜的小太監,隻為保下魏寶,這選擇無論怎麽看都很弱智。
魏忠賢一個閹人,卻能爬到那等高位,可不像是個弱智。
“小寶子本就是閹人,是真的很奇怪嗎?”魏寶壓下心頭的疑惑,笑著詢問。
周盼盼問:“宮中的那些豔傳,你不曾聽聞?”
“回大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縫屍人。”魏寶的回答沒有任何問題。
這麽雞賊的縫屍人,周盼盼倒是頭一回遇到。
正常而言,哪怕是東廠管轄的縫屍人,若攤上這樣的事,哪個不被嚇得屁滾尿流?
魏寶越是鎮定,周盼盼越覺得魏寶有問題。
“從此刻起,你隨我一起調查此案。”周盼盼最後拋出了殺手鐧。
魏寶驚道:“大人,這不合適吧?我還要縫屍……”
“陛下有旨,我可調度任何人,莫非你想抗旨?”周盼盼神情玩味,笑容裡透著幾分邪惡。
抗旨的罪名誰都不敢擔,魏寶只能應下來,慢慢再想脫身之策。
“跟我走。”
周盼盼起身說道。
“去哪?”
魏寶問。
“當然是查案。”
周盼盼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