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黎摸摸頭呵呵一笑,隨即又說到:“師叔,我們這次來是想了解了解胡叔之前的事,胡叔在武安城遇襲應該和他之前的恩怨有關。”
李元修點了點頭,隨後便進入回憶,良久才終於開口。
“這件事還得從三十年前說起啊,那時長風也才和你一般大,他本是附近村落中的一名鐵匠,那天上山來摘野菜,好巧不巧遇見了我們的師父,也就是當時的劍閣閣主,師父他老人家一眼便看出了長風的劍道天賦,可惜當時長風已經錯過了最好的習武年紀,師父便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讓長風暫且跟著我們一起修煉。”
“我那時是他們的大師兄,平時也負責教他們些基本的劍法,長風雖起步晚,但天賦極高,而且也肯用功,劍道造詣突飛猛進。”
“不過三年,長風已經成為了我們之中最優秀的,這確實是讓人不能不羨慕啊。長風不僅劍道修為精進,打鐵的手藝更是讓人稱奇,我這把劍就是當時他打給我的呢。”
“長風是天才,但這個世界對天才的惡意是巨大的,由於我再也沒有什麽能交給他,師父又常年遠遊,長風便偷偷鑽進藏經閣禁地開始翻閱上古典籍,而這肯定是不符合規矩的,於是不知道是誰舉報,長風便被師父懲罰禁閉三年。”
“我原本還怕長風一蹶不振,但誰知在地牢內他憑著記憶居然悟出了澄心劍法,這可是自澄雲宗第一代宗主後再無人曾學會的劍法,其他二閣都有宗主秘術的傳承,可我們劍閣在此卻是缺失,但長風終是彌補了這片空白。”
“之前他只是天賦極高但犯了錯誤的弟子,可會了澄心劍法後,他便是劍閣第一人,師父也退位讓賢,就這樣,年齡不過二十多歲的胡長風便做了劍閣閣主,而我們也終於能夠與另外兩閣平起平坐。”
“但長風卻不僅僅滿足於此,他已經站在了天下劍道的頂峰,卻仍想更進一步,那天夜裡他來找到我,叫我幫他照顧好宗門,然後便下山去找更進一步的方法。”
“再有長風的消息就是一年後了,影閣傳來消息,長風在山下屢造殺孽,要求我們將他抓回來,我自然是不信,和長風相處這些年,他雖刻板,但絕對不是嗜殺之人。”
“於是,我和一眾同門當即下山,等我們找到長風時,我確實是被驚到了,長風渾身是血,手中還提著血淋淋的頭顱,可當我看到長風的眼睛時,我就明白這並不是真正的長風,一定是什麽邪術蠱惑了他的神志。”
“那真是一場惡戰啊,我也是第一次正面領會長風的實力,那一次劍閣算上我一共七人,活著回來的只有三個,若不是最後我喚起了長風一絲神志,恐怕我們也難逃一劫。”
“那次回山之後,長風便被打上了叛徒的罪名,而這個名字也在劍閣成為禁忌。現在人人都只知道長風是瘋子,是叛徒,是劍閣的汙點。但我還能清楚記得長風下山之前找到我的那夜,他說他找到了打破武學桎梏的方法,那時的他眼裡只有澄澈……”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長風的消息了,這就是我所知道的,至於當時他在山下到底遇見了什麽,又為何變成那樣,這些我始終也沒有找到答案。”
話音落下,李元修顯得有些落寞,胡長風出事以後,他便一直頂著同門的壓力,這些年在山上同樣不好過。
陳黎暗暗怎舌,他確實是沒想到這麽多年不顯山不露水的胡叔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但又忽然想起一個人名,他又向李元修問到:“師叔,你知道徐昭嗎?”
李元修思索一番,道:“是雲玄閣那個小輩嗎?說來他好像和你一般大,是徐通海的親傳弟子,徐通海閉關多年,現在雲玄閣有他代理閣主。”
“說到這,我倒是又想起來,當年長風與徐通海並稱澄雲雙嬌,兩人在天賦方面可謂是不分伯仲,好像長風下山時徐通海也有一同前去,但後來長風出了事, 徐通海也是在那段時間回了宗門,之後就一直在閉關了。”
“雖說是同一宗門,但三閣之間的來往卻並不多,所以其他兩閣的事情我們也並不是很清楚,如果你想知道的話還是去那邊一趟的好。”
“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故事也聽完了。”李元修捋了捋胡須,歎道:“你們下次見了長風,讓他回閣裡看看吧,就算他做了錯事,劍閣還是他的家啊。”
陳黎再次抱拳行禮,道:“知道了,師叔放心。”
“你們要是無事的話,可以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對其他人就說是我記名弟子就好。”李元修望著陳黎的眼神中滿是慈和。
“那太謝謝師叔了!”陳黎聞言眼神一亮,他恰好還未想好接下來要去哪裡,而在澄雲宗無疑是眼下最好的選擇,無論是在劍閣精進自己的劍術,還是打聽徐昭的事情,這裡都是做好的地方。
陳黎與蘇沫沫在李元修的帶領下住到了劍閣客房之中,一天的奔波和龐大的信息量使得陳黎頭昏腦脹,但陳黎隔壁的房間,蘇沫沫與陳黎隔牆而枕,與陳黎到頭就睡不同,蘇沫沫心中滋味卻是有些難言。僅僅是爬上劍山便使自己精疲力盡,拖累陳黎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
蘇沫沫平時雖然表現的積極樂觀,但內心卻是敏感至極,她自小便同皇族關系匪淺,之後身旁又是胡長風陳黎這樣的武道奇才,本來身為大小姐的她不用考慮這些,但重擔如今落在自己肩上,蘇沫沫心中的無力感使她煩躁不已。
我也會成為很厲害的人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