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累了,狼楮讓老二躺下,他則直接枕在老二肚子上,摸著它柔軟的肚皮,看看在旁邊撒歡的老四,看看頭頂沁藍的天。
“我要走啦”良久,他輕輕的說。
感覺到老二不時拍打草叢的尾巴不動了。
狼楮坐起轉過身子看著老二的褐色狼眼,“你們現在是很厲害的狼了,就像小雪、阿福、阿花、鐵柱一樣,你知道我想去做什麽的,你們在這裡才安全。”
老二翻身坐起,看著狼楮。
良久,老二挪動身子把腦袋擱在了狼楮盤起的腿上。
狼楮是在老二跟老四外出狩獵時離開的。
但是隻隔了兩個時辰,他們又面對面坐一起了,中間放著一隻被咬死的兔子。
是的,它倆悄無聲息的跟了狼楮兩個時辰,然後出現給他送了這隻兔子。
“好吧,其實我一路上也後悔跟你們分開。我認為我們是家人。”狼楮揚起笑臉。
風吹過,山澗裡,一個小孩上前抱住兩隻灰色的狼,狼頭搭在他的肩膀上,毛發柔軟如雲,隨著風輕輕搖曳。
其實狼楮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學,學什麽。每日休息夠了只是帶著老二跟老四認著一個方向繼續往下走。
這天狼楮正在河邊收拾老四剛甩上來的魚,河岸上已經烤上了一條。
突然聽到身後老二警告的低吼聲。
“老四,回來。”狼楮喊了一聲在河裡摸魚的老四,同時迅速轉過身,警惕的看過去,卻愣住了。
本以為讓老二發出這聲音是林間猛獸,沒想到是一個人,一個中年男人。
這個中年男人的衣著極為講究,身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袍,袍子上圖案繁複,腰帶正中央懸掛著一枚玉佩,頭戴一頂黑色高冠,冠上紋飾與長袍圖案相呼應。
一邊打量這個男人,狼楮一邊摸到狼身邊,用手按住了它和剛跑過來的老四的頭。
但是並沒有讓它們停止攻擊的姿態,畢竟有的人並不一定對他們存有善意。
就比如說那名少年,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已經伸手拿火架子上的烤魚了…
“你是在搶東西麽,搶一個小孩的吃的?”狼楮故意說出事實。
男人手一頓“你說什麽?”語氣極為震驚,順著聲音看過去。
狼楮眼睛盯著他手裡的烤魚,用一種這不明擺著的眼神回望過去。
“你是小孩?誰家正常的娃娃孤身在這深山裡,身邊還有兩頭餓狼?”
男人話音剛落,就見小孩臉色一變,手松開了攥著的狼頭。
就在松手的一瞬間,兩隻灰色的狼猛然躍起,狼眼銳利而深邃,眼中映著男人的身影,目標清晰。
下一刻,狼楮看著老二、老四落地,一動不動。
而那個男人嘴已經咬上了烤魚的肚子,狼楮甚至並沒有看到他做了什麽。
“你待如何?”男人一邊叼著烤魚肉,一邊笑看著狼楮手裡的石頭。
“拚了也要殺了你”說著,狼楮拿著石頭衝向他,下一瞬,咕咚,倒在老二老四身邊。
“唉,何必呢”男人說著也不管狼楮瞪著他的猩紅雙眼,拿著魚,單手將狼楮外袍扯下,轉身找了顆樹鋪在地上,仔細抻著自己衣服坐了下去。
“它們是不是死了?”沉寂了一會兒,狼楮問出聲,雖然在刻意壓抑,但發顫的聲音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小子,這是你養的寵物麽?”
“不是”
“它們是我的家人,如果它們死了,你最好也殺了我,我不死,就會殺你。”
男人聽著有趣,隨手扔了魚骨,走近狼楮,在他身側蹲下,用油乎乎的手指捏著他的腦袋轉到一側。
“你可看好,你家這兩隻,可還活著呢,我就是讓它們冷靜一下,你跟我拚什麽命。”男人輕侃。
…
“起來,再把那隻給我烤了,技術不錯,沒吃飽。”
然後,狼楮就發現自己能動了。
就現在形勢而言,打不過,它倆還睡著也跑不了,只能認命爬起身繼續去收拾魚。
“它們可以醒了麽?”待那個男人把老四甩上來的魚都吃完後,狼楮坐在老二老四身邊謹慎的開口。
話落,就看到老二老四睜開了眼,下一刻就要爬起攻擊,被狼楮按住。
“你叫什麽名字?”男人將手仔細在身下墊的狼楮的外袍上擦乾淨。
狼楮毫不在意道“狼楮”
“名字何意?”
“好聽。”
…
“有意思,你為什麽在這裡?”男人看著狼楮。
“想去學本事。”
“哈,想學什麽本事?”男人挑眉一笑,不以為意的問道。
“能殺人的本事。”
可能是這幾年間時常一個人,也可能是看這個六七歲的娃兒身上的狠勁有點意思,本來萬事不沾身的性子居然耐起性子教起了狼楮。
“小子,只會殺人那就落了下乘。想不想學點別的?我既能教你醫人白骨,草木皆可為藥,蛇蠍亦能成丹;能教你製毒之計,遍識毒草如數家珍;還能教你百夫之勇,又能智計千裡。”
狼楮仰頭看著他,只見彼人佇立,後負雙手,神情淡然,發絲被風一吹,宛若世外高人,如果忽視他腳邊那些魚骨和那在搓著油的手指。
“我要學,你需要我做什麽?”雖然不是完全明白他在說啥,只因剛才那幾招,狼楮就信他。
話音一落,被他敲了一記後腦杓。
“還什麽你我,小子,記住,你師傅叫沈聞。”
後來想起今天,狼楮深深覺得這師傅拜的甚為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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