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浮生記 第11章 往事不堪回首（7）

好在對方雖然獲得了，常人難以匹敵的戰鬥力，神智也變得越發的模糊不清。那一下下揮舞的小樹雖然威力非凡，舞動的軌跡卻很容易被看穿。二人雖沒有招架之功，盡力躲閃的功夫，總是還有一定余裕的。

如果就這樣一直拖下去，還是有機會獲勝的，但看著不知何時開始慢慢圍過來的另一股人手，兩人都重新感到了絕望。“呵，還有個小妞，捉住他們！”與白天一樣裝束的人，目露凶光且越聚越多，即將就要完成了合圍。

“要不你還是先走吧，我在這裡再應付他一會兒。”柳長青看著越發嚴峻的形勢，也不願再拖累仇月凝，便提出讓對方先行離開的想法。

“我剛才活動得有些厲害，腳上的傷勢又複發了，估計是不能跑遠了。要是和你在一起，反而還能撐得久些。”仇月凝忍著疼痛，險險避過壯漢勢大力沉的一擊，手中飛出兩隻漆黑的燕尾鏢。燕尾鏢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直指壯漢的面部而去。

壯漢下意識地揮舞手中樹乾阻攔，燕尾鏢卻在揮舞而來的枝乾觸及之前，再度劃出兩道交錯的弧線，繞過枝丫後陡然再度墜向壯漢面頰兩側，頓時就劃傷了壯漢的雙目。

“謔，這飛鏢真是神了，拐彎了還帶追擊的。”柳長青為仇月凝這不可思議的一擊喝了個彩。

壯漢兩眼受傷，隻得按先前記憶中的方位朝仇、柳二人攻去。壯漢手頭的動作越發狂暴，強烈的報復心理蒙蔽了他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令他不顧一切地往前方突進著。

壯漢手中枝乾的每一個動作揮出，都伴隨著數人的受傷，圍過來的匪徒也不得不展開了自衛手段。

柳長青二人領著壯漢，不斷在形成合圍的人群中衝入衝出，壯漢與匪徒自相殘殺下，都對對方造成了不小的損耗。

不過壯漢雖然是戰鬥力強悍，終究受傷頗為嚴重，幾次被阻擊下終於落入了後繼無力的境地。最終他在一共殺傷了三十多人後，便因傷勢爆發不治，癱倒成了一堆肉泥。

柳長青看著還余下的人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旋即將剩余真氣運至全身。這次他也不再吝嗇體力，領著仇月凝且戰且退。

剩余的匪徒，剛被壯漢瘋狂的舉動攪動的心有余悸，此刻又碰上個拳頭剛猛的柳長青，一時間竟反被柳長青壓製了一段時間。

直到領頭的匪徒重新組織起了人員，他們才重新步入主動，用人手包圍住無力動彈的鏢局眾人，來限制牽扯柳長青的行動。

百步神拳雖然威力強勁，卻終究抵不住，一波又一波湧來的人手，雖然幾回合下硬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卻始終脫不開鏢局其余人受製的困局。

聯手仇月凝擊退三波人手後，柳長青的精神體力都來到了瓶頸，呼吸越拖越長，反應也變得遲鈍，動作也逐漸跟不上頭腦指揮。

他與仇月凝互相背靠對方，汗水將二人的衣衫幾乎浸透，他們身體的觸感，也逐漸接近肉貼著肉。

開始雙方還帶著些拘謹，到後來這一雙江湖兒女，求生的本能超越了無謂的禮數，兩人甚至還曾抵胸相觸，互為對方擊退過後側的敵人。

為首的匪徒，看著柳長青氣勢消減，便又派出手下武功較高的人手，輪流去攻擊柳長青。

首先出手的是一名使刀的精壯小個子，來人手中刀使得頗為實用，招式配合雖難稱好看，威力卻絲毫不弱。

來人上來就使出一個大范圍的斜劈，刀勢自柳長青的肩膀，一直延伸至其腰間。

柳長青的袖管處，藏著兩隻三寸來長的鐵護袖，他不敢托大地以右臂攔住刀身，接著身子借勢疾轉，左拳刺向對手的面部。

小個子匪徒劈出的一刀，並未施展全力，其仗著身形矮小動作靈活的特點，收刀後迅速繼續向前矮下身姿，刀身轉平斬向了柳長青的下盤。

柳長青的雙腿，並未如雙臂般暗藏武裝，如果要再用雙臂阻擋刀勢，他的身形高大，動作顯然已經跟不上對方。他索性以右足蹬地，接著左腳以右腿為支點劃圓，以一式鞭腿掃向對方俯下的頭顱。

匪徒雖是好勇鬥狠之人，卻不願用自己性命，去換柳長青的一條腿，於是當即收刀就勢繼續將身子下探，臨近地面時就地一滾，避過威猛的鞭腿。匪徒接著雙手持刀，自下方推出直刺向柳長青胸口。

柳長青一手變爪，抓向對方顱頂，另一隻手以護袖撥開刺向胸口的刀身。鋼刀與護袖發出金鐵相擊的聲響，柳長青的衣袖被劃破出一道口子，爪擊也觸碰到了對方頭頂。

匪徒的頭頂上，並未發出骨頭崩碎的聲響，不過他仍是被柳長青蘊含渾厚內力的一爪，拍退出了丈許遠距離。匪徒隻覺得喉嚨裡發甜、嗓子眼泛鹹，接著“噗嗤”一聲，猛吐出一口老血，便停在了原處。

隨著為首匪徒又一聲令下，另一名使短劍的精瘦漢子，又撲了上去。匪徒之人多喜使較長的兵器，一來攻擊范圍廣殺傷力大，二來自己遠離對手也較為安全。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的道理，即便不是習武之人，也多半有所了解。如這精瘦漢子一樣，喜使短兵器的人，往往一是對自己武功頗為自信，二一個就是生性狠辣、享受刺激的貼身交手過程，二者都無論哪種都不是好惹的。

精瘦漢子就是個兩者都沾了些的典型人物，他的攻勢比起使長刀的小個子，明顯更愛兵行險招，速度力量更勝一籌的同時，招式銜接也更為流暢。

因此比起長刀的橫揮劈砍，短劍的突刺雖然看似更容易躲閃避開，但精瘦漢子給柳長青帶來的威脅，比之剛才卻是隻強不弱。

柳長青只是稍有不慎，襟口便險些被刺入了一次。對方強勢的攻擊，使他不得不集中精力去應付，可連番交戰令他繃緊的神經，變得比往常更加脆弱。他本就是習慣了大開大合的動作，可對面的精瘦漢子的攻擊，卻偏偏需要他精確地躲閃與回擊。

起初，柳長青還試圖用之前的以傷換傷的策略，來遏製對方的攻勢。可幾番交手後柳長青卻發現，對方比他還喜歡不要命的打法，頗有種光腳不怕穿鞋的氣勢。

柳長青擦了擦滲出的汗水，明顯感受到破損的衣物處帶來的寒意，與一些擦傷帶來的痛楚。拖長的戰線顯然越發地對柳長青不利，他咬了咬牙後終於下定決心，決定拚一把，和對方速戰速決。

柳長青全身的骨骼一陣劈啪作響，氣勢也比起之前更盛幾分。他一甩被汗水浸濕的長發，uukanshu 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肩背，雙拳於自身胸前相碰，再度綻放自信一笑。

清瘦漢子的嘴角，也閃過一抹狠厲的微笑，他在短劍的劍身上輕彈了一下，做出蓄力猛攻的姿勢。

一陣微風拂過，柳長青被刮來的灰塵微一耽擱的功夫，精瘦漢子已然帶著短劍再度出手。這次他的目標無比明確，正是柳長青的左胸。

柳長青修長的雙臂後發先至，先是一爪扣向對方握著短劍的手腕，另一隻手隨著身姿擺動，自下方以上勾拳搗向了精瘦漢子的下巴。

精瘦漢子步點絲毫不亂，先將手中短劍在挽過一個劍花後，重新反握與手中，接著迅速轉身避過上勾拳。他還在整個人往柳長青的懷裡擠去的同時，追加了一記猛烈的肘擊回敬柳長青，同時被反握住的短劍，又一次刺向柳長青的腿部。

“當啷”，金屬與地面相擊的聲音發出，一直觀察著戰局的仇月凝，終於在千鈞一發之際再次使出了燕尾鏢。燕尾鏢這一次準確地擊中了精瘦漢子緊繃的手腕，並割開一朵血花。一直被緊握的短劍終於不再威脅著柳長青了。

柳長青接住肘擊，自精瘦漢子身後，用雙手穿過其兩腋並於後頸處相握，一下就鎖住了對方的上半身。不待對方反應過來，柳長青便猛然將發力，將其拎離地面，接著柳長青又驟然把對方向後側甩出，令其後腦重重砸向了地面。

以柳長青的身高，精瘦漢子的身子如此被砸在地上，脖子沒有一下折斷已經算是幸運了。即使沒有當場殞命，他還是一下暈厥了過去，沒有了起身再戰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