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飛,原本不起眼的小城,在這銀裝素裹下,倒也是別有一番味道。
顧遠剛在門口放下方欣,她就靈活地跑到鋪門前取出鑰匙打開了屋門。
她面頰泛紅的連忙喚顧遠進屋,進入內部後,方欣不好意思的笑道:“對不起哥哥,其實我的腳沒事,我是想讓你像爹那樣背背我,讓你擔心了,你可別生氣啊。”
說完她還對著顧遠一陣撒嬌,自顧遠取代小叫花意識醒來,他還是頭一次見方欣,展現出潛藏的孩童模樣。
“我當然生氣了,怎麽能這樣。”顧遠一手叉腰,語氣帶著幾分責備,臉上卻是表情不變。
“還以為這治腳崴的法子沒用呢,這可是我給遊老頭買了三斤肉才學來的。”顧遠笑著捏了下方欣柔嫩的臉頰,為她捋順了散落的頭髮。
方欣發覺顧遠並未生氣,表情也不再凝固再次露出了笑容。
“對嘛,欣兒笑起來這麽惹人喜歡,背著你再跑一個來回,我都沒問題的。這趟法事做完,咱們也該從以前的事裡走出來了,以後欣兒你也要多笑一笑。”
“我會記住你的話,以後也多笑的,哥哥。”方欣看著顧遠再次笑起來。
“我家欣兒一笑,半城的小子,都要跑過來看,咱們的生意也就更加好了。”顧遠看著方欣臉頰上的酒窩,忍不住地又輕輕捏了一下。
方欣滿臉通紅地道:“哥,你不能回來住嗎,我把西邊房間,給你都收拾好了,一個人在家,我總覺得有點怕。”
“柳家豆製品的產線還沒穩定,我還要做些時間的監工,等忙完了這一趟,就能搬回來了。”顧遠輕點了一下方欣額頭,囑咐方欣要注意安全後,便轉身打開了鋪子門,往柳府所在方向走了出去。
方欣站在門口,直到瞧見他的身影在拐角消失,才仔細關好了門窗,回後院休息去了。
時值半夜,顧遠從側門摸進柳家,來到住處的牆邊。他動作輕盈如貓一般,幾下翻騰就來到了屋門前,用鑰匙開門進屋後,顧遠便直接倒頭睡下了。
今年的初雪,勢頭一點不弱,持續了一夜才停下,第二天地上厚的地方足足積了寸許厚的雪,沒有個三四天恐難除去。
由於交通不便,豆腐不好運輸,顧遠難得的享受了幾天清閑。
自從第二天下午,去長青鏢局得了真氣後,顧遠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內,翻開得自南麓寺的那幾張書頁,研究了起來。
“誒,這小王八蛋的東西,有點意思啊。”顧遠一邊翻看書頁試圖照著練習,一邊咒罵著害他的黃家少爺。
書頁上字並不多,每一頁正中都畫著一幅人體圖畫,圖中標記出了人體各種穴道。
這些圖中,有以紅藍兩種顏色箭頭區分的線路,流經各處穴道。
就舉第一張圖為例,藍色由手心勞營穴沿著手臂外關、曲池、流向肩膀再順著脊背大抒、神堂一直向下至足底湧泉穴;紅色箭頭卻是由頭頂百會穴出發,沿著頭顱一路向下,過胸口檀中穴在體內四散而去,最終全數匯入丹田處。
這書頁上的內容,分明是以人為容器吸納真氣。真氣最終或像藍色箭頭一般由丹田出發流至全身各處,或如紅色箭頭一般在體內流動,最終匯入丹田。
顧遠先是隻練單獨的某一頁,並未感覺有什麽不妥。單獨的每頁練習後,顧遠感覺身體並沒有什麽大礙,甚至有時他回感覺體內真氣運行,比往常要更流暢了一些。
顧遠的腦袋突然靈光一現,他想起了周星馳電影中,將前幾式串聯起來,就能得到最後一式的情節。於是,顧遠便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開始了練習。
隻練了一會兒,顧遠便氣血翻湧渾身不適,不禁叫苦不迭,如果尋常人遇見這樣的事只怕輕則是走火入魔,重則就要一命嗚呼了。
好在顧遠之前,在練習鍛體訣出差錯時,也曾經遇到過這種問題,他當即便暗運鍛體訣,試圖去平複紊亂的氣血。
一炷香時間過去後,顧遠才從危險的邊緣,把自己給拉了回來。
顧遠生氣地將書頁丟到一旁,可過了一會兒,似乎是不忍就這樣失敗,於是他又把冊子給撿回,開始重新翻看起來。
“這圖冊上七幅圖每一張都以不同的路徑運轉真力各有妙處,若是隨意串聯起來練習,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會要了人的小命,看來要有正確的排列順序才行。那個姓黃的,應該也是為了得到這個秘密,才殺了這麽多人的。”顧遠不禁不由暗道。
又觀察一番後,顧遠先是發現第一和第四頁、第五和第七頁、第二、三、六這三頁也可以串聯起來。只要試出來這正確的排列順序,應該就可以了。
“媽的,排列組合是吧,就是這樣也得試上好久的,這小子真會給人出難題啊,好在比起直接七個一起,已經容易許多了。”
每失敗一次,進行到不能繼續下去的地方時,顧遠就會重新施展利用鍛體訣一層重新梳理經脈,事態特別嚴重時,他還會再輔以鍛體訣二層,來加以平息。
一開始不幸的遭遇,這一次總算是成了優勢,遭受過真氣逆流,又有鍛體訣的強化,顧遠或許是世上唯一可以獨自來完成這項實驗的人。
就這樣忙了足足兩個時辰後,顧遠最終確定了組合的順序。將書頁按七、五、一、四、六、二、三的順序依次排好。雖然已經勉強能運轉但,整個真氣運轉的過程,還是有些磕磕絆絆。
“這筆記,有的地方重複多余,有的地方在明明該繼續的地方戛然而止,畫這玩意的人,是多不想別人練成這武功啊。”顧遠的信心又被澆滅,坐在椅子上的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多余重複的部分可以刪,可缺的地方拿什麽來補呢?”顧遠越看圖冊越覺得似曾相識,突然一個奇怪的想法,湧上了他的心頭。
他立刻起身找來紙筆,先在紙上將鍛體訣的真氣運行的路徑,也試著畫了出來。他早已將鍛體訣背的滾瓜爛熟,只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就照貓畫虎地也畫出一張圖來。
顧遠又試著將另七張圖,也重新整理匯總畫了一遍,沒有紅藍兩色墨汁,便用虛實線等來區分不同真氣流,雖然簡陋了一些,也稱得上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一回生二回熟,一連試了兩三次後,顧遠終於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總算大概能湊出條,沒問題的路徑了,不如就這樣試試看吧。”經歷了五輪練習後,神奇的事情就此發生:顧遠原本死寂的丹田廢穴, uukanshu 在多次真氣灌注後,竟似重新萌發了生機般,廢穴處存儲的真氣,不再隻進不出,竟在功夫的運轉途中,被吐出了不少出來。
顧遠繼續加速練習,在第九個周天后,他的終於將丹田裡的真氣,全數取出,這一來一去真氣的損耗固然是不少,但比起之前,也已經好上了不少。但這一切也僅限於此,顧遠依舊無法凝煉出自己的真氣。
又試了幾遍後,顧遠不由歎了口氣:“誒,鬧了半天,還是空歡喜一場,不能練出自己的真氣,真氣一旦用完,不還是要去借別人的來用嘛。”
“等等,正著用可以將廢穴積壓真氣取出,要是逆轉來用,又會發生什麽呢?”反正真氣遲早要用完,抱著試試看得想法,顧遠竟真的開始了首次的試探。
隻一會兒,顧遠體內的真氣流動,立刻變得劇烈起來。他的丹田處,生出了一股強大的吸力,全身各處的真氣,都急速向著廢穴流竄。很快丹田廢穴,便產生了一種熟悉的灼痛感。
體會到不對勁,顧遠連忙運轉起鍛體訣,又過了一陣,體內真氣速度重新變得可控,真氣的流動也恢復了正常。
“剛才如果我身邊有個人,那人會被我吸走真氣吧?搞半天,我學了個類似吸星**的功夫。”顧遠大致明白了這書頁上的功夫的功用,想到自己為了排出這圖序吃的苦頭,他又一次癱坐在了椅子上。
想到這裡,一股寒意不由湧上了顧遠的心頭:鍛體訣怎麽會和這功夫,能串聯起來呢?張永年在這場殺人遊戲裡,是不是也扮演了什麽角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