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浮生記 第54章 再訪柳家（上）

首先第一個要解決的，就是爐子的溫度問題，顧遠使用買回來的優質木炭作為燃料，接著還得做好保溫和維持氧氣供應。

搭建爐子時，顧遠詢問了，先前為他打造匕首及馬甲的賈姓工匠，至於供給空氣，他也在方鐵匠的遺物裡，收拾出了幾個鼓風設備，但受限於條件，隻得使用人力鼓風，而不是水排之類的機構。

爐子的問題，其實並不是最最讓人頭疼的，起初顧遠試圖製作無色透明的玻璃。

但想了好久，他都沒有找到去除沙子裡雜質的辦法，最終他見反正自己不能得到無色的玻璃，竟選擇了添加顏色的辦法。與其嫌棄含鐵的綠色不好看，就索性放些含銅和其他金屬的東西進去混色。

在解決了包括沙子、鹼、添色材質後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顧遠起初是想製作平板玻璃，可他卻發現自己缺乏設備材料和工藝所需的條件，最終隻得選擇了簡單的模具和吹塑法。

一連折騰了兩天后，顧遠終於做出了一隻顏色駁雜、形狀怪異，勉強可以稱作瓶子的東西。在熟悉了所有步驟後，他終於在又過了一天后的早上，做出了第一個還算滿意的作品。

“成了成了，雖然還是差了點，不過總算能有個玩意兒了。”顧遠看著眼前自製的，瓶子杯子碗和一大塊玻璃磚，臉色十分複雜，但他還是用準備好的盒子將它們收好。

“設備差了點，我這技術也不太行，這年頭的人喜歡什麽風格，也沒法把握，要是能有個內行，給我把把關就好了。”

“你還是別搞這東西了，之前就被不少人給盯住了，再弄出一個這玩意，真要沒幾天活頭了。”乾完活的薑薇梓，看著灰頭土臉的顧遠道。

“哥哥，咱們還是老老實實開豆腐店吧，大不了在多想幾個菜色，這玻璃還是給放棄了吧。”方欣一把拽住顧遠的袖子，眼神裡充滿了擔心。

“放心，就我現在這水平，也就只能賺點新奇材料的錢，離賺大錢還有點距離的。”顧遠想起自己失敗的作品，不知應該高興還是難過。

“只要產線成熟產量上來，一定是能掙錢的，只是以我的人力還不夠罷了。”

“那就更不能把它留在自己手上了，你不是說要過平靜的日子嗎?”薑薇梓還是出言阻止道。

“哥哥...”方欣看著顧遠欲言又止道。

“欣兒，你說我和柳家合作搞這個好不好啊?”顧遠看似漫不經心地對方欣道。

“咦，哥哥你怎麽想起問我來了。”方欣滿臉驚訝的看著顧遠。

“當然要有你的意見了，要論做生意你比我有頭腦，現在鋪子的生意，也都是你在運營，咱們家的財政大權，現在也都在你手上，你才是咱們家的頭。這種有關今後發展路線的事，欣兒來拍板是最合適不過了。”顧遠伸出手指在方欣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後緩緩道。

“哦。”方欣呆在原地半天，終於說出了一個字。

顧遠看著方欣衣服下擺處的一個玉雕，突然起了精神:“欣兒，這玉雕是誰送你的，雕工還挺別致啊。”

“前幾天去柳家拜訪乾娘，她送給我的，是長春叔叔做的。長春叔叔還埋怨現在玉價貴，隻做這麽大，還不夠他盡興的呢。”方欣提起玉雕的紅繩，微笑著展示道。

“我怎麽把他給忘了呢！”他輕輕拍一下方欣的肩頭道:“欣兒，那咱們就這麽定了，找柳家合作，這次不光咱們又有機會發一大筆了，柳家的情況興許也能好轉過來。”

“我去一趟柳家，你們繼續忙你們的。”顧遠將自己認為，做的最好的那隻玻璃碗小心裝好，便一步走出店門往柳家飛馳了出去。

柳家人都知道顧遠對柳家的作用，一聽他有重要的事，與柳府管事的人商議，管家便大開綠燈，直接讓他去找夫人直說去了。

柳夫人今天，穿著一套藏青色的寬松衣裙，臉色比上次又增添了幾分凝重，體態也豐腴了不少。她看見顧遠過來，臉上閃過了一絲公式化的笑容。

看著柳夫人輕扶著腰，慢慢悠悠的走到酸枝桌子旁坐下，顧遠主動帶去招呼道:“咱又見面了，看夫人的神情，最近柳家情況有些不妙啊。”

柳夫人以一副“你明知道還故意問”的眼神瞪了顧遠一眼後，臉上表情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從容。

“現下我身體有些不適，家裡的事情又讓我有些焦頭爛額。你今天來這裡，應該不是來窺探消息吧。有話直說，這次找我又有什麽事啊。看在你上次幫了柳家的份上，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我會盡量滿足的。”柳夫人調整了幾下坐在椅子上的姿勢，盡量讓自己舒服一些後輕聲道。

“柳家的情況，光靠豆腐和積蓄養著，肯定有些吃力吧。”

“這種事不少人都知道，你今天特意找上門來，該不是來給我添堵的吧。”柳夫人目光突然轉冷，瞟了顧遠一眼。

“媽的，這女人不愧是和我那個便宜師娘師出同門，連眼神都這麽像，也難怪唐妖女都分不清她倆。”

顧遠被突如其來的一眼，瞪得有些發毛，或許是之前被年姓女子看慣了，他很快又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繼續道:“我能給柳家提供一個新的賺錢門路，咱能不能商量一下，uukanshu 不讓我去給柳前輩治療啊?”

“這件事我說了也不算，計劃是你師父制定的，他這人一向不達目的不罷休，再說這次計劃，對長青也十分重要，我也不能拒絕。至於經營鏢局缺的錢嘛，大不了我和師妹一起重出江湖，應該也夠補貼柳家了。”

柳夫人把事情全推給張永年，十分平靜毫不避諱的說起自己要重操舊業這種事。

顧遠現在自然知道，柳夫人所說的重出江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隻得賠笑道:“我看過年姐姐的輕功，您老人家既然是她的師姐，一旦重出江湖，賺夠錢一定是手到擒來的。柳前輩和您夫妻倆感情，想來一定很好，要不然也不會不惜為柳家做到這種地步，只是那種事終究不是正道，還是不要再做的好。”

“正道?他們官商勾結、搜刮百姓，難道就是什麽正道嗎，我就偏要劫富濟貧，讓他們把不該拿的都吐出來。”柳夫人一番話一出，再沒有富家夫人的淡然優雅，江洋大盜的狂野本色盡顯無疑。

顧遠看著精神抖擻的柳夫人，無可奈何地攤了攤手道:“反正我一個人也乾不成，不如就成全你們家吧。”

“夫人，事先聲明，這次的事，可沒豆腐那麽容易乾，你們柳家要是有足夠的胃口，就不妨把它一口吃下去好了。我目前還需要長春前輩幫助，還請您安排我們見上一面。”

“這個沒有問題，長春現在就在府裡，正巧我剛要派人去催他加快進度，你就跟著一起去吧。”柳夫人招呼過來一名雜役，簡單吩咐幾句後，便讓他帶著顧遠一同往西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