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白回頭望了一眼寒雙城,不禁有些感歎,“娘,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一定盡快回來。”
此刻,天上開始若有若無地飄起了小雪。
細雪紛紛,天地間一片蒼茫。
萬籟俱寂,目及處盡是寒霜。
滄海之上紅日露頭,照常升起。絲絲溫意化走了陣陣寒絮,小雪停了。
白虎從後半夜一路奔跑,未曾喘息。
此時終於看見岸邊那艘就要出行的帆船,船上凸起的桅竿昭示著對上天和滄溟的不畏。李小風翻身下來,指向前方。
“你看幽白,乘上船我們就能去中洲了。”他滿懷心喜。
冷幽白正與陪伴他十多年的聖獸白虎道別,他輕撫著雪白柔順的長毛,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
白虎竟好像聽懂人語一般,眼中露出不舍的神色。虎口微張,掉出一串巴掌長短的樹枝,上面有兩顆晶瑩剔透的果子。
“是冰晶果,你是知道要與我離別,所以是送給我了嗎?”
白虎蹭了蹭冷幽白的臉,轉身漸步離去,幾步一回頭,想再看看這英姿俊朗的少年,相伴十余年,終有離別日。突然一個縱躍消失在雪色中。
李小風喊了一聲還在發呆的冷幽白,二人翻上船去,下入艙底之中,在一處堆著藥材的隔倉中藏了起來。
冷幽白將那串冰晶果從懷裡掏出來。
“小風,這是臨走時白虎所給的冰晶果,你我一人一顆,說不上以後會用的上。”
“這冰晶果有何用處?”李小風拿在手裡仔細端詳,這果子冰冰涼涼如藥丸大小,一眼就能望透,甚至能看清內裡紋路,聞起來不香不臭,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果子生長之處十分隱秘,在極北之地也不常見,枝葉獨生采取天地之氣,沒有十年八年難以結成晶果,你若問我有何用處,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解毒補氣的作用總歸是有的。”
李小風聽聞,隨手找來一小段藥材的根莖,想著挖空莖裡,把冰晶果放在裡面。他拿出流雲劍,用劍尖一點一點的挖著。
“你打退曹巍的便是這把劍吧?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凌厲的神兵。”冷幽白說著,他拿出寒魂,就要修煉。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是我爹走時我在他床下找到的,算上這次,已經救了我兩回了。”李小風道。
“你那突如其來的一拳也很神奇,我以為你只是假裝揮了一下想嚇嚇那人,沒想到把他打的重傷倒地。”
“那一拳我腦中好似靈光乍現,總感覺領悟到了一些東西,現在又忘記了,剛剛我試了一拳,又變的稀松平常了。”李小風說道。
“有些事就是如此,當時明白過後就糊塗了,慢慢來小風,等你恍然大悟的時候,武道修為一定會更上一層境界。”冷幽白說完,便入定而去,他一時一刻都不敢荒廢。
二人躲在船底整整修煉了七日七夜。
驕陽豔豔,白雲似把把折扇散滿天邊。
快近晌午,寒雙城的帆船終於又靠了岸邊。船上的漢子正風風火火的往外運著雜物。孫伯下令駐停三日,易換些吃食用物。
李小風二人下了船,一陣春風迎面而來,帶著中洲大地磅礴的氣息。
“又回來了,真好。”
“這裡就是中洲。”
孫伯正站在船艙門前點著數,卻見向他二人緩緩走來。
“城主,你怎麽跟船來了,何時上的船,我怎麽沒看見你呀。”孫伯說道。
“我一早就在船上了,你看不見也是正常。”冷幽白道。
“城主此次跟來是有什麽不放心的嗎,雖然晴霜少主沒隨船出海,但這幾十年,老奴也獨自領著眾人出海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不會有差池的。”孫伯自豪的說道,佝僂的腰板似乎也直了。
“你領族人出海,我很放心,此次出來我是有事要辦。”
“那城主你要辦什麽事,老奴替你去辦,你就在這船上等待就好,三日後我們一起回城去。”孫伯道。
“我的事得自己去辦,此次出來我就不跟船回去了。”
“那怎麽行,恕老奴嘴拙,萬一城主遇到什麽危險,我難以回去跟長老們交代啊。”孫伯一臉焦急。
“你就說並未見過我,放心,他們不會過問我的。”
“這……”孫伯還想再說,卻見二人飛快地向遠處跑去,已不見了蹤影。
兩人跑了一陣,回頭見再望不到帆船,才停下腳步。
草尖如針, 綠如嫩翠,枯樹新芽,一片早春景象。腳下又寬又長的大道直直通向遠處,在路的盡頭隱約看見一座城。
李小風兩人向那座城走去。
“小風,這中洲之大,我該怎麽去找我爹口中所說的那人,不能見到一個人就上前問一次吧。”冷幽白道。
“你爹說徐猛他身材精壯,長著一對象眼,武道修為超凡,只是平時居無定所,但我覺得他在天下間應當有些名聲,想必認識他的人也不少,我們先找個落腳之地細細打聽打聽。”李小風道。
二人說著話,卻見前面一陣飛塵黃沙如煙四起。
眼見一道黑影閃過,嗆的二人一陣咳嗽。
“是千裡龍駒,我在書院聽顧先生說過,相傳這龍駒乃是異種,原是古時野馬飲了妖獸的血後發瘋嘶鳴,無人能近身,繁衍之後被人祖馴服,一日能吃十擔草料,日夜不停可疾馳兩千裡。”
“這騎馬之人是誰,未免太蠻橫了,根本不顧及旁人。”冷幽白拍拍身上的土說道。
“這千裡龍駒價值萬金,一般門戶買不起,能騎上的大多都是權貴之人,自然蠻橫慣了,不過怎麽會在此洲邊小城出現呢。”李小風不解。
二人不再理會,隨後順著大路走去。
終於看到那座城池的名字。
“臨滄城”三個大字刻在城門之上,字跡已經有些模糊。城門兩邊各有一個把守的衛兵。左邊的雙手將亮銀槍頂在胸前,昏昏欲睡。右邊的那個靠在城牆上已經睡死過去。
李小風二人快步走進了城,根本無人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