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長生 故人相見

二十多個菜，竟然都吃的精光。桌上此時盤空碗也空，隻留有一些菜肉殘渣，湯湯水水。

“吃飽了沒有，大牛。”李小風問。

“飽了，飽了，俺發誓，這是俺從下生到今天吃的最飽的一回。”大牛滿嘴油光，摸著肚皮滿意的說道。

“好困啊，俺得回去先睡一覺。”大牛說話間打了個哈欠，吃的太飽，舒服過頭了。

三人退出房中，大牛回到客房倒頭就睡。

“小風，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冷幽白問。

“先別急，在這住上幾天，我明日去找我那位朋友，看看她怎麽說。”李小風心知他救父心切，趕緊安慰道。

“倒不是著急，我知道有些事急也急不來，我是怕萬一你那位朋友幫不上忙，我們也好提前另做打算。”

“放心，幽白，明日等我消息。”李小風說道，隨後二人各自回了房間。

夜裡，繁星攢動，星光點點。

李小風將門窗關緊，但是依舊能聽見大牛的打鼾聲。

“這大牛，呼嚕聲比以前更響了。”他苦笑著念叨。

瓷壺中燈油滿滿，一小團火苗正在其中，滿屋通亮。

桌上，一本泛黃的古經被李小風翻來翻去，已經看了好幾遍了。

“這古經如今看來，和當初沒兩樣差別，並沒寫著什麽修煉秘法。”李小風很是詫異，但他還是覺得其中定有玄機，只是他未發現。

他翻起一頁古書，實在看不出端倪，手中捏著一頁古經，片刻間失了神。

“不知蘇星月肯不肯幫我，明日我該如何跟她說呢，幾年未見，一回來就求人辦事，總覺得不太好，但為了幽白，厚著臉皮也得去找她。”李小風心中正盤算著。

他眼神閃動，思緒回來，突然看見牆上有著幾行小字。

低頭一看，是燭火透過手中那頁古經照在牆上的。

李小風又將那頁古經往燭火靠了靠，牆上的字影又清楚了許多。

“西極梵宗，普度眾生。”

他又換了一頁。

“涅槃心經，九九歸真。”

“超脫輪回，無為長生。”

李小風研習的興起，一頁一頁地放在燭火之下，目不轉睛地看著牆上的字和圖。

除了一些煉氣口訣，竟還有八種運氣圖譜。

“奇怪，說的是九九歸真，為何就八個圖呢?難道在後面少的那幾張經書裡?”早先他在書院時，就發現這本古經不是完本，最後幾頁不見了。

“先練練這第一張圖。”李小風盤坐於床上，好奇心使作，調動體內第二氣海。

片刻之後，他汗出如雨，臉上帶有些許痛苦之色，“運氣如受阻，行進如老牛，這真的是運氣功法嗎?”他有點懷疑。奈何他之前從未練過行氣功法，真假不得知。

一個時辰後，李小風強忍痛苦將第一張圖譜修煉完。他突然感覺第二氣海之中的氣感比之前少了許多，但是卻更加純粹，如霧一般，不再虛無。

他又想趁熱打鐵練習一下第二張圖譜，卻發現氣海中的精煉之氣依照圖譜根本無法運行。“沒學會走就想跑，是我莽撞了。”他自顧說道。

收了煉氣姿勢，李小風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感覺渾身輕飄飄的，舒服的很。

他來至後院，泡了個熱水澡，便回屋休息了。

一夜無夢。

早上，天上突然飄起來若有似無的小雨。

大牛敲了半天李小風的房門，卻無人回應，他推開客房的木門，裡面空無一人。

長街中，行人匆匆趕著路。有的人撐開紙傘，閑庭信步般慢慢地走著。有的人以手作傘，邁著焦急的碎步。

渡口處，一幫賣力氣的漢子正抗著粗布麻袋從船上來回的倒運著。

李小風此時正在一門院之外，大門之上赫然刻著“蘇家”二字。

他想上前敲門，卻又怕失了禮數，畢竟與她只不過幾年同窗之情。可不去敲，又不知道要等到何時，萬一她今日不出門，或者不在家，豈不是白等一場。

猶豫之間，突然感覺院裡有人要出來。李小風趕忙後退，藏在巷子深處，隻探出一雙狹長的小眼睛。

大門輕敞，一道纖瘦的人影從中轉身出來，緋紅輕裙挽轉了一抹裙花，蓮步輕移順著青石板路向街中走去，輕盈靈動。

李小風不敢喘氣，看的有些呆住了，幾年未見，蘇星月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他回過神來，悄悄的跟了上去，想嚇唬一下她。

就在離蘇星月隻幾步遠的時候，他扮作鬼臉， 張牙舞爪。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蘇星月竟然不見了。

“擒月手！”粉影從天而降，一腳將李小風踢倒在地，雙手按住他。“你這登徒子好不要臉，大白天的想輕薄女子。”

“疼……疼……我的姑奶奶，是我。”李小風臉貼在濕漉漉的石板地上，幾乎沒了人形，狂呼亂叫。

蘇星月聽說話聲有些熟悉，松了手，仔細看了看地上之人，“小風，是你，真的是你嗎?”她聲音有些動容。

李小風從地上一躍而起，“如假包換，童叟無欺，正是在下。”他揉了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都杳無音信三年了，如今怎麽敢回來了。”蘇星月問。

“當然是回來歸還你的東西。”李小風解開手腕處的絲帕，“我傷已好，它應該物歸原主了。”他將絲帕遞給蘇星月。卻不敢望著她精致嫵媚的眉眼。

肌膚如脂玉，眉間如粉黛，面龐若桃花，目光如秋水。任誰也不敢正眼瞧看。

“這絲帕你還留在身邊?”蘇星月看著李小風。

“我怎敢丟棄，就怕相見之時對我興師問罪，所以一直帶著。”

“還好我剛剛有所留手，不然怕你此刻得拖著膀子去找大夫了。”她嗔怪道。

“那我還得多謝你手下留情了。”

“你這幾年都去哪了?”蘇星月問道。

“三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若想聽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在你家門口，我有點心虛。”李小風說道，臉色緊張。

二人對視，蘇星月莞爾一笑，一同隱沒在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