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長生 前去救人

“咚咚咚咚咚……”突聽一陣急匆匆的敲門聲。

打開房門，來人正是蘇星月。只見她眉目之間細汗微出，滿臉通紅，十分著急。

“發生什麽事了，星月?”李小風問。

“小風，我爹他……他出事了。”蘇星月焦急地道。

“你先進屋來，慢慢說。”

“昨天半夜，與我爹爹隨行的武伯負傷而歸，說是行至在龍頭山處，被附近的馬賊所襲，一行人傷散大半，我爹他讓武伯回來報信，他自己被馬賊所圍，如今生死未卜。”蘇星月越說越急。

“趕緊報典獄司啊，讓他們馬上救人去。”

“武伯去過典獄司了，那典獄司的人說此事應當歸兵吏司所管，他們不肯派人前去。可離這最近的兵吏司營寨還得三天路程，我就怕等不到那時，我爹他就慘遭毒手了。”

“這裡距那龍頭山多遠?”李小風問。

“大約兩天路程。”

“不如我們先去探一探，或許可以幫的上忙，那兵吏司即使派人去解救，少說也得幾天之後了，我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李小風回頭，“大牛，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那當然，你去哪裡俺就跟著你去哪。”

“幽白……你……”

冷幽白抬手，從入定中醒來。“小風你不必多說，蘇姑娘是你朋友，她如今有難處我又怎能冷眼旁觀。”

“那我們別耽擱了，收拾東西馬上動身。”

李小風出了聚全福酒樓，找地方買了兩匹快馬，又出城將棗紅馬取回，四個人騎著三匹馬，一路向龍頭山奔去。

棗紅馬衝在先頭，兩匹白馬緊隨其後，行如疾風，不曾放緩。

龍頭山，本是一不知名小山，在中洲並無名號。

只因其蜿蜒曲折幾十裡，形似俯臥之龍，龍頭處生出兩座尖角般的小山峰，所以被周邊城池村落的鄉野漁夫稱為龍頭山。山間密林叢生，水泉清澈，別有洞天。

龍頭山下有一村子，名水泉村。村上人家不過百戶。家家戶戶都有良田耕種，近處有河水，山上有泉水。每年谷梁收之頗豐，上交戶賦後仍然富足有余。各家中雞鴨數隻，菜園幾畝。村民們勞作收獲，很是滿足。

但是自打三年前，山上來了一夥人，立了山頭，成了山賊。揮旗“馬蛇幫”。

幫中有大當家和二當家。大當家名叫馬行空，聽說是從軍中犯了事，跑了出來。

二當家陰邪險惡，名柳徑元，一對鳳眼異常妖氣，早年不知從哪裡修煉了魔功，每日必須活飲生血，才能續命。

手下還有一群曾經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逃犯，眾人見此處易為藏身，便一同共事了這“馬蛇幫”。

水泉村一老者此時正披著鬥笠，搭著肩掛一臉憂愁的模樣，坐靠在村頭的立石旁。

他看著眼前玩耍的孩童，臉上愁容更慘淡了。

他是這水泉村中最有威望的人，村中大事小事幾乎都會聽他來做主。之所以愁是因為明天又到了馬蛇幫來收“貢錢”的日子了。連著收了兩年錢，今年是第三年。

村中也有年青之人想去報官搬救兵，但都被他打發回去了。這村中老小幾十口，萬一來兵圍剿，誰能確保將馬蛇幫的人全都給抓住。到時殘余幾條漏網之魚，回頭再來村中報復可就慘了，我村中人不是擎等著挨刀子呢嗎。“如今這世道，能忍一時是一時。”他自語道，說罷回頭看看玩耍的孩子們，“可這日子究竟要忍到什麽時候……哎。”

夜幕星河，明亮如晝。

龍頭山一處山坳，一群人正圍著一頭烤山豬歡唱歌舞。說是舞，無非就是胡亂扭著罷了。乾木枝燒的劈啪作響，火光烤的眾人臉色通紅。

這些人大多喝的五迷三道，踉踉蹌蹌，說著葷話，罵著渾人。有人肥如野豬，有人壯如蠻牛，有人骨瘦如柴，有的光著膀子。但臉上均是凶神惡煞的神色，一看都不是好人。一個臉上有著長長刀疤的人甚至和身旁的人翻身抱打了起來。

“十三，十四，你倆他娘的每回喝酒都得打起來，要打就滾下山頭打去，不然就打死一個，以後馬蛇幫也他娘的省心了。”說話之人大聲怒斥，撕下一塊野豬肉塞進嘴中。

此人正是馬行空，他叉著腿蹬坐在長椅上，赤膊著上身，前胸後背全是黑毛，眼睛怒瞪的溜圓，滿臉橫肉地看著打起來的兩人。他初來時記不清每個人的名字，隻好隨意地用術數相稱。

那扭打的二人被眾人分開。

“今日看在大當家的面子上，饒你一條狗命，以後再犯賤，我定殺了你！”稱呼十四的人說道，他黃發黑面， 看著還算老實，但除了臉色，哪都不黑。

“巧了，我今日也給大當家面子，不與你這狗叫之人一般計較，你若不服，咱們以酒代戰，今日我喝死你！”被叫十三之人眼小如豆，滿臉疙瘩。

“這山頭之上，喝酒我怕過誰，你是純純找死，把酒倒上，誰不喝誰孫子。”

兩人又開始鬥起酒來，喝一碗倒一碗，直摔的酒碗啪啪作響。

“老七，去看看二當家，怎麽這麽久還不來。”馬行空發話，看向一人。

“是，大當家。”應聲之人放下酒碗，一瘸一拐地跛著腳向密林裡走去。

另一處地方，一露天圓坑中，一道人影正在坑底不知做著什麽。那人一身黑灰袍子，彎著腰俯身將一桶血水潑在一片紅草之上。

此坑到底深四五丈有余，寬有**丈。站在坑邊，血腥味撲面，夾著陣陣腥臭。

月光射入坑底，竟然還有一條巨蟒盤臥在那道人影旁邊。那巨蟒近一丈粗細，十來丈長，赤目金皮，鱗片映月閃著金光。這是一條赤睛金絲蟒，看如此般少說也在這世間活了七八十年了。

只是這赤睛金絲蟒此刻已經奄奄一息，紅目中已經沒了神色。在它頸上扎著一柄黑色長槍，大半個槍身沒入血肉當中，流血不止。

“這魔草還得用鮮血澆養才長的快。”他又提起一桶血水，潑在坑底的紅草上。

“二當家，大當家喚你過去。”坑洞之上，方才的老七正在呼喊。

“告訴他我知曉了，這就去了。”

原來這人就是馬蛇幫二當家柳徑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