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明 第4章 見妖

霓裳把粥舀到青花瓷碗中，端給盤帆，便說:“我既已經是你的妻子，相處些時日，便想和你一同到山中打獵，卻如何?”

盤帆卻說:“山中毒蟲猛獸厲害，可是危險得很。”

霓裳失望道:“倒是害你擔憂了。”

盤帆笑說:“這也不礙，你只需在家中等候即可。”

霓裳點點頭，說:“你可要小心，我等你收獲回來，再做晚飯。”

盤帆自信地說:“霓裳，有你之後，我不會有事的。”

便取了牆上的鐵弓，背了箭袋，出得門來，踩著祥雲飛翔而起。院子裡的鳥兒也跟著飛起來，——只是不知飛去哪裡。霓裳望著他，仍有點依依的樣子。

深山裡，大霧像**一樣滋育著叢林。

盤帆已是看不見叢林的情況，卻只見一道精光乍起，似乎有些妖異。於是，他朝著精光乍起處，驅祥雲而下去，到得叢林地面，可是卻發現平平常常。

小心地看了看周圍，並沒有覺察到精光乍起的原因，盤帆只在心中想道:“山裡精光大作，明明很妖異，卻又無什麽鬼怪。”

突然一陣妖風刮過，背後襲來涼涼之意。那妖欲用法力偷襲。精光閃閃之間，盤帆警覺地轉身，只見妖爪如手，體形如人身，眉目與常人無異。那妖卻已經修煉成人樣，原來在大霧中、祥雲之上看見的精光，便是那妖化了人形發出的;而其法力也自有同樣的精光。

盤帆握緊右拳，打將出去，伴隨著金光如鍾，佛法之力已是壓倒般呼嘯過去。

那妖本就沒有防備，法力又不如盤帆，當即被攻倒，蹶在七八米外，嘴裡流出鮮血，血是紅色的，——這才驚醒過來，便說:“小妖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尊上法力無邊。悔不該偷襲，懇請尊上原諒，小妖感謝不殺之恩。”

盤帆看著那妖，倒也不像裝模作態，卻喝道:“你既自稱為妖，又偷襲攻擊，險些傷我性命，如何不殺你?”

那妖急忙扣地臣拜，驚慌地說:“小妖已知罪過，還望尊上大人有大量！”

盤帆聲色俱厲地說:“豈有此理，你襲人在先，此乃小人所為，反倒要我大量?”

那妖不敢伺機逃跑，已知理虧，為了保命，但說:“小妖不敢再反駁，但是還請尊上不要殺我。我知道山中有一處水簾，有韜養筋骨之氣，簾邊又生長一種七彩奇果，食之延年益壽！小妖便是靠這七彩奇果煉得法力，幻化成人形！”

盤帆見那妖渾身發抖，帶著十分畏懼，不像是在作謊，卻似臨死之時的善言，便才說:“且相信你一回！若真有此果，你自可求生。”

那妖感激涕零，便起身引路，不多時，那水簾已赫然出現在眼前，簾邊果然長著一種七彩奇果！

盤帆驚道:“這七彩奇果藏蘊著法力，似乎亦仙亦佛，卻有何種力量，讓人延年益壽?”

那妖靈機一動，便說:“想是匯集天地之靈氣，乃神人種植也！”

望著水簾如天地韜養，確有幾分似是神人居所，盤帆忍不住地說:“天地間有神人乎?”

那妖由衷地說:“大人便是神人！大人先前說此果若有，自求生路。現在七彩奇果已在大人面前，我卻得一條生路了嗎?”

山中雲飄，奇果煥發出光芒，盤帆隻好兌現話語，便說:“你且自己走吧，切記，你生於此深山，食水簾奇果，不可再害人！”

那妖慌忙地說:“小妖已知過錯！”便抄了條小路，奪入叢林，不見身影。

盤帆卻也不理會，徑直到水簾邊上，摘了七彩奇果，大膽地嘗了一個，隻覺嘴中溢出香甜，體內的二法之力如陰陽相濟。不知不覺間，第三種法力幻化而生，七彩如虹，宛若神來。便驚訝而喜悅地說:“天地間，除了人仙佛魔妖，卻有神的存在嗎?這倒也奇怪，那妖食了這果，化為人形，我食此果，卻感覺有神人的法力！這七彩奇果卻是神物！”

此刻，盤帆想起了霓裳，心想:“且摘一些回去，給霓裳吃，應當大有裨益！”於是摘起七彩奇果，納入囊中。

見已差不多，盤帆便也不將七彩奇果摘盡，隻說:“此果既為神物，我不能貪得無厭，且留著吧！”

拿起鐵弓，這才想起自己仍未狩獵。盤帆起身離開水簾，正到叢林入口，卻聽得一聲鳴叫，轉過身來一看，只見一隻體型較大的鳥，黑羽紅冠，抬著一隻腳在水簾邊啄食七彩奇果！

“好肥碩的一隻鳥，竟也食用七彩奇果，想必渾身都是寶！”心中掠過如此念頭，盤帆已是將弓箭繃拉，箭無影無形地飛去，那大鳥早已經倒下， 撲騰幾下翅膀，卻也飛不起來。脖子彎著，用嘴惜那傷口。

盤帆大笑，將其擒住了，便說:“想你以神物為食，應是道美味佳肴！”

乘著祥雲，幾經趕馳，從深山回到家。

霓裳在院子裡等候，見盤帆手中拎著一隻大鳥，便興高采烈地說:“盤帆！你真厲害！這大鳥好不肥碩健壯！”

盤帆笑說:“霓裳，你有所不知，山裡有一處水簾，簾邊生長一種七彩奇果，這鳥便是食這果的！我摘回了一些，給你嘗嘗！”一邊說著，一邊把囊中的奇果拿出來。

霓裳見了這七彩奇果，更是歡喜，吃了些時，讚不絕口:“吃起來像天上的彩虹，你卻怎麽找到的?”

盤帆道:“這卻說來話長，卻燙些熱水，將這大鳥拔毛，我們美美地吃一頓！”

霓裳從盤帆手中接過大鳥，覺得很沉而有份量。盤帆將鐵弓掛到牆上，放置好箭袋。

進了廚灶，霓裳燒開了一鍋熱水，把火褪去，便將大鳥浸到鍋中，沒過一會兒，霓裳將大鳥的毛全都拔盡，——那大鳥露出鮮美緊實的肉！

用刀子劃開它的肚子，除去一些比較雜的內髒，洗了兩三遍，切了一盤肉，就可以翻火煨炒。剩下的鳥肉便吊在灶頭，煙熏而臘，保存幾天都沒有問題。做完這些，霓裳很快就把一盤大鳥肉端上了餐桌。白米飯也早就燒好。

盤帆一邊吃著肉，一邊給霓裳講了七彩奇果的來由，即山中遇妖的經歷，說得倒也驚心動魄！霓裳為他擔憂至極。是時，燈火如星星，倒也照著如漆似膠的黑夜。